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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
不远处一间茶楼里，顾少卿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若有所思。
本是无意中发现，但不想
在她对面，还坐着一位相貌俊秀的年轻人，只是眉眼间透着股锐气与冷意。
此人正是流笙，还不到二十岁，但行事谨慎，思虑周详。平日里由他坐镇天顾城，负责打探处理各方消息。
原本两人很少碰面，但此次突发意外，顾少卿决定亲自前来了解情况。当然，不会以本来面貌出现。
隐生，一共只有三次改头换面的机会，到她手中只剩下两次。
一个是所谓的医怪云女，但当日和常家那位强者对抗，脸上面巾崩毁已暴露，短时间内不宜再现身。
但这些年行走在外，她还用过另一个身份：那就是风九云。
不过，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屈指可数。大多数时候，都是被人唤作风姑娘，之前和沐初云的交集便是如此。
流笙点点头：“那满脸胡子的大汉，名叫洪生，外号洪胡子。”
“昨日流波本来是在跟踪他，后来不知何故，临时换了癸四去。他自己却一夜未归，至今不见踪影。”
癸四是流波手底下的人。他脚上功夫不差，善于隐蔽气息，让他接替也算妥当。
“只除了留在联络点的那幅图。”他神色严肃，补充道：
“那图中所画的玉佩我派人去查，虽然价值不菲，但式样并不特别，许多王室子弟都会用到。”
无法确认到个人，这条线索就等于断了。
事实上，他隐隐有预感，流波恐怕是凶多吉少。
他一向机敏，若是可以一定会设法传递消息求救，而不会像现在这样音讯全无。
顾少卿接过那图，仔细观察。半晌，她微微皱眉。
这画的确实就是一块玉佩，无非更精致华美些。只是上面的络子过于简单，看着不大相配。
或许是流波没画全吧，比起配饰他更在意玉佩本身。甚至垂下的地方还有一团小小的墨渍，应该是无意中滴落的。
将图中所有细节映入脑海，她又交还给流笙，便于他继续调查。
虽然暂时找不到突破口，但这毕竟是流波亲手所画，很可能暗藏什么玄机。或许，是他们忽略了什么。
“我已安排人扩大范围去找，看会不会有什么收获。”
事发不到一日，也有可能流波只是被困住了，等着他们去解救。
听到流笙这话，顾少卿提醒道：
“流波忽然让人接替他，原因为何一定要弄清楚。还有他失踪前调查的事，接触的人，都不要放过。”
流笙闻言点点头：“我明白。”
近来他们主要在追查两件事，关于企图谋害五公子的魏涛之死。以及与之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天选之战参赛者遇害一案。
他知道主子是在怀疑，是否流波发现了什么而遭遇不测，他也有同样的猜测。
顾少卿认真地注视着他，正色道：“但这一切，都要以你们自身安危为重。”
流笙一怔，转而明白她的担心，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他嘴角缓缓勾起，脸上的线条显得柔和许多，郑重回道：“放心，我也会叮嘱其他人多加小心。”
虽然他们当中大部分人，放出去都称得上是天才。但毕竟年龄偏小，对上那些真正的高手就不够看了。
不过，主子于他们有大恩，他也想尽量帮上主子的忙。
接着顾少卿提起那洪胡子，今日遇上确是巧合。还有那位筝儿姑娘，难怪能让人念念不忘。
“这个洪胡子，说起来隐藏得挺深。若非前几日我们在雅艺阁的人，无意中撞见他换装，还真要被他骗过去了。”
原来，那人满脸的络腮胡，竟都是贴上去的。
平时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没想到他本身长得挺端正，甚至有几分文弱之相。
至于他的实力，也并非表现出来的元宗境，至少是元王。
“确定是他吗？”
流笙肯定道：“之前没注意到，发现异样后，我又问了雅艺阁的兄弟。他说魏涛被杀当夜，此人借口身体不适，戌时未过（晚九点）就回房休息，一整夜都十分安静。”
“若按往常，他晚间都会和其他打手喝酒到深夜，那日却一反常态。如今看来确实有几分可疑。”
“何况当夜跟踪魏涛的癸一，认出他耳后的疤，确信是他无疑。”
下手的黑衣人均蒙面，是以看不到相貌。但癸一目力极佳，无意中瞥见这个特征。之后找机会查看，才知道是他。
而这个洪胡子，之所以把自己扮成络腮胡的形象，就是要遮挡他那条疤。
从下巴斜拉到右耳后，足有三寸长，触目惊心。一看就是战斗留下的，险些被人摘了脑袋。
说到这里，流笙迟疑道：“如今发现此人牵涉其中，我们要不要把消息透给城主府。”
“现在为时过早。”顾少卿略一思索：“先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挖出更多的人。”
接着她斟酌道：“这个洪胡子不简单，让流影接替流波，和癸四一起盯着。”
流笙了然，流影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
他们当中除了流波，就属流影最擅长隐匿之法。而且他的速度还在癸四之上，行事又灵活多变。
“这个分寸自己把握。只一点你转告他们，宁可跟丢也不能冒险。”
流波出事，或许对方已有警觉。再贸然跟进，很可能会落入对方的陷阱。
流笙也想到这点，看来接下来他们得更加留心了。
……
转眼数日过去，虽然顾家两位嫡系子弟突遭刺杀，传得沸沸扬扬。关于行凶者到底是何人，也有各种揣测不绝于耳。
但是，此时城中各大势力天骄齐聚，几乎每时每刻都有新的消息传出，同样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不过，经历了紧张的大赛之后，似乎红袖软枕、一掷千金，更能安抚不少人低落的情绪。
于是，这些人成为赌坊的常客。进出那漪香靡靡的青楼楚馆，更是屡见不鲜。
毕竟大多风华正茂，正是慕少艾之时。
即使是普通人，和千娇百媚的美人联系在一起，都能传出无数风流韵事。
何况是出身高贵的世家公子，抑或是各国王室子弟，这类消息总能飞快传遍全城。
比如最近发生的：
肃州王氏七公子王远寿，近来频频出入雅艺阁，每次都指名见那位筝儿姑娘。而且他出手阔绰，更不惧为人所知晓。
这让许多人听了很感兴趣，每每聊到此处，不禁会心一笑：
莫非，顾家五公子有了情敌？在此之前，可以说众所周知，那位筝儿姑娘与五公子关系密切。
但是，王七公子如此殷勤，定是看中那位筝儿姑娘，说不定要与顾五公子一争。
而五公子向来洁身自好，这些年唯与这位姑娘暧昧不清，想来不会轻易放手。
想到这里，无数好事者的目光投向内城：
王七公子毫不避讳，也没听说筝儿姑娘拒绝，不知五公子会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