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时左右,荒废的周府大门前。
李尧牵着一匹马,对一位推板车的农夫道:“就停在这里吧,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
农夫憨厚地应了一声,站在原地不动,眼睛却好奇地四处张望。
李尧牵着马,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这时,丁修嘴里叼着一根剔牙的茅草,吊儿郎当地从正堂中走了过来,“师叔,你昨天去了哪里?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我真担心你骑着马跑了,到时候,我还得赔人家的马钱。”
李尧一边将马拴在一棵树上,一边说道:“二十两银子,足够你买一匹马了。”
丁修嘻嘻一笑,忽然他脸色一变,双眼盯着马,疑惑地道:“这不是昨天的那匹马!”
将马拴好,李尧便转身朝大门外走去,“这匹马,可比昨天的那匹马好多了,你还给你朋友,说不定还能敲他一笔钱。”
丁修跟在李尧的后面,一脸正色地道:“师叔,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是那种人吗?”
李尧笑道:“把‘吗’字去掉,你就是那种人。”
此刻,李尧已经来到了大门前。
他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丢给了推板车的农夫,“这是给你的辛苦费。”
农夫双手接过十两银子,又惊又喜,捧着银子的双手,都颤抖得不行。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十两银子,相当于他们农户一两年的收入。
眼前的这位公子出手还真阔绰。
丁修也跟着来到了大门前,他双眼盯着板车,一脸惊愕地道:“师叔,这……这棺材是你弄来的?”
李尧点了点头,眼睛打量着躺在板车上的棺材,思量着如何下手将棺材搬进去。
农夫连忙收好十两银子,搓了搓双手,提议道:“公子,我帮你一起把棺材搬进去吧。”
李尧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
农夫连忙说道:“这棺材又大又重,一个人肯定搬不……”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眼睛已经瞪直了,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看见李尧双手举起了棺材,就像是举起一条板凳那么容易。
这这这……这力气也太大了些吧!
丁修也是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满眼的不可思议。
难怪前天晚上,他会输给李尧。
这李尧简直就是那举鼎的霸王附体啊。
李尧举起棺材,脚步轻盈地走进周府,并对丁修道:“把那人打发走,再把府门关上。”
如今,李尧的体魄属性是普通人的许多倍。
举起一副小小的棺材,自然不在话下。
走进周府,李尧将棺材放在了一间厢房之中。
丁修跟了过来,一脸好奇地问道:“师叔,你弄一副棺材过来干吗?”
李尧看了看外面,问道:“那农夫打发走了吗?府门关上了吗?”
丁修点了点头。
李尧这才放心。
随后,他单手推开了棺材盖。
丁修往里一看,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糟老头子,躺在棺材里面。
他惊吓地跳了起来,指着糟老头子,颤声问道:“师叔,你弄一个死人过来干吗?”
李尧淡淡地笑道:“他是魏阉,还没死呢!”
“啊?”
丁修更加惊讶得不行,“师叔,昨天你出去一趟,就是为了把这个魏阉给劫回来?”
李尧点了点头。
丁修疑惑不解了,忙问:“师叔,你把魏阉劫回来干吗?”
李尧笑了笑道:“你不觉得他很像一堆金子吗?”
丁修立刻会意,脸上立刻露出了一副贪婪而又奸诈的笑容,“原来师叔也贪财啊。”
随即,他又紧皱眉头道:“可是,这堆金子有点烫手啊。”
李尧轻蔑地看了丁修一眼,不屑地道:“贪财还怕烫手,活该你一辈子只会敲诈你师弟。”
丁修连忙正色道:“谁说的,我丁修天不怕地不怕……”
李尧立刻打断道:“那很好,帮我看好这堆金子,我要出去一趟。”
说完,便转身就走。
丁修愣了一下,忙追问道:“师叔,你要去哪里?”
李尧头也不回,说道:“去找沈炼,还他二十两金子。”
丁修眼珠一转,连忙问道:“那我的呢?”
李尧从怀里掏出了两锭金子,向后一扔,“十两金子是昨天承诺给你的赏钱,另外十两金子,是帮我看住那堆金子的辛苦费。”
丁修稳稳地接住了金子,咧嘴一笑,“师叔真是个爽快人。”
李尧骑着马,来到了北镇抚司衙署门口。
他向衙署门口的衙役打听了一下,得知沈炼三兄弟还没有回来。
于是,他便在附近的一个小吃摊找了个座位坐下,一边吃东西,一边等沈炼。
很快,只听见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
李尧循声看过去。
只见沈炼三兄弟,带着一帮锦衣卫,朝衙署这边奔了过来。
到了衙署门口,沈炼三兄弟下了马,准备回衙署。
李尧走了过去,喊了一声:“沈炼!”
沈炼三兄弟回头看向李尧。
李尧发现,他们三兄弟面色灰丧,特别难看,就好像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一样。
李尧心中暗笑不已,这三兄弟没追到魏忠贤,也就是说差事办砸了,脸色好看才怪。
沈炼一看是李尧,便疑惑地问:“你找我有事?”
李尧从怀里掏出了两锭金子,扔给了沈炼,“还你二十两金子。”
沈炼三兄弟面面相觑。
前天晚上,李尧拿走了沈炼二十两银子,还说今天要还沈炼二十两金子。
当时,他们还以为李尧是在开玩笑。
没想到李尧今天真还了沈炼二十两金子。
沈炼说道:“我说过,那二十两银子,算是我送给你的,不用还。”
李尧笑道:“我也说过,借你二十两银子,还你二十两金子,大丈夫一诺千金。”
说完,他转身便走了。
沈炼看着李尧的背影,陷入沉思。
李尧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到这么多的金子?
难道,他真的去打家劫舍了?
忽然,沈炼心中一动,喃喃自语道:“劫走魏阉的人,会不会就是他?”
靳一川听见沈炼似乎在说话,连忙问道:“二哥,你在说什么?”
沈炼立刻清醒了过来,摇摇头道:“没什么,我们快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