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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雪见戴东杰四处逡巡,没有回应,似在思索,忙道:“不可能是她,她的资料可能放在了别处,或被弄丢了,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关注了。”
“那你知道杨玉梅家住在哪里吗?”
“子寻应该知道,他去过她家,他下象棋正是跟杨玉梅的儿子学来的,不过最近忙着高考的事去得少了,如果她们没有搬家就能找到。”
柳如雪说完将苏子寻叫下楼来,让他带着戴东杰与沈心云去找扬玉梅。
约莫半个小时以后,三人来到接近郊区的一所老旧的青瓦木屋前。
一个约莫十九岁的少年听到苏子寻的喊叫声开了门。
此人正是杨玉梅的儿子,杨竖曾。
杨竖曾看到苏子寻与他身后的二位身着警服的警官,眉头微蹙。
“子寻,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我爸离逝的事,你听说了吗?这两位是警察,正在调查我爸的案子,他们有事想找杨阿姨了解。”
“进来吧!好久没见你,还想去找你来的。”
这拉近乎的话从杨竖曾嘴里说出,浸染得光阴凄凉。
戴东杰逡巡过屋子后,用眨眼示意沈心云将苏子寻支开,他跟杨竖曾聊了起来。
“你父亲呢?”
“死了。”
“怪不得这里只有你跟你母亲的物什。我猜得没错的话,你父亲应该是昨天死的。”
能这么快就找到他,很明显,有些事瞒着也没有任何意义,再者他不信,她母亲会杀人。
该怎么应对警方,杨坚曾心理已经有了答案。
他十分平静地点头,他不想隐瞒什么,警察既然连他是苏功成的儿子都查出来了,必定还知道很多别的。
“是你母亲杀死的他?”
杨竖曾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仿佛他摇得越用力,就越能证明苏功成之死与母亲越关系一般。
“不是,我母亲不是凶手,她没有杀人,苏功成是自己死的,他死有余辜。”
“为什么这么说?无论如何他都是你的父亲。”
“哼,父亲,他禽兽不如,你不知道,一度我有多么讨厌我的名字。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这么多意义美好的字,母亲为什么要给我取名为竖曾,生硬又拗口,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开悟,原来我的名字是、憎恶的憎拆分而得,我愤怒的问母亲原因,她没再隐瞒我,将她对父亲的恨,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了我。”
杨竖曾越说越激动,见戴东杰已然不动声色的坐在椅子上专注听他说话语气不由得恢复了正常。
“不过是一夜之间,我觉得我突然间就长大了,我理解她,为了她奋发图强,小心翼翼跟她好好相处,劝她放下仇恨,生怕她会想不开,可我没想到最终,她还是找到了苏功成。”
“请把一切详细说出来。”
杨玉梅回来在门口听到儿子的话,定定地站着没有作声,幸好她把所有的钱都转到了儿子那张银行卡上,六年12万,儿子可以顺利读完大学。
她在院子里的椅子下坐了下来,眼睛死死盯着木屋,仿佛她的眼睛有穿透功能,透过木屋能把心爱的儿子看得仔仔细细,真真切切。
往事一幕幕地在她脑海里急速闪回。
杨玉梅与苏功成是大学同学,那个年代能上大学的都十分了不得,而她刚在大学一个月便遇到了苏功成。
苏功成对她一见钟情,豪不遮掩的公开追求她,而她同样被苏功成儒雅的气质所倾倒,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那段日子简直幸福得不像在人间。
那时候她还不叫杨玉梅,而是艾清荷。
大学毕业,拿到结婚证的那个晚上,艾清荷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们度过了那么销魂的一个晚上,然后她们去云南大理欢度蜜月。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这次蜜月竟然是一个巨大的陷井,他居然将她卖了,卖给了一家见不得光的妓院。
艾清荷在被卖后,发现她怀了他的孩子。
她想尽一切办法烧了那家秘密妓院,由于火势比她预想的还要迅猛,她的脸也被烧毁大半,那种剧烈的灼痛感,就像她对苏功成的恨一样,在她心里心根发芽,随着时光的推移不断滋长,不离不弃,尾随着她后半生。
为了报仇,她早就计划好用另一个女人的身份证,这个人便是杨玉梅。
艾清荷以杨玉梅的身份回到了杭东。
这个地方依旧美如人间天堂,注入一些现代化的元素,还多了几分摩登,但她的一切却再也回不到原点!
在现在的世界里,她失去了原有的节奏,失去了原有灵魂,失去了原有的良知。
因为她早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她寡廉鲜耻地找到了杨玉梅的家人,穿着杨玉梅的衣服,只装哑巴与失忆便轻而易举的骗过了杨玉梅年迈的父母,继承了这栋房子!
从那场大火起,艾清荷就觉得她已是十恶不赦的恶魔,却无法救赎与解脱,只有毁天灭地的仇恨,能提供滋养她灵魂行走的养分,支撑她顽强地活下去。
屋子里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艾清荷听得断断续续,她索兴走到了门口,贴耳倾听,听个真切。
“他有后天性心脏病对不对,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做亏心事做来的,因为做了亏心事,所以才怕鬼敲门,所以最后才会被活活吓死。”
那是儿子抑扬顿挫,自信笃定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苏功成是被吓死的?”戴东杰问。
“我母亲的确是想杀了他,甚至还准备了氰化钾,不过那瓶药被我换成了淀粉,我母亲并不知道,所以即便她真的投了毒,也不可能毒杀得了他。”
“其实你母亲被拐卖是个意外,苏功成只是所托非人,当年他非但没有得到一分钱,还愧疚不已,四处寻你母亲。我在他的电脑里看到了他的日记。”
杨竖曾嘲讽反问:“意外?”
与此同时,艾清荷在门外也错愕地问出了声:“怎么可能?”
这么多年艾清荷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意外。
戴东杰听到门外有动静,一打开门,就看到杨玉梅愣愣地站在门外。
他不想再多费唇舌,撇开杨竖曾直接问艾清荷:“苏功成是你吓死的对吗?”
艾清荷泪眼朦胧看了一眼儿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静默到麻木。
“苏功成死后,你把玩具抢放在了他手上,然后走去厨房,并马上喊柳如雪煲汤不制造不在场证明,我说的对吗?”
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这边屋里,静静听故事的苏子寻惊讶大问:“我父亲走了后,怎么还能开抢,发出响声,她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