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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毒？莲爷打量着她，半晌才说道：
“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再说你现在已经学会过毒，也算是能救人了，还不够吗？”
顾少卿听了苦笑一声：
“何必打趣我，你也知道过毒之法缺陷不少。头一个，中毒者超过三日，便不能用此法施救了。”
否则，她第一个要救的就是三伯父。
至于母亲，连祖父都不能确定究竟是因何而昏迷，但她总觉得其中有蹊跷。
莲爷听了这话，挑了挑眉：
“小丫头，所谓药毒同理，你将那《丹经》吃透，一般的毒奈何不了你。”
刚才她直接将书卷取出交给他翻阅，里面的内容，自己了然于胸。
除了过毒这篇，大部分是介绍各类药草的药理，只有最后二十多篇是讲述炼丹基础。
不过，其中有些药草，他好像记得不是此界该出现的。
虽然都是些浅显的东西，但只要她学好了受益无穷。
“我明白，不过技不压身，多学点儿东西总是好的。”
《丹经》偏重药理，关于毒很少涉及。不是每次遇到难解的毒，都有运气恰好能用过毒之法救治的。
“何况，丹之一道博大精深。如果有位学识渊博的师傅教导，一定事半功倍。”
尽管这些年她行走四方，也收集了许多药草书卷。但单靠自己揣摩，进展缓慢。
而罗美人神出鬼没，隔年都见不着一回。大陆丹师，绝大部分又是师徒相授，她想偷学都要花费很多心思。
一旦逼迫，教授的人心不甘情不愿，不会悉心教授，也会引起非议。
莲爷稍一想就知道她的难处，心中暗暗摇头。
看来不管到了哪一界，有本事的人，大多有敝帚自珍的毛病，尤其是丹师这个群体。
不等她再多说，他直截了当地扔给她一本厚厚的书卷：
“这个给你了，不懂的可以问我。”
这东西是以前存下的私货，虽然自己看不上，但给她学来防身正合适。
以这丫头招祸的能耐，以后的处境轻松不了。
他也不想让这个笨丫头，每次都傻乎乎地舍己救人。次数多了，很容易出问题。
顾少卿接过书卷道谢，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莲爷嘴上说不让打扰，自己真遇到事，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莲爷出手，绝非凡品，这次翘到宝了！
只见封皮上有两个墨线大字：《毒经》。乍看之下，式样与《丹经》有些类似。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转而很是欢喜，她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
莲爷见她爱不释手，一副兴奋的样子，眼中流露出欣慰之色。
小丫头这样好学，无需自己督促，也能省点儿力气。
顾少卿简单翻看几页，《毒经》中记载的奇特药草，就让她大开眼界，有些舍不得移开眼。
不过她忧心着外面的事，此刻无法心无旁骛，只能留待日后静心钻研了。
刚一出来，就见花钿匆匆来报：
“小姐，六老爷子刚把常家馆司给掀了！”
原来当顾少卿在扶风苑修养时，顾万春见自家宝贝孙子转危为安，才有心情开始查问此事的来龙去脉。
当日跟随顾少扬暗中保护的隐卫，自然事无巨细地汇报。
隐卫说罢，顾万春怒火中烧，很明显这是场早有预谋的刺杀。
再结合这段时间扬儿的行踪，他迅速锁定一个人：常盛。
他是最近唯一和他家扬儿发生过冲突的人，听着也不是什么大度的性子。一时气不过就派了人，绝对说得过去。
而且，那两个刺客的实力竟不弱于隐卫。以郁林常氏的势力，才能轻松拿得出来。
有了推测，他当即派隐卫去城主府走一趟。自己则亲自出马，直奔外城常家馆司。
自家宝贝孙子险些丢了命，自己这个做爷爷的一定得找回场子。
否则，以后他家扬儿岂非人人可欺？
此时城主府中，大总管钟潜海一见到隐卫，心道：坏了！
十二公子刚出事，主子就上过门。但当时六老爷子无心理会，这会儿又主动遣人来说明情况。
这哪里是来配合调查，分明是来通知！
他急忙拉着隐卫去见城主，暗暗祈祷希望还来得及。
另一边，顾万春动作极快，已经到了东区常家馆司上空。
附近众人，突然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非常家之人，五息内退出馆司，过时不候！”
来不及细想，许多人本能地意识到危机，飞速逃出馆内。
还未走远，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回头再看，整栋五层高的建筑轰然倒塌。
所幸还有数十人影，在尘土飞扬中“咻咻”地疾驰而出。
有人认出，这些正是常家馆司内值守的人。
他们中有的衣物须发上落满飞灰，有的衣衫破碎，想是在混乱中被划破，看上去很是狼狈。
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人都行动自如，似乎并未受到什么重创。
“可惜了……”
围观人群中有人暗叹，神色莫名。
馆主常开运亲眼目睹前一刻还完好的馆司，已经化为一片废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气不打一出来。
而虚浮在空中的人，此刻面色冷峻，漠然地看着这一切。
他一下子冲上前怒吼：“顾万春，你这是做什么？”
顾万春扫了他一眼，拂了拂衣袖，淡淡道：“自然是报仇。”
常开运身子一僵，立刻想到昨日收到的信。
余光中瞥见周围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他迅速平复心情，大声质问道：
“麻烦你说清楚，我郁林常氏也不是好欺负的！”
顾万春也注意到这个情况，心思一转，有心解释：
“你们常家那个小兔崽子常盛，竟然派人刺杀我孙子，还在兵器上淬了毒！”
他一句话挑明缘由，注意到众人目露惊讶，纷纷谴责地看向对面的人。他心中一动，落到地面上。
不等对方反驳，紧接着他神情一变，哭丧着脸道：
“你们常家了不起啊，一言不合就下杀手，简直卑鄙无耻！我家扬儿要有个万一，老子跟你们没完！”
这次完全是自家占理，顾万春理直气壮，不停地痛骂着，看得人一愣一愣的。
紧赶慢赶生怕出事的顾立明，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有些出乎意料。
他看了眼不远处狼藉的现场，带着钟潜海默默站到一旁。
既然没出人命，就由着他出口气吧。
他看着常开运几次张口，都没能插上话，憋得鼻子一耸一耸的，居然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