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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丫鬟神情怯怯的,还带着哭腔:
“我也是无意中听姑娘自言自语,她认为是您百般纠缠,惹恼了五公子,他才会抛弃我们家姑娘的。”
“她还说过,要是您消失了,说不定五公子就会回心转意!”
此言一出,全场立时寂静无声,气氛也变得有些诡异。
她这番话,等于锤死了是筝儿姑娘下毒加害王七公子,只为了重新回到顾家五公子身边。
而王远寿身体微微轻颤,一手紧握,看上去大受打击。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见此情形,众人不免对他升起几分同情。
看得出,他对筝儿是上了心。但人家一颗心却扑在顾少谨身上,对他不屑一顾,甚至狠下毒手。
就在这时,一声怒喝打破了此刻笼罩全场的压抑:
“果儿,你在胡说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被提及的正主,出现在视线当中。她身周,除了沐初云,还站着其他跟着去查看的人。
显然,刚才这小丫鬟的话,被他们听得真真切切。
筝儿怒目圆睁,十分愤怒,看着果儿还带着惊讶与不解:“我待你也算不薄,为何要这样诬陷我?”
果儿则一副被吓到的模样,悄悄后退一步,脸上露出歉意,小声地道:“姑娘待我是很好,但这可是在害人啊!”
眼神瞟到她身边的人,接着道:
“你已经疯了,害了王七公子还不够,连五公子也能痛下毒手!你忘了他昔日对你的好了吗?”
“什么,还真的是她?!”
听了这话,众人齐刷刷地看向那个,貌似弱不禁风的美人。
以前还不觉得,此时再看只觉得毛骨悚然,这分明是披着美人皮的蛇蝎!
而筝儿脸上的表情,从开始的惊讶,转变为诧异,再到恍然大悟,失望痛心。随即她看向沐初云,欲言又止,露出一丝苦笑。
如此复杂的变化,只发生在短短片刻之中。
沐初云没有错过,见了眉间紧皱,而筝儿已经避开她的视线。接着,她将目光转向那个小丫鬟,若有所思。
而筝儿似是无法接受身边丫鬟的背叛,当即朝果儿走去。或许是不甘心,还想质问些什么。
沐初云也没有阻拦,从她的一举一动,能确定确实只是个弱女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怕她会逃走。
眼看她一步步逼近,果儿本能地想要避开。
但她身后的台阶上,不知何时站了几个人,有意无意地堵住她的去路。
就在这时,意外突生。
“筝儿!”伴随着这声惊呼,沐初云疾速越过栏杆,毫不犹豫地追下去,试图抓住下坠的身影,却落空。
下一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在地上。
众人立刻向下望去,就见方才还活生生的人,此刻已仰面朝上,微微轻颤。
此时沐初云已落到她身旁,血腥气飘散,一摊暗红飞快地氤透她月白的衣衫,显得触目惊心。
沐初云俯身去探,她呼吸微弱,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是就要香消玉殒。
但在她靠近的瞬间,只听她断断续续道:
“我只是让果儿换成迷药。你相信我,我从无害五公子之心。”
沐初云心中震动,面露不忍。一手按在她腕间,源源不断的元力涌入她体内:“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这时,王远寿已冲到她身前,怒道:“是谁?!”
他站的位置只能看到筝儿的正面,当时只看到她突然身子不稳,紧接着就掉下楼。
一切发生得太快,他还来不及反应,没能及时救下她。
见到他,筝儿眼神复杂,“对不起,我无意辩驳,终究是因为我才给人可趁之机。”
王远寿闻言,默然不语。
初时听到那丫鬟的话他很恼怒,但见到这样的筝儿,刚刚生出起的一丝恨意,竟不知不觉在散去。
等不到他的回应,筝儿呼吸急促,惨然一笑:
“谢谢你,肯真心待我。可惜我福薄,早已失去所有资格。”
说着她目光涣散,穿过眼前的种种遥望天际。像是看到什么让她欢喜的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但转而恢复落寞,喃喃道:
“小笙,最后还是没能再见你一面。”
话音未落,红颜已逝,带着无尽遗憾与重重迷雾。
三楼某个角落,一个长相普通的男子挤在人群中注视着他,眼中透着笃定。
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由远及近。最先闯进来的正是顾少扬,他焦急地大喊:“五哥,你在哪?”
看见门口围着一堆人,他直直地冲进去,嘴里还嚷嚷着:“你们把我五哥怎么了?”
眼角的余光向地上躺着的人瞥了一眼,他松了口气,随即面色古怪,又马上挤出去。
随后呼啦啦进来一群人,清一色身着火红的铠甲。
两边各三人守住门口,其他人跟着入内,分左右一字排开,神情坚毅,整齐而有序。
见到为首的两位中年男子,场内众人默默打量,没有出声。
天顾城城主,顾立明,以及大管家钟垣之。还带着这么多焰云卫,看来是要有大动作。
不过,众人想到楼上还躺着的顾少谨,心中了然。
但楚遇等人见状,相视一眼,看出彼此眼中的惊讶:来得好快!
从这里到城主府,即使以他们的脚程,来回也得小半个时辰。何况姜云棋那个随从,不过是元宗境。
仅仅不到两刻钟,不止顺利找到人,还说明情况点齐人马一道赶来。这速度,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不等众人开口,只见顾立明叫住无头苍蝇似的顾少扬,在姜云棋那名随从的带领下,还带着一位中年男子,直奔三楼。
而钟垣之则留在原地,右手微扬,身后两队焰云卫迅速分成几个小队四散而去。
有眼尖的看到,为首的小队长手中还拿着几页纸张,似乎是什么人的画像。略一思索,顿时心中微惊,他们早有目标。
这时才有人注意到,雅艺阁的老鸨刑三娘,好像自从顾少谨随筝儿进入房间后,再没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