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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的人曾与高丽王有过一天的接触,可从他口中得到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君兮闻言追问。
若事实真如赫连峥所言,高丽在那场战争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那么作为当年的王,高丽王知道的东西格外重要。
“强弩之末,不过吊着口气没咽下去,人都已经神志不清了,说的东西含糊晦涩,别说根本听不清楚,便是能听清,他那个时候说的话也是不可信的。”赫连峥摇摇头,随即发觉不对,剑眉微横,“你怎么审问上本王了,你还没给本王解释那些问题都是怎么回事呢。”
君兮闻言探索目光微敛,果然狡猾的狐狸不好唬,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宫澧和赫连峥两个人之前给她的感觉就不太正常,本来是针锋相对的两个人近些日子相处的有些过于紧密了。
比如胡尔克勒的案子,说来说去说到底,与赫连峥也几乎没有什么关系,可他却非要把自己的嫌疑摆到她眼前来,倒贴跟着他们,后来她受了伤,高丽人见案子迟迟不破情绪骚动,赫连峥竟然就以人身安全受到威胁这么荒唐的理由直接搬到国公府住了小十天。
然而外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赫连峥住在国公府的那段日子里,国公府里只有一个假宫澧和她在,宫澧和赫连峥去干了什么她并不知道。
而且,一连几天没见到人影。
不过赫连峥说他之所以会参与此事是因为与宫澧之间进行了交易,虽不知宫澧承诺了赫连峥什么,但从赫连峥目前的举动来看,他还算是重信之人。
君兮目光流转,略作小思心里已经大概明白了二人的关系。却仍没有答话,反而将目光微转看向宫澧,似在征询他的意见。
宫澧漠然,低眉垂睫,微微颌首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缓缓移至唇边。
君兮了然,这才开了口。
“首先是第一个问题,你不理解高丽作为一个最弱小的国家为什么会突然向大唐开战,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你方才已经回答出来了。”君兮面无波澜的开口,说的平和。
“是吗?”赫连峥闻言一怔,面色深思的样子像是在回忆自己方才都说了什么,然而半晌过后却还是一脸的迷茫,“我都说什么了?”
“想要知道高丽挑起战事的目的其实很简单。那场战争已经过去了二十年,现在我们只要看一看那场战争给高丽带去了什么便可知道高丽挑起战事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你的四问便是一问的答案。”君兮淡淡开口,说完这句便不再开口,像是想让他自己想清楚的样子。
赫连峥闻言面色一凝。
高丽当时只是一个边陲小国,国不富民不强,人瘦马弱,非要拉着周边国家一起攻打当时非常强大的中原,其中自有其自己的目的。
而在那一战之后,虽然高丽是输得最惨一个,败的一塌糊涂,可是却是崛起的最迅速的一个,甚至一路赶超周边国家。
试问一个风雨飘摇岌岌可危的小国在遭受战争的重创之下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恢复元气而且还迅速强大?
这只能说明,那场战争明里高丽虽然败了,但是他们一定是得到了比损失了的更多的利益。
“你的意思是高丽挑起那场战争只是表面上惨败,其实质上是得利的?”赫连峥眉眼紧缩,一脸的思索相。
“不,战争不是高丽挑起的。”出乎赫连峥的意料,君兮却否了他的说法,“高丽只是被某些人利用的一把刀而已,挑起战事的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你是说大唐内部与高丽有勾结?!”赫连峥顿悟。
能有本事搅动多国混战还不伤及本源,并在战后把贫瘠落后的高丽扶植起来的,除了大唐别无他国。
赫连峥错愕不已,君兮却赞赏似的点点头,“三王子终于聪明了一回。”
“不对啊。”君兮话音刚落,赫连峥连连摆手否决,“没听说大唐在二十年前有政变啊。”赫连峥扶额,盛世美颜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为什么要有政变?”这下轮到君兮诧异了。
赫连峥手拄着石桌,身子一侧,以手支头,“没有政变不为夺权,为什么要联合周边国家攻打自己的国家?还要给对方好处,脑子坏掉了?”
