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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的使者?”刘协颇感意外的看了刘平一眼,然后道:“宣他觐见吧。”
刘平其实最近也把此地发生的事派人回报给曹操,不过却没有收到曹操的回信。
此时刘平也是满头雾水,不知道这个时候岳父派使者来干什么。
韩暹在旁边冷眼旁观,满脑子都想着赶紧脱身,然后派兵围城,强逼天子把刘平的光禄寺卿之职给撤了,换成他自己,然后就能名正言顺的控制天子。
刘协及群臣看他眼珠子滴流乱转,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却也无可奈何,谁让他兵最多,势力最强呢?
不多时就进来一个清瘦的老者,刘平认识,那是刺史府的从事王必。
王必自曹操起兵时就跟随左右,后来一直担任佐吏,刘平虽然认识他,但平常并没有交集。
这也难怪,在兖州官场上,刘平平常打交道的都是曹仁曹昂程昱这种级别的人物,刺史府有什么事他直接就去找曹操,吏员自然接触不到。
王必进来之后先冲刘平微微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向天子施礼道:“臣兖州刺史府从事王必,参见陛下。”
“免礼,平身,”刘协手虚抬了一下,刘平为他数次解围,他对兖州来使也高看一眼,和颜悦色道:“卿家来此,所为何事?”
王必躬身道:“臣来此,一来奉曹使君之命,向陛下问安。
二来,曹使君新平定中原之地黄巾贼众,特遣臣向陛下报捷。
三来,曹使君近日已会同帐下典韦、曹仁、曹洪、曹纯、夏侯渊、乐进、于禁等诸将,亲率大军二十万,进驻许县,命臣奏明陛下,曹使君及麾下军将随时听候陛下调遣。”
王必的话一出口,在场众公卿顿时一片哗然,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多少人马?二十万?”刘协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此前他还觉得曹操弱小,兖州贫瘠,所以一心盼着财大气粗,兵多将广袁绍能来救驾。
只可惜他的使者派过去,袁绍却含含糊糊,百般推辞,令他非常失望。
万没想到,此前他看不上的曹操,势力已经壮大如斯,手下竟已聚起二十万军马。
关键是袁绍根本没想着救驾,而曹操的使者刘平早已在他的身边,且已经为他立下那么多大功,被封为执掌羽林的光禄寺卿。
想那曹袁二人同为世食汉室俸禄的达官显贵之后,且他们自身也是朝廷任命的一方大员,如今汉室有难,天子蒙尘,他们的表现却大相径庭,不禁令刘协唏嘘不已。
“曹孟德真乃仁义君子也,陛下应下旨表彰其功绩才是,”太尉杨彪面带喜色,看了一眼刘平,向刘协奏道。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其余的公卿纷纷出班,看刘平的眼神也变了,心中均想:他的大靠山到了啊。
此前刘平虽然用太史慈张辽镇住了韩暹,但众卿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刘平手下武将虽然勇猛,可是兵不过千,与韩暹差距太大了,曹军大本营在兖州,鞭长莫及。
可是如今曹操亲率大军二十万进驻许县,那已是中原腹地,离比虽然还有一定距离,但也不算太远了。
二十万大军呐,相比之下韩暹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手下这点白波军又算什么?
其实曹氏是靠宦官起家,本来与众公卿代表的文官集团是死对头。
宦官、外戚、文官、宗室是汉末时期朝堂上的最重要的几大势力,几方当初为了争权夺利斗的不亦乐乎。
可是汉室到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可争的了,曹操终归是朝廷命官,众卿接纳起来总比韩暹这等靠造反起家的将领要亲近一些。
“臣身体不适,可否先行告退?”韩暹看着众卿神采飞扬的样子,铁青着脸向天子施礼。
他知道曹军的二十万必然是有水分的,这年代虚报军队数量以震慑敌军是通用做法,具体有多少军马,恐怕只有曹操本人和几个核心成员知晓。
但有一点却可以肯定,那就是曹军要比他白波军强大的多。
更何况刚才王必所说的典韦、夏侯渊、曹仁、曹洪等武将却是实打实的,再加上眼前的太史慈、张辽、周仓,每个拿出来都是能吊打他们的狠人,他们一个惹不起。
想要动刘平,那可要掂量掂量了。
刘平身边的势力虽然弱小,但架不住他背靠的大树粗啊。
“卿家既然身体有疾,且先回去修养,”刘协看着韩暹落寞的样子,心里无比的爽利。
同时传下口谕:“封曹操为镇东将军,袭费亭侯。”
王必代曹操向天子谢了恩。
镇东将军乃是四镇将军之一,费亭侯则是当初曹腾的封爵,曹腾死后由其养子曹嵩承袭。
不过后来曹嵩被人弹劾,不止丢了太尉之职,连爵位也给剥夺。
如今曹操既然有报效朝廷之心,派遣女婿刘平前来救驾,且刘平为朝廷立下大功,所以天子也不吝对曹操封赏。
“有事且奏,无事退朝,”黄门侍郎尖着嗓子喊了一句,见没人应声,又大声道::“退朝!”
“刘卿留一下,”众公卿散去,刘协突然冲刘平道。
刘平刚才见王必冲自己使眼色,显然岳父派他来有话对自己要传达,听皇帝留自己,只能先让王必跟太史慈他们先回去。
所有人走后,刘平跟着皇帝进了茅草屋。
屋内陈设很简单,不过一粗木桌一几而已。
“卿是哪里人士?”皇帝坐定之后,随口问了一句。
“臣琅琊郡人士。”
其实刘平也不知道这具身体生自哪里,只不过曹嵩丢官之后是在琅琊郡避祸,刘平想来自己应该是那里人。
“卿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臣此前受过伤,许多过往之事都不记得,故而臣也不知道家中是否还有人。”
刘平怕他继续问东问西,所以直接编了个失忆的借口。
实际上他对这具身体的过往一无所知,也的确是失忆了,所以也不算欺君。
只是,皇帝留下自己不会是为了拉家常吧。
“琅琊郡,”皇帝自语了一句,突然抬头盯着刘平道:“卿家可曾想过自己是琅琊王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