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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脚踏实地的感觉让顾少卿欣喜。一眼望见前方茂密的竹林,她忍不住有些恍惚。
这是出来了?顾少卿赶忙查看,四周空无一人。
“别急。”识海中突兀地传来莲爷的声音。她正要询问,眼前蓦然出现一道挺拔的身影。
“五哥!”顾少卿略显激动,便发现他肩头的晕红。
“你受伤了?”他那处的衣料,破开道狭窄的口子。没有伸手去碰,她当即取出一瓶金创药递给他。
顾少谨扯扯嘴角,笑着道:“皮外伤,不要紧。”
但还是将药接过,“回头再处理。”转而问道:“有看到可疑之人吗?”
“我也是刚出来。”顾少卿摇摇头。
两人扫视一圈,除了他们,四周空无一人。
顾少卿心生疑惑,但也不愿在此地久留。和顾少谨相视一眼,没有多言,他们径直转身踏入竹林。
顾少卿微微一顿,眼角的余光瞥见角落里一根竹子上的痕迹。很新,像是刚刚才被利器划上去的。
将这个发现暂时压在心底,她十分谨慎,好在很快顺利回到内城。
……
此时申时过半(下午四点),阳光穿透云层洒向大地,无论是过往行人,还是一栋栋殿阁亭宇上,都染上一层柔和的光。
顾少谨和顾少卿甫一露面,顿时引起众人侧目。
只因两人衣衫略显凌乱,且各有破损。尤其是顾少谨身上斑驳的血迹,明显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不过,这两位的实力众所周知。不客气地说,当今天下还有哪个同龄中人,能让他们如此狼狈?
该不会,不是同辈吧?
他们的状况,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很快层层上报。同时开始打听,究竟发生何事。
顾少卿所居扶风苑,和顾少瑾的竹苑不在同一个方向。但顾少谨不放心,执意先送她回去。
两人刚走到扶风苑前的岔路口,就远远看到花钿。
见到他们这副样子,花钿脸上有些意外。但她没有询问,快步上前福福身说道:“小姐,五公子,族长在里面。”
顾少卿一听,立刻明白想是祖父已经得到消息了。
“五哥,你也一起来吧。”顾少谨略一思索,点点头。
一进屋,两人恭敬地上前行礼。身后花钿带上门走开,守在月门外面。
顾万江大步站到他们身前,伸手虚扶一下,同时一双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顾少谨的右肩,那团鲜红实在刺眼。
他一把握住顾少谨的手腕,温和的元力迅速游走,仔细探查他的身体状况。
之后,他转而扣住顾少卿的脉门。一番检查后,得出相同的结论:
外伤是小事,但内伤不轻,更麻烦的是魂力损失也如此严重。
他微微皱眉,当即取出两粒米黄色的丹药递给他们。待两人服下,又亲自运功助他们化开药力。
良久,顾少卿和顾少谨各自调息完毕,只觉得浑身一阵轻松。
见他们脸色都有好转,顾万江提醒道:“这药只能治愈脏腑伤势,至于魂力,只能靠你们自己慢慢恢复了。”
顾少卿了然,与灵魂挂钩的丹药,极为罕见。就算族中有珍藏,也必是要用到刀刃上。
若今日他们是魂元受到重创,祖父一定会想办法讨要。但只是损失魂力,时间长了自然能复原,虽然会很久。
“说说情况吧,可看到是什么人做的?”
听了这话,两人相视一眼均摇头。自始至终,对方一直没露出过真实面貌。
接着顾少卿将遇袭经过,详细地回忆了一遍。包括如何脱险,以及她对下手之人地猜测。
顾少谨则补充,他所经历的事与顾少卿相似。只是当时为了确定对方真假,假意被偷袭,导致肩膀受伤。
这时,顾少卿直言问道:“祖父,您怎么知道我们遇袭这事儿?”
他们还没回来,就提前在此等候。
顾万江抬眼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顾少卿若有所思:“被困之时,我们发现漏洞的契机,恰好都是对方突兀的表现。说明那时候,有人在外界和对方交手了。”
“祖父,这个人,或者说这两个人,跟您汇报过?”
顾万江闻言,不置可否。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告诫道:
“派人暗中保护你们,是怕你们遭遇不可抗的敌人,死得毫无价值。切不可有恃无恐,惹是生非。”
顾少卿郑重地称是。顾少卿心里升起一股暖意,也点点头。
她知道自己不同于五哥,族中不可能这么快就给她安排人。八成是祖父心忧她的安危,特地放到她身边的。
两个人都受教,顾万江满意地颌首,叮嘱道:“好好养伤,近段时间没事尽量不要外出。”
说罢他转身离开,阻止顾少卿相送。
顾少谨打了声招呼,跟上去一道往外走,他也不愿留下打扰小九。
片刻后,花钿轻声叩门而入,关心道:
“小姐,发生了什么事?”
顾少卿眼中晦暗不明,只简单回了一句:“回来路上,有人刺杀我和五哥。”
不等她多问,顾少卿摆摆手:“注意族中的动静。”
见她面露倦容,花钿不再多言,应声退下。
想到回程途中,与五哥的谈话,她脸上闪过一丝冷意。他们居然在自己家的大阵中中了埋伏,只这一点就足以令人深思。
相信祖父自有决断,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迫不及待。
……
畅和堂里,顾万江正听着林岩的禀告。
半晌,他淡淡道:“既然要把人送出去,那就让他走。”
林岩闻言当即明白他的意思。
无论如何,此人不能在内城被发现。否则,一旦传出去就是个笑话。反正从外面抓回来,也是一样。
……
内城人数众多,身份地位各有不同。通往外界之路,也不止一条。
像是顾少卿等主脉族人,有资格知晓部分护城大阵的奥妙,可自由出入。但诸如杂役仆从之流,是万万不允许随意进出的。
但这些人也负责瓜果粮蔬,等日常物资的采买运送,所以也时常须得往来于内外城之间。
当然,他们走的则是专门开辟的出口,名为掖门。由拱卫内城的青羽卫抽调人手,日夜看守。
入夜,一个身着棕衣的中年男子,行色匆匆走到城门边,被执勤的青羽卫拦下。
“姓名、批条、令牌。”
中年男子一愣,拍了拍脑袋,连忙掏出两样东西,解释道:“您看我这记性,一时心急规矩都给忘了。”
“小的王老三,家中老母亲突然病重,下晌兄弟托人传信进来,说再晚恐怕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这才连夜往回赶。”
说着,他神情哀戚。似是忍不住悲痛之情,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那名青羽卫接过令牌,核对他的身份。又查看批条,见上面所写事由与眼前之人所说大致吻合,不再过问。
之后将东西还给他,便开门放行。
长廊拐角处,一双眼睛目睹棕衣男子的身影,消失在城门外,这才放心地离开。
但他不知道的是,不远处另一双眼睛见状,嘴角挂着一丝轻蔑。他望着高大的城门,眼中变幻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