“为了达到某些人的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即便有你说的这个可能,可是周边国家多的是,为什么选高丽呢?没有理由啊。当时的高丽根本就是块穷民窟,地贫人弱,周边有那么多繁盛国家,大唐为什么要扶植高丽崛起?”
“选择高丽恰恰是因为高丽最弱。”君兮说的一本正经。
赫连峥眉头拧出褶子一堆堆。
“正因为高丽是最弱的,所以才要扶植它崛起,这样一来既能借高丽来制衡其周边国家,又不会对大唐造成真正意义上的威胁,因为高丽即便崛起了也不过是和西域平起平坐而已。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虎相争,边关可平。”君兮伸出两根手指,在石桌上轻轻一划,并拢在一起。
“高丽难道想不到自己被人当刀使了吗?”
“想到又如何。本来高丽就是挣扎在生死线上的,只要周边的其他国家稍微动了灭他的念头,便能轻而易举的将高丽抹去。如果你是高丽王,在国家处在这样的关头,有人告诉你,只要你按他说的去做,损失些贱民癞兵,他可助高丽在三年之内迅速崛起至可与他国争雄之势,你明知道你是一颗棋子,会不会接受?”
“当然……会。”赫连峥答道。
相比较亡国灭族,被人当棋子又算的了什么呢。
“只是,那个与高丽勾结的人是谁,高丽王已死,怕是难以确定其身份了。”君兮摇摇头,轻叹了口气。
“哎,你还没回答另外两个问题呢。”赫连峥见君兮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了,出声提醒道。
“你提供的线索,就这么一丢丢。”君兮用拇指比了比小手指,“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告诉我,当年之战是大唐的人与高丽勾结而引发的。至于那个人是谁不知道,为什么要挑起战事也不知道,害死老国公的人是谁更不知道。就这样,你还要我回答你四个问题,我要是知道案子早破了。”君兮说着丢了个白眼给他。
赫连峥被君兮一串不知道震的一愣,呆愣在那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不是……我说了高丽不正常,本王是西域王子,知道的也就那么一丢丢,他高丽的事我本来也不知道啊。”赫连峥冤枉的看着君兮。
他可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怎么不仅没讨到半点好,还落了一身的埋怨。
“那你……”
“咳咳~”一旁默默观战的宫澧适时宜的清咳一声,打断了君兮后面一大串反击的话。
“这茶是新上的上等霜尖儿,入口醇清香淡,值得一品。”宫澧将茶壶往中央推了推,示意君兮和赫连峥喝茶。
言下之意,说这么多话,口渴不渴。
赫连峥见状眉头一挑,似不屑一般潇洒的将头转到一边去望风。
君兮则不然,她大大方方的拎起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
国公府的茶,都是好茶,喝一口赚一口,不喝白不喝。
“要晌午了,国公大人供饭吗?”君兮端着茶盏瞥了一眼亭子外面快要升到头顶的太阳。
“自然。”宫澧言笑晏晏,“四菜一汤,管饱。”
“菜是什么菜?汤是什么汤?”君兮一听四菜一汤,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别的不说,国公府的吃食,她着实想的紧。虽然隐卫说都是从外面买来的,但是在国公府里吃到的东西她在洛阳城里确实没见过,而且那些菜色味道和卖相都不比望江楼的差,想来是宫澧的小灶吧。
这边君兮的思绪一瞬间便从高丽飘到了九霄云外去,那边宫澧笑着报了菜名,“翠笋三生,螺鲽冒,嫩芽卤豆,带丝皮,外加一盆豆腐汤。”宫澧说着拍拍手。
五名侍卫打扮的人便将菜端了上来,利落的摆上碗筷。
五碟一盆,三碗三筷。
