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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了不一样的魏燕蕊,也算小有收获。
直到返回住处,顾少卿还在思考,该找个什么样的机会,名正言顺进入魏家庄。
不过,当她闻到隔壁饭菜飘香时,才想起一个问题还没解决:
怎样说服那个一看就很难搞的南公子,让大白鹅一起上桌用饭。
她家这只大白鹅,表面看就是只肥硕的鹅,实则内里的骄傲不比任何人类少。它怎么能允许自己低人一等呢?
坐在隔壁院中,看着踩着饭点出现的南公子,顾少卿眉头一皱:
此刻他的衣着与清早出门时不同,显然是特意换了身衣裳。一盏青玉冠束发,连发尾都一丝不苟。
虽然衣料不见得多么奢华,却从骨子里就透着世家子弟身上,那种不经意展露的从容与矜贵。
毫不意外,听到院中回荡着大白鹅兴奋的叫声,他眉头肉眼可见地蹙起。
在大白鹅殷切的期待中,顾少卿硬着头皮开始并不激烈地争取:
“它很爱干净,每日都要去雁水河泅水。”大白鹅嘎嘎两声,不住地点头表示赞同。
南公子淡定反驳:“镇上人洗衣,也在那条河里。”
顾少卿一默,小心地提出第二个观点:“大白鹅很乖巧,而且通人性,绝不捣乱。”
南公子的视线扫过对面,斜睨一眼精神抖擞的大白鹅:
“将那魏小姐撞下河的,难道不是这只蠢鹅?”
“……”顾少卿一滞,莫名心虚。
识海中响起大白鹅疯狂地叫喊:“你个笨丫头,那条河是活水啊,活水!”
“要不是为了你,大爷怎么会干那种傻事,你现在想过河拆桥?!”
“啊啊啊!该死的臭小子,居然敢嫌弃本大爷……”
顾少卿努力忽略大白鹅激烈的抗议,反正有他人在场,大白鹅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她知道大白鹅不是一般的家禽,可其他人不这么看。贸然让破陌生人与畜牲一起上桌,除非关系亲近,不然确实是强人所难。
尤其是眼前这位,言行举止颇为讲究,更不会接受。
顾少卿已经做好私底下补偿大白鹅的准备,却没想到,见大势已去,大白鹅愤怒之下,悍然挥动着翅膀,气势汹汹地朝南公子撞去!
不等她有所反应,就见对面的人衣袖一挥,大白鹅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拂开,跌落在地。
她惊讶之余,立刻起身去查看大白鹅的情况。
同时她识海中响起大白鹅不服气地解释:“大爷是一时没防备,是这小子不讲规矩,竟然动真格!”
即使毫毛未伤,也着实丢脸。
顾少卿明白大白鹅的意思,一般情况下,它只用兽类的本体力量,不会妄动身为元兽的实力。
但没想到轻易落败,没占到丝毫便宜。
而她也看得清楚,适才那一瞬间,这位南公子的表现举重若轻。
大白鹅膘肥体壮,七八十斤的重量,在一群家鹅中也是扎眼的存在。仅靠单纯的力气,想挥开它并不是轻松的事。
难道他真的生气了?
她不由观察起端坐桌边的南公子,只见到一脸坦然自若。
虽然初初相识,但顾少卿直觉相信他不会。以他的气度,应该不屑与大白鹅真的计较。
或许他天赋异禀,又或者他修炼功法特殊,力量超乎常人。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她迅速安抚大白鹅,另外取出一张小圆桌安置在自己凳子一侧,决定让它在身边用饭。
见纷争有了结果,林嫂子笑盈盈上前打趣:
“小风姑娘这鹅,跟我家石头闹脾气时一个样儿,怪不得说通人性呢!”说着利落地摆好饭菜。
接下来有段日子要在旁人家用饭,一应杯碟碗筷顾少卿都自备。
出于礼节,等南公子动筷,顾少卿才开始。却是先将给大白鹅单独做的烧鸡放到它面前,自己才夹了一块子清炒莼菜。
入口爽脆,保留本身的清甜,她暗道林嫂子手艺很好。虽然是家常饭菜,但看着就很有食欲,这银钱花得值。
见两个人并一只大鹅都吃得高兴,林嫂子满意地回家去了。
南公子扫了一眼对面人的盘子和碗筷,外表黝黑,但流转着低调的光华。那是乌金,且那鹅用的与她一样。
他心中一晒,她对只鹅倒是大方。
用罢饭,顾少卿亲自泡茶,还专门拿出一套收藏的茶具。
在南公子看来,她动作洒脱,不拘小节,却分毫不差,极具美感,一看便知受过良好的教养。
茶汤清亮,入口回甘,香气淡而悠长。虽然不知名目,却能肯定必是上好的茶叶。
思索片刻,他有了决定:“你的名字?”
顾少卿闻言一顿,对这样一个人不愿敷衍,但眼下情况也不容坦白。
心思一转,她道:“风九云。”
听到这三个字,南公子静默片刻,似是审视。之后,还是坦然告知自己的名讳。
“南宫梧秋。”顾少卿细细咀嚼这几个字。
梧桐由凤栖,涅槃在身,取生生不息之意。这名字却将落嵌在其中,凭添一股萧瑟凄凉,不知何故。
然而交浅言深,她不好问出口,只是恍然道:
“原来你不姓南啊……”
南宫梧秋默默看了她一眼,那是种看傻子的眼神,不予回应。
顾少卿一滞,低头品茶。片刻,突然听他开口道:“半月后茶然居集会,那个书生必然会去。”
嗯?她抬头望去,只听他接着说道:“你若不感兴趣,便不去。”
“……”她当然感兴趣!
拜访魏家庄最好的途径,当然是魏燕蕊主动邀请。即使刚到几日她也懂:那个江严在的地方,通常就有魏燕蕊的出没。
可惜来谨书院不接待外人,不然直接蹲守书院门口,也不失一个轻省的办法。
只是,还以为眼前这位对旁人完全不屑一顾,没听到只口称“那个书生”吗?没想到,竟也会注意这种消息。
心思一转,顾少卿马上想到自己不便进出书院,他可以啊。若日后也能继续透露点江严的行踪,那可太方便了。
认识到这点,她当即决定,日后要拿更多好东西来贿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