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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她的母亲不是为了她而生了她,只是为了她现在所拥有的那衣食无忧,富贵的生活而生了他。可她没有办法,毕竟那是自己的生母,无论她的生母是因何理由,以何种手段生出了她,姜婉也不得不承认,那个在偏僻的院子里独自过着一个人生活的妇人是她的母亲,她的生身之母。
姜婉也曾想过,若是她的运气能再好一些,投到荣王妃的肚子里头,也许她就会过上和姜璃一样的生活。姜婉并不觉得自己比之于姜璃差在了哪里,姜璃打小气性大,脾气刁蛮,这点整个雍都知道,可偏生这样气性大,脾气娇蛮的姜璃,还是雍都众多世家公子心中的正妻人选。姜璃从小体弱多病,而自己身体康健,比之姜璃要好上许多许多,姜婉也从未觉得自己的相貌比之姜璃差在了哪里,明明她的一切都可以与姜璃相比,只是因为她的运气不好,投生错了人,所以,身子体弱多病,脾性刁蛮的姜璃,却成了整个雍都最出名的世家小姐,受尽圣宠,皇恩浩荡。而她身子康健,性子也是温柔,明明是最好的世家小姐的典范,却因为她投生错了人,没有投生在荣王妃的肚子里,所以她成为了庶出之女,甚至整个雍都都没有人知道荣王府有一个二小姐。所有人的眼里只有那个备受圣宠,备受皇恩的荣王府的嫡出大小姐姜璃,那个自出生便被封为郡主的大小姐姜璃。
纵然姜璃在之前从未在大众的眼里出现过,可姜璃仍然是众多世家公子所追求的正妻人选,是啊,因为姜璃的身份,娶得姜璃,能得家族百年昌盛,当真是好。姜璃不由得凄然的笑了笑,也是,若她生做世家男子,心中那正妻的人选,想来也是备受圣宠,盛名雍都的荣王府的大小姐姜璃吧。
姜婉见惯了荣王府那些人对于庶出的她的厌恶之情,也见识了皇宫中那些嫡出小姐对庶出之女的厌恶。终于,姜婉才明白她这个庶出的身份,当是她这一生的耻辱。
那时,姜婉只告诉来皇宫中参加宴会的小姐说自己是荣华府的小姐,所以那些世家小姐们便以为自己是姜璃,那个备受圣宠的荣王府的郡主,对自己千万个奉承,小心翼翼的讨好,可最后知道了她只不过是荣王府的一个庶出之女,她们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在她听到旁边那些小姐对她的指指点点,不屑一顾,她才头一次觉得她这庶出的身份,会给她带来这般的屈辱,会让她这般的抬不起头。
她的这一辈子已经这样了,可是她不能让他的孩子,也成了庶出的身份,至少她要为她的孩子搏一个好的前程,至少她的孩子要有一个嫡出的身份,不要再承受像她这个娘亲承受过的事情,所以她不惜与那明承之先有了肌肤之亲,只是为了那一个正妻之位而已。可现在,她的身子都已经给了明承之,而明承之却说那她为妾室,说心悦她,说这一生一世爱的人只有她。
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纵然明承之口中再是言爱,在姜婉的眼里,明承之想把她纳为妾室,就已经明晃晃告诉了她,明承之并没有姜婉觉得的那么爱她。明承之对她仅有喜欢而已,可这喜欢不是长久之计。
姜婉有想过未来,如果她哪一日年老色衰,明承之又爱慕上别的女子,她的孩子又是一个庶出的身份,永远在嫡出的小姐公子眼前抬不起头,在整个雍都的世家子弟上也上不得台面,而自己只能在一个无人看得到的偏院里孤老终生,这就是身为妾室最后的结局。姜婉连结局都想到了,又怎么甘心去迎接一个这样的结局。
自己费尽心思,难不成最后迎来一个这样的结局,姜婉不甘,也不愿。
纵然姜婉心目中对明承之再是有情,再是有意,可今日明承之这明晃晃的举动,却是实实在在的打了姜婉的脸,让姜婉彻彻底底的明白自己错的到底有怎样的离谱。
“你这小厮是怎么说话的,仗着你自己是明公子的小厮,就敢对我家小姐如此的大呼小叫,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何人,哪里容得下你一个下人在我家小姐这里吆五喝六的。你身为明公子的小厮,不去好好的看着你家明公子,偏偏要来我家小姐这里大呼小叫,你还是先管好你们明公子吧。真是笑话,什么身份也敢在我家小姐面前肆意放肆,别到时候你后悔都没地方哭去。”
姜婉身边一直跟着他的那个丫鬟,倒是忠心护主,一听到明承之的小厮对自家小姐这样的大声喧哗,姜婉的丫鬟也是忍不了了,开口与那明承之的小厮对骂几句,然后赶紧回头安抚着自家看似受惊不小的小姐。
姜婉的丫鬟名唤巧儿,自小和姜婉一同长大。与姜婉的感情也是说一不二,这小小的一个厢房门又隔不住声音,姜婉的丫鬟巧儿在外头也是听到了自家小姐同那明公子的一番对话,在外头的时候,巧儿便一直在心中怒骂着这明公子的无耻。在巧儿的心里,自家小姐样样不差,身份也不差,样貌也不差,配上那明公子也是绰绰有余的了。
可没想到,平日里对自家小姐甜言蜜语的那位明公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说要那自家小姐为妾,自己之前还亲口听那明公子信誓旦旦说要娶自家小姐为妻,自家小姐那几日的欢喜,自己也是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自家小姐能有个好去处,好归处,她这个做婢女的心中自然也是为小姐欢喜。
毕竟自家小姐平日里在荣王府的生活,自己也是看得见,因着巧儿打小与姜婉一同长大,所以心中对姜婉也很是可怜。本以为自家小姐终于遇到一个良人,可没想到自家小姐那所谓的良人居然会这么对自家小姐,小姐没有叫她,她也不好进来。可既然他现在进来了,她就不能任由一个下人来肆意辱骂她的小姐,毕竟她家小姐也是堂堂荣王府的二小姐,哪里是这样的小厮能随意呵斥的。
这边厢房闹得厉害,在另外一个厢房中听着墙角的姜璃与明灯,也是听的十分欢实,姜璃还顾及着是在别人的厢房,所以说在形象上还是稍稍保持了些稳重。至于明灯,那就不一样了,丝毫没有顾及现在这颇有些猥琐的形象,听到欢乐的地方,还时不时的笑上两下。
在一旁看着这两人举动的素年与锦时,还有一旁的小阿渡皆是无奈的摇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自家小姐刚刚还说着想要好好教训一下二小姐,现在在这里听墙角听的开心,丝毫没有想起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还要阿渡,看到自家师傅这样一个没有形象的样子,嘴角直抽抽,阿渡想若不是顾着仙女姐姐在场,怕是阿渡现在就想把自家师傅扯过来,让自家师傅别笑了。毕竟这也不是看大戏呢,自家师傅笑得这么开心,这……阿渡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