第60章 真相

    

    峡谷之嚎——用阿拉德大陆最坚硬的矿物，“瓦雷利亚钢”所锻造出来的单手剑。

    修长厚重的剑身，闪着银白色的光芒锋利无比。棕木色的剑柄上，刻着卓耿家标志性的棕熊图案。

    传闻这把剑经过附魔，有着极高的光明属性，蕴含着撕破伪装与驱逐恶魔的力量。魔兽之类的邪恶之物，只是离得近都会被烧伤。而若是被剑身刮伤，在细微的伤口，也会成为无法痊愈的致命损伤，是世界巅峰级别的宝剑。

    卡奥-卓耿就是拿着这把剑，斩杀了在峡谷内栖息的巨蟒，临死前凄惨的叫声从峡谷内传出，响彻了天际。这把剑也因此而得名——峡谷之嚎。

    后来因为其有着斩杀邪物的力量，在城堡建成之后，这把剑被卡奥存放在城堡最深处的藏宝库，当做一种信仰预示着驱散邪恶。

    藏宝库平时都有士兵把手，没有卡奥的钥匙谁都进不去，除了一个人……

    雪诺走在铺满金币的地板上，四周的墙壁镶着照明用的宝石，堆积成山的财宝散发着光泽。但他并不在乎这些，雪诺来到这里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直立在藏宝库最深处的那把峡谷之嚎。

    他撒了个谎支走了看守的士兵，然后用钥匙打开了藏宝库的大门。小时候雷加为了偷偷潜入藏宝库，从卡奥那里偷走了藏宝库的钥匙，并且又备份了一把。还拉拢了雪诺帮忙，趁雷加潜入的时候，替他在门外把风。而这一切都是只是因为，雷加想去看看那把传说的宝剑。然而没想到今天会用这把钥匙潜入藏宝库的，会是雪诺。

    峡谷之嚎的真面目，雪诺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他低头看着剑身沉默了一会，然后伸出右手握住剑柄，拿起了它。

    轻盈的剑身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沉重，雪诺的左手握住剑刃，刚准备用力一划，一道沉重的声音阻止了他。

    “住手！！！”

    雪诺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这个声音他在熟悉不过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快把那柄剑放下，很危险。”

    卡奥的脸不再像原先那么沉稳，语气中甚至多了一丝慌乱，这让雪诺更加确信自己接近了答案。

    “……危险，是对于什么的？是我？还是说邪物。”

    “你在说什么？”

    雪诺放下了峡谷之嚎，看着自己的双手，平静的问道：“我是受了什么诅咒吗？”

    “没有，你很健康。”

    “那这是怎么回事？”

    雪诺回过头表情充满了困惑，像蛇一样的白色的鳞片，遍布在他的脸上若隐若现。红的异常的双眼简直不像人类，摸了剑身的左手变得异常，明明没有被划伤却有着一股灼烧般的痛苦。这些浮现出来的特征，答案已经很明显了，雪诺并不是人类。

    “我去了峡谷的最深处，我看到了那里的东西，被你斩杀的那条巨蟒的尸骸。”

    “……是谁让你去的？”

    雪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走上前直面卡奥，语气越来越加的激动。

    “别转移话题，父亲。我摸了那座尸骸，然后我想起了一幅画面，在那幅画面中我看到了拿着那把剑的你！”

    卡奥注视着雪诺血红色的眼睛，目光慈祥地说道：“雪诺。你是我的儿子，你知道这点就足够了。”

    “既然如此……你倒是告诉我啊，父亲。”

    雪诺乞求般的看着卡奥，握住了他壮实的手臂。也许雪诺对雪诺的爱是货真价实的，但这个回答并不能让雪诺满意。他多次因为无法忍受，而向卡奥寻求自己身世的答案，但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复。今天终于找到了线索，他不可能会就此收手，他所遭受的痛苦是卡奥无法想象的。

    “告诉我————！”

    雪诺的怒吼声徘徊在城堡里，多年来他所有的怨念和悲伤，都聚集在了这道呐喊当中。卡奥闭上了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慢慢讲述出了真相。

    “几十年前……兽人的军队因为在前线与魔族的战争中战败，从而被帝国排挤。当时统领兽人的领袖，我的父亲被安上罪名斩首，领地也被剥夺。残存的兽人以我为首，全都被逼迫到了这荒凉的沙漠当中。我带领他们漫无目的徘徊在沙漠里，寻找寻找兽人可以生活的新领地。但这种险恶的地方根本没有地方可以生存，魔兽时不时会来袭击，食物和水源也彻底的不足，还有自然的天灾传染的疾病。好长一段时间我们都觉得没有希望了，可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经过漫长的寻找我们发现了这里，不仅有充足的未开采资源，还可以避免天灾和魔兽的侵扰。但事实上还是没有那么的顺利，峡谷的深处有一条栖息的巨蟒。然后就跟传言一样，我为了兽人的未来杀了它。但这并不是全部，当我准备离去的时候，听见了一道哭声。我随着声音寻去，然后在破散的石堆里，找到了一个瘦弱的婴儿。……那是巨蟒的孩子。”

    “……”

    卡奥讲完了他的故事，雪诺听完因为震惊不由得后退了两步，他不敢相信卡奥所说的。虽然卡奥并没有直说雪诺是什么，但雪诺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在死一样的沉寂了许久过后，他接受了现实，语气颤抖的同时又充满了不解与疑问。

    “……巨蟒的孩子？”

    “……是。”

    “但是……这说不通啊。为……为什么？你都已经杀了它，为什么还要留下我？”

    “我下不去手……”

    “不对！你肯定有什么别的目的。是什么？！”

    雪诺甩开手大声的质问，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自己会活下来，居然只是因为杀了自己母亲之人的同情，但卡奥还是淡淡地将残酷的现实说了出来。

    “没有了，雪诺。仅此而已。”

    “哈，你下不去手……？所以这就是原因？我只是你的一个战利品，一个因为同情才活下来的怪物？！”

    “不是这样。”

    卡奥想要否认，但愤怒和悲伤占据了雪诺的内心，现在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给卡奥。

    “不是这样？那为什么整个城市所有的人都讨厌我？！你多年前就该告诉我的，为什么不说？”

    “为了保护你，我害怕你得知真相后，会受到伤害。”

    “我一直在受到伤害！！！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遭受了多少的白眼？就是因为我是一个大人用来吓唬孩童的怪物！”

    “雪诺……呜，咳！”

    卡奥突然无力地跪在了地上，他的口中吐出了献血。雪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困惑的看着他。卡奥躺在地上说不出话，痛苦地抓住了雪诺的腿。瞪大了眼瞳盯着他，一直到失去了意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