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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沉默，莲爷觉得被她盯得浑身发毛。
实在受不了，他小心地问道：“怎么了？”
顾少卿直微微垂下眼帘：“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她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人见人爱，才得先祖如此青睐。
回顾以往经历，自己唯一与众不同的，可能就是眼前的小破孩儿。更准确的说，是识海中的那座通天碑。
通天碑为何选中自己？直觉告诉她，莲爷隐瞒了什么，而且是关于自己的。
莲爷小脚不自觉地抖动一下，随即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诶呀，得了这样的好处，不正好说明你天资绝世，世所罕见，连你家先祖都动容，所以毅然选择了你呗！”
心中却暗暗吐槽，这小丫头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
若是其他人早就沾沾自喜，被巨大的喜悦砸得找不着北了，哪里还想得到这么多。
听着这通不靠谱的赞美，顾少卿没有被冲昏头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不是一直嫌弃我天资愚钝、蠢笨不堪，你都没眼看吗？”
莲爷有点儿心虚。
以他们那个世界的标准来看，小丫头这点儿实力，和初生婴儿比，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这样算本就有失偏颇。
事实上他最清楚，眼前的小丫头，以凡体练就那个功法。哪怕是放到那儿，都绝对够得上最顶尖的天才行列。
当然，他是肯定不会承认的，免得她尾巴翘上天。
他含糊地说了句：
“这儿的人眼光一般，捡着颗不错的鱼目就当珍珠，也说不准。”
听了这话，顾少卿笑了一声，不再继续问。
他能放下面子这样讲，就说明他打定主意不会透露了。
不过，来日方长，她有这个耐心。
说到这里，莲爷心生退意。
他刚醒来脑子迷糊，稍不注意就说了不该说的话，还是暂时避一避的好。
顾少卿来不及道别，就见他蓦地消失。
她微微摇头，也准备离去，刚一转身却听到他的声音响起：
“对了，小丫头，你所炼功法，包括识海中的一切，都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莲爷突然想到小丫头这次出去后，必然会受到不少人的关注。
而此时，还在外面守着她的那个老头，也提醒了他。
“包括你现在的亲人都不行，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
顾少卿一顿，明白轻重：“知道了。”
她当然明白莲爷口中的功法，并不是玄阳神功。其实无需他提醒，自己也一直谨守这个秘密。
莲爷犹自不放心，补充了几句：
“我的话你记住了。这万千世界有许多诡异的功法，有些甚至只要你宣之于口，就能循迹追踪。到时候，我可保不住你。”
他的语气透着几分罕见的郑重。
顾少卿知道他是受过重创，远未恢复。但即便如此，他的能力都超出自己的想象。
连他都自愧不如的人，自己更不可能应对得了。
顾少卿转过身，慎重地点头。
莲爷松了口气，又提醒道：“我还要静心修养，没事儿别叫我。”
不等她回答，立刻接着道：
“有事儿也别叫我，我现在这副小身板儿可帮不了你太多。”
灵体的体形，某种程度上，也反映了实力。他确实受创严重，若无外力相助，想要恢复遥遥无期。
顾少卿闻言嘴角露出笑意，他还是这样。
不过这态度，已经比以前要好得多，至少不再爱搭不理。
或许，从他肯帮自己那时起，有些东西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暖，不再多言。
碑中空间，莲爷端坐莲心内，望着顾少卿眼神复杂。
他刚才那话，就是吓唬她一下。
但凡那样的秘法，已触及天机，岂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至少在物质世界，他没听说过有这样的能人。
再说，还有通天碑这种紊乱天机的大杀器坐镇。
但他就是要让她时刻保持警惕，更不要过度依赖通天碑，于她修炼无益。
只是，要是小丫头再强些就好了。他就能动用更多手段，不会再这么被动。
小丫头，快点儿成长起来，还有人等着你呢……
顾少卿出了圣祠司，先去畅和堂看望祖父。
到了这一步，她也有些想法，是时候和祖父商议了。
刚回到扶风苑，就见花舞等候在此。
“小姐，你终于出来了。这些日子城中有些谣言甚嚣尘上，恐怕对您不利。”
顾少卿挑挑眉，示意她继续。
花舞说完有些气愤，“小姐，你说会不会是十小姐干的？”
她听了，心思一转，或许不止是她。
顾少芳刚回来，身边没几个得用的人。流言能短时间内传遍天顾城，背后应该少不了人推波助澜。
拿她突然恢复这点作文章，实在用心险恶。
人心贪婪，哪怕并无实据，也免不了有人会铤而走险。就算一时对付不了她，也为她埋下一个巨大的隐患。
偏偏她不能出面辟谣，不然只会越描越黑。何况，她能恢复，确有莲爷相助的原因。
看来以后出入，她要更加小心了。好在，如今还有天选之战，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想通这些，她暂时将此事放在一边。
她看向花舞，见她有些犹豫，主动问道：“还有什么事？”
花舞略一停顿，直言道：“是蓝盈儿，她说想当面向您致谢。”
顾少卿摇摇头，“我会帮她，主要是因为你。见面就不必了，让她自己小心吧。”
花舞有些意外，小姐当时主动救了盈儿，还以为是有什打算。原来，只是看在自己的份上。
虽然有些对不起盈儿，但她心中有些欢喜。
顾少卿了然，只是提醒道：
“她这次也算受你连累，若有什么事，你力所能及，可以出手帮她。”
之所以没有承诺其他，是因为她并不大喜欢这个蓝盈儿。至于原因，她不好说，还是让花舞自己去发现吧。
花舞敏锐地觉察到，小姐的语气有些冷淡，没有再多说。
正要告退，却见姐姐步履匆匆地走进来，神色有些紧张：
“小姐，十二公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