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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恶岛位于黎南群岛最南端,与赤沙岛相距甚远。
这月正轮到张崇值守,不能随意离开医馆,故是未曾去往暗会。到得次月,张崇得了闲暇,才御舟往南飞去。
天恶岛终年笼罩在重尘之下,内里景色从不曾显露于外人面前。张崇绕过天恶岛,来到南岸。
他放眼望去,只见海面广阔,天有薄云。
暗会设在水下,海床之上。张崇使了个灵光护身,落入水中。
斜斜的山坡自水面之上铺下来,张崇沿之下行,走有三里之地后,见前方有点点灵光缀连,铺成一片。
张崇心道:当就是这里了。
他靠上前去,扫视片刻后往一黑衣修士走去。
此黑衣修士乃是炼气修为,观其行止当是一个小贩。其人身上当是携了一件能辟开海水的东西,他走动之时海水自行避开,带起道道波纹。
他见张崇走来,赶紧快步迎上,问:“这位前辈可是要买面具么?我这的面具可都是从亘海来的精品,与鬼煞会的面具是一模一样。”
张崇看了一眼其人手中的面具,忽觉眼熟,想了想。
几息之后,张崇想起自己曾在朱槿城外的一处地下市坊外遇到杀人夺宝之事,那人所带面具便与黑衣小贩所卖的一般无二。
张崇伸手拿起一个,以神识探查了一下,发现此面具除能遮掩相貌之外,还有阻隔神识的效用,只是十分微弱。
张崇问:“你这面具从何而来?”
小贩一愣,言到:“亘海啊,鬼煞会所制。”
他心念一转,似想到了什么,接着言到:“这面具本来是鬼煞会修士独有的,不过他们名声不好,故是冒充他们做坏事的人也多。于是他们索性又做起了炼制面具的买卖,前辈若是曾见过有人戴此面具,那也不足为奇。”
张崇点头,“原来如此。”
假亦真时真亦假,鬼煞会未必没有借此遮掩自身行径的想法。
张崇取了三十下品灵石出来,买下了一张面具戴上。
“这里当是地浑商行开设的暗会了吧?”
“是的。”
张崇嗯了一声,又道了一句“多谢”,随即步去其中。
此地无甚建筑,唯有一座座石碑散落各处,发散灵光,撑开周围海水,辟出一块不大的空间。
石碑上无甚纹饰,看起来炼制的十分粗糙,其上刻有“甲十”、“乙七”等字。
张崇没走几步,发现此处果真是很“杂”。
除开寻常修士之外,此地还有许多一看就不大正常的修士。其等气息混杂,邪气森森。
他放眼望去,见此间还有几个蛮人和目人。再往远处,又见几座相邻石碑之下盘坐着几个修士。其等或生有鳞角,或长着尾巴、蹄子,显然是筑基层次的妖修。
张崇不疾不徐地漫步其中,见石碑下的修士倒也并非全都取了东西出来贩卖。有许多人只是盘坐地上,闭目养神。
在石碑群之右,百十来个炼气修士聚在一起,夹杂几个筑基邪修,算是来蹭暗会人气的一群人。
张崇也去那群人中转了几圈,少有能令他看上眼的东西,即便看得上的也都是些不需要的东西。
一晃便是两个时辰过去,水下始终平静,游鱼极少,偶有人语之声响起。
石碑群的最中间有一根约十丈高的柱子,其上浮动着一排排灵光显化的字迹。
石柱之下立着几人,他们脚下阵法撑开了一个高有十来丈的半球形灵光壁,排开海水。
张崇走近,仰首观柱上文字。
“求购一株半面菇,有意出售者可来乙十七位。”
“以数柄上品法器、灵石兑换一只筑基层次的魂魄,乙三位。”
……
张崇收回目光,明白了此柱的用途。
柱下几人当是地浑商行之人,张崇询问了几句,得知只需花费一枚中品灵石租下一个石碑今日的使用权,即可获得在柱上留一段话的资格。
张崇拿出灵石一枚,交予对方。然后得到了一张灵符,上有“乙六十三”四字。
张崇以手指作笔,凌空写下一段话。
“乙六十三位,需可完全掌控的精擅灵植的修士或异人。”
随后,张崇想着这里的杂乱情形,又把最后五字抹去,改为“东西”。
在柱上留字之后,张崇顺着一排石碑寻去,很快找到了乙六十三位,他将灵符激发,弹到石碑之上。
石碑遂放光华,灵光自石碑表面出来,排开海水,拓展涨大,最后稳定为一块不大地方。
张崇取了蒲团,盘坐下去。
……
等了几个时辰之后,一声爆响忽然出现!
张崇睁目看去,百多炼气修士如受惊的鱼群一般朝四周散去。
其等原本所聚之处多了一团血雾,残肢、碎布飘在水中。
血雾旁有一人收起了某样东西,而后将一个乾坤袋摄到手里,踏一柄飞剑离开。
一众炼气修士受了惊吓,但选择离开的却不多。
血雾之中,一缕淡淡的雾气忽然钻了出来,缓缓飞到一块石碑之下。
张崇双目微泛灵光,仔细一看,那缕雾气竟是修士的魂魄。这还是张崇第一回看见魂魄的模样。一般而言,若无摄魂手段,寻常修士是看不见魂魄真容的。
枯瘦修士拿一个碧绿小瓶将此魂魄一装,收入袖中。
其人以略有些沙哑的声音说:“嘿嘿,别浪费了。”
言罢,他又是闭目养神起来。
众人皆是不觉有何不妥,见无甚大事发生,都是恢复了原本模样。
日渐低垂,而后沉到海面之下,明月升起。
月至中天,本月的暗会便该结束了。
一座座石碑收拢灵光,而后被地浑商行之人收入乾坤袋中。若到高处看去,此时的海床便似山村入夜,各家各户先后熄了灯火。
水下重归黑暗,大大小小的游鱼亦重回此地。
张崇御使飞舟往北回去,一路出了天恶域。
水面映着星月,远处海面中有一轮明月倒影,随波荡漾。寂静夜色之下,光线倒也明亮。
张崇将飞舟停下,立在舟头。
“阁下跟了这么久,不知有何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