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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宫澧面色大改,君兮也似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转头便跑。
钟离推着宫澧紧随其后,皇上见此情形,也提步跟上,王公大臣见皇上和宫澧急冲冲的直奔新房,也紧跟了上去。
君兮走在最前,走的也最快,到了竹楼小榭,猛的推开门,直奔喜床,后面跟着的众人也跟着一股脑的涌进竹楼小榭。
竹楼小榭里虽然没有布置成喜房的样子,但是也布置的很喜庆,桌椅脚踏都是崭新的,漆着大红的漆,桌上布满了佳肴美味,帷幔布帐都是粉红色的,整个房间看上去,整整齐齐,显然什么都没动,然而喜床之上却是空空如也。
人呢?
君兮呆呆的站在床边,怔在那里,一时间竟不能相信眼前所见。
李治也几步跨到了床前,只见大红喜帕整整齐齐的盖在本该是新娘坐着的地方,中间微微凸起。
有东西?
李治抬手猛的一掀,红色的喜帕被扯到地上,随着喜帕被扯落,一朵火红欲滴的牡丹花顺势滚落在地,坠地刹那,散落了一地花瓣。
那花,开的正艳。
此时,宫澧也到了,看到散落一地的花瓣,眸子陡然一缩,抬手猛的一扫,满桌珍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碎成一片。
人群轰的一声炸了开来,都难以相信刚才还活生生的大活人就这么消失,生生变成了一朵花。
“皇……”
“嗯?”
“陛下,不好了,崔大人昏过去了。”众人纷纷回头却见崔格晕倒在地。
“白姑娘。”君兮回头,一眼便看到站在人群后面的白殷,连忙唤道。
白殷皱皱眉头,站在那里,似乎不太情愿,抬头又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这才向前走了两步,揽了衣裙俯下身去,从怀中取出方雪白帕子覆在他的手腕之上,纤长素指轻轻搭上。
“怎么回事?”皇上大步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白殷,沉声问道。
“气血上浮急火攻心,一时背气昏厥了过去,为他施几针便可了。”
白殷诊了脉,收了帕子,说着,从怀中取出个小布包,轻轻打开,里面的银针轻轻颤动。
白殷熟练的取出三根细针,分别刺入崔格的太阳穴和前庭。银针刺入前庭瞬间,崔格眼睛霍然睁开,只一刹又缓缓闭了上。
白殷轻轻转动银针,须臾一根根拔下,放回布包之中,收进怀里站起身来,“已无大碍,休息半个时辰左右就会醒了。”
“把崔爱卿抬下去。”皇上沉声喝道。
“来人!”
羽林军首领闻声走上前来,半跪于地,“陛下。”
“立刻封锁国公府,不许任何人出入,给朕搜!”李治冷声喝道,他亲眼看着崔璇衣进的房中,羽林军层层包围之下,他就不信崔璇衣还真能蒸发了不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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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中堂,崔格已经醒了,坐在下面,脸色还微微泛白,睁大眼睛死瞪着宫澧,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去般。
李治坐在主座上,一脸冰霜,武后坐在他身侧,脸色也不好看。
宫澧坐在下首,也是一脸的铁青,王公大臣或坐或站,挤了一屋子人。
羽林军首领季临跪在地上,沉声禀报,“陛下,已仔细搜查过了,不曾发现崔小姐的身影。府中也没有可疑之人,国公府四周皆有羽林军把守,不见有人进出过。只是……”
“只是什么?”
“府上宾客中有一人不知所踪。”季临冷声答道。
“不知所踪?”李治的声音带着疑问,更多的是怒气。
“是。”
“谁?”
“沈相之子,沈拓。”
“沈拓?”李治转头看向沈洵,“你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儿子?”
沈洵连忙上前一步,“陛下,此子生性顽劣,打小便送到了卞阳,近些日子才回洛阳来的。”
“他去哪了?”
“这个……”沈洵微微抬头朝宫澧的方向看了一眼,沈拓可不是他带来的啊,是宫澧自己邀请的。他又不能和陛下说此子忤逆,他也只见过一面,正想着该如何解释,门外突然有声音响起,
“谁找我?”
不待沈洵答话,一人缓缓而来,墨色长袍,身形修长。
“你去哪儿了?”沈洵看清来人当先开口问道。
沈拓侧目看了一眼半责半怒的沈洵,哂笑一声,“左相大人放心,拓不过是在树上坐了会儿,哪儿也没去,牵连不到您的。”
“你这逆子……”沈洵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他抢在皇上之前开口确有表明自己不知情之意,却没想到此子竟当众说明一丝情面不留。
沈拓轻蔑的看着沈洵,他有意晚出现一刻,想不到他立马撇个清楚,爹,他也配?
“在树上坐了会儿?”李治侧目看着沈拓,眉目之间是满满的不信。“宫卿大喜,你不在堂内饮酒贺喜,去树上坐了会儿?”
“是。”沈拓应声,答话时微微俯身,以示恭敬。“陛下不知,在下喜静,前来贺喜不过是不想拂了国公大人的面子,若不是府外羽林军重重护卫,此时此刻没准我已经在美人尖儿听着曲儿了。”沈拓嘴角微翘,带着笑意。
宫澧大婚,朝堂半数以上的文武大臣皆有出席,人多而杂,年轻人不喜喧嚣寻了静处无可厚非,毕竟羽林军在喜房府外里三层外三层护卫个严实,却不曾见到半个人影。
李治眉头微蹙,似乎找不出什么反驳之语。
“你什么时候从喜房出去的?”李治转而将目光锁定到了君兮身上。
“回陛下,奴婢引着夫人入了喜房后便回了大堂,一来一往也不过半炷香的时辰。”君兮当即跪下,恭敬答道。
“陛下,羽林军当时何在?”君兮话音未落,宫澧陡然出声,却是瞪着李治。
在坐众人生生打了个激灵,这是臣子在对帝王讲话?
“爱卿是在怀疑朕?”李治侧目,对上宫澧暴怒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