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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兮心里想着,嘴上已开了口,“如何?骸骨之上可有伤痕留存?尸骨可曾泛黑?尸身之上……”
“尸体不见了,棺里只有些陪葬的首饰。”宫澧出声打断了君兮一连串的问话。
“不见了?”君兮诧异的重复了句,眉头紧蹙,“那你开棺之前,坟土可有翻动的痕迹?”
“我是两年前去的,陵墓多年无人打扫祭拜,坟土已被雨水打的僵硬结块,大块大块的结在一起,上面长满了一人高的草,少说有十几年未动过,若有翻动,也是十几年前翻动的了。”
“棺木呢?你掘出棺木后,棺木之上可有开凿痕迹?”
“棺椁乃由长木榫接后灌铁水层层封死,根本无法在打开后再拼接回去,我是用内力将棺木层层震碎后,方才看到内里的情形。”
“所以,下葬时那棺椁里便已没了尸体?”君兮的瞳孔陡得一缩。
“可以这么说。”宫澧微微点了点头。
“坊间有言,‘昔有宫家主,殡出棺啼哭,开棺得验之,婴孩其中舞’,可是真的?”君兮突然问道。
“是真的。”宫澧点了点头,“那婴孩便是我。”
“将你从中抱出之时,棺椁应还未曾浇灌铁水吧。”
“那是自然。”宫澧浅笑,“若是浇了,即便哭喊之声震天响,他们恐也不会开棺将我抱出。”
“将你从中抱出,彼时已近出殡,按理应立刻铁水封棺,以得及时入殓,当时棺椁一直在一干人等的眼皮底下,开棺抱出你的时候,夫人还在棺中,怎的这一开一闭后封了棺,尸身竟消失了?众目睽睽之下,一具尸体还能不翼而飞?”君兮眉头紧锁,脑子里思来想去,微微摇了摇头。
“我也想不通。”宫澧也摇了摇头,冷笑了声,“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爹的尸骨散在边疆,不曾运回半块,我娘葬身于野,尸身竟也不翼而飞,十七年前国公府那一场大火,我也差点尸骨无存。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团毫无头绪的线,纠缠在一起,看不透理不清。”
“不对啊。”君兮突然眸子一闪,“既然你娘是药王谷传人,那药王谷不顾你娘的死活吗?”君兮诧异的问,药王谷不是十分庇护谷中之人的吗?
“药王谷人出世之后,尽皆归谷隐世生活。当初我娘选择嫁与我爹,并非隐世,便是与药王谷断绝了关系,故不再受药王谷庇护。她离开时带走了血莲,药王谷念我娘十年来为谷中觅得无数稀药,便允了,这也是为什么血莲会在我手上。”宫澧开口解释道。
“我娘逝后,药王谷曾放言,宫氏一族凭血莲可不付代价求医药王谷,当时天下人都以为宫氏一脉已绝,对此嗤笑不堪,想来那时候,药王谷便知晓我尚在人世,此举也算对我娘之死的态度吧。”
君兮闻言轻笑,白情既已不是谷中之人,药王谷何必放出此言示好,天下之事,唯利所图,药王谷此举恐怕与白情无关,意欲夺回血莲吧。
君兮心想,口上却未多言,宫澧何其聪明,怎会不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那血莲能解你的毒?”君兮开口问道,今日白殷所言,虽句句透着欲夺回血莲之意,却更有想为他解毒续命之意。
“血莲虽有医死人肉白骨之传言,然世间焉有药物如此之神?她没与你说吗,三分把握,不治也罢。”宫澧语气依然平淡,似乎口中谈论的不是自己的生死。
“算了,先不说这些了,日后有的是时间,谈谈迫在眉睫的事吧。”宫澧似不想再谈论此事,话锋一转,直接将话题转到了近日大案之上,“国公府今日是回不去了,你心中若有惑不解,可询问于我,虽不尽晓,略知一二。”
君兮听他这么说,也不再追问,国公府的事非一日两日可理得清的,至于宫澧的毒,医与不医与她并无半点关系,她本就没有理由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