“噗~”君兮看到摆上来的菜,一口茶水差点呛住。
什么脆笋三生,螺鲽冒,眼前这绿油油的一片分明就是把笋片,青菜,豆芽,大萝卜切碎了炒了一炒。
“国公大人什么时候出家了,怎么都没告诉我一声?”君兮一脸惋惜。
“嗯,本公尘缘难断,六根未净,倒还没有寺院敢收。”宫澧一本正经的答。
“那为什么四菜一汤全是素呢?”君兮笑容满面,希望从宫澧那听到个合理的解释。
“你不知道?噢,你不知道。”宫澧放下茶盏,说得有些伤感,“江南道此番遭难,牵扯甚广,国库一时也很紧张,陛下遂带头号召满朝文武捐筹赈灾银款。本公心善,将国公府的家当全捐了。本来卖了两件袍子有了点银钱,前两日你受伤又都给你买细米鱼鸭补身体了。”宫澧无奈摊手,笑眼弯弯。
“不过你们放心,笋片豆芽这些东西,敝府有的是,二位只管放开吃便是。这青菜虽然不及肉食香美,却可延年益寿,葆容养颜。”
“呵呵~”君兮看着一桌清汤寡水的煮菜叶,干笑了一声,抬头看了看赫连峥,“三王子殿下留下陪国公大人慢慢享用吧,我想起来我在宫里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君兮笑了笑,双手一搭,“告辞。”说完飞也似的走了,脚步之快生怕宫澧留她似的。
“她不吃,我们吃。”宫澧提起筷子递向赫连峥,做了个请的姿势。
“啊~那个……我记得我今天要去……”赫连峥看着宫澧递到面前的筷子,脸上笑容一僵,手在身前划了个弧,“胭脂楼,对,去胭脂楼。小桃红还在等着我呢,怎么把这事忘了。”赫连峥一把拍在自己额头上,说着扭头冲着宫澧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下次,下次有机会本王一定与国公大人不醉不归,告辞。”
“别……”
“留步。”赫连峥利落站起身来,伸手示意宫澧不要动。
宫澧见他要走,盛情挽留,“你就吃完再……”
“本王赶时间,国公大人腿脚不便不用送了。”赫连峥说着一个转身,大步流星的朝正门的方向走去,走了一会,意识到什么,又转了回来,路过四角亭时对宫澧尴尬的笑了笑,快步走向侧门。
君兮和赫连峥前后离去,宫澧似料到一般,自顾的提起筷,咯吱咯吱咀嚼着水灵灵的萝卜条。
一碟白条萝卜,一根根的被夹起,渐渐的没了一半。
“好吃吗?”
就在宫澧吃第六根萝卜条的时候,一袭白衣的君兮又转了回来,坐在宫澧对面看着高贵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国公大人平静的吃着萝卜。
“很好吃,你尝尝?”宫澧闻声放下筷子,提起一边的筷子夹起一条整萝卜递给君兮,君兮见状连连摆手推脱,“我还不饿,好吃您留着自己吃吧。”
宫澧轻笑出声,放下筷子,“说说吧又发现什么了。”宫澧正色道。
方才他带她来的路上便将赫连峥在这的事告诉你她,只是没和她说他们交易的事。有些事,现知道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赫连峥狡猾的狐狸似的,稍有不慎便会让他发现端倪。然而赫连峥的身份总归是特殊的,有些事自是不能当着他的面说清,所以才有了刚才二人演的那一出。
国公府,圣旨加持,隐卫暗护。君兮出去进的来,赫连峥出去之后再想进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赫连峥信得过吗?”君兮敛了嬉笑样,正色的问。
“至少这件事没什么的,你醒了之后的那几日,我同他去见了高丽王的遗体,他确实派人将高丽王从高丽王宫偷了出来,而且当年的战事,西域只开始的时候参与了对唐作战,但是一个月后便撤兵了,而那个时候家父还没有临边。后来虽然边境与西域也有过冲突,但并没有大规模动武,所以在这方面,赫连峥没有必要撒谎。”宫澧认真的回道。
“若他所言尽皆属实的话,老国公之死,怕是比想象的更要复杂了。”君兮颦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