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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里刘家请了戏班在包家寨唱三天大戏,村里顿时热闹起来。正月十三第一天唱戏刘家几乎全家出动,都来看戏了。
现代戏剧分“幕”,第一幕、第二幕,古代叫“折”,每一折就是一个段落。
一折戏进入尾声,演员准备退场,台上的锣鼓依然敲着。就在此时,刘家女眷的席棚里传出一声:“赏!”
刘璎坐的位置不远,听声音他知道这是老太太高兴了,打赏戏班。
其实在席棚外面就有戏班的人在那伺候着,每一场都要请贵客点戏。他知道棚子里的才是贵客,自然是支着耳朵伺候着,所以,里边一喊赏,他就立刻扯开嗓音地喊:“刘府太夫人打赏啦!”
他嗓门洪亮,全场都听到了。台上锣鼓全停,场子里一下子就寂静了。正准备退场的演员停下来,戏班子的老板也出来了,带着台上的戏子,朝着芦席棚子方向躬身行礼,口中说:“谢刘太夫人赏!”
棚子外面那人拿出一个托盘,低着头,举着盘子接赏银。这是规矩,他不能抬头看棚子里的女眷。
赏金多少没什么规定,但也要符合当时的场景和身份。像刘家老太太的身份,这一声“赏”,要十两银子左右。
一个草台戏班子,也就是十来个人,十两银子够普通十个苦力一个月的酬劳了,正经不少啊!要不说艺人只要出彩,赚钱还是比其他行当更容易,这道理古今相同,可世人多有看不清这个道理的。
比如说,不少人以为社会的进步靠的是科学家,那么科学家就应该收入更丰厚才对,凭什么戏子的出场费都是天价?这说法貌似有理,但是却偏离了价值的根本规律。
首先的问题在于社会财富由谁来分配,是长官还是市场呢?不排除为了国家社会的根本利益对某些人的保护,但是从根本上说,把分配的权利交给权威,则只能把社会搞乱,让人们除了巴结权威都不思进取。这样的社会必然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其次是某人的贡献和价值理应由社会来定位,也就是市场。明星能聚集人气,他的所得靠的是个人才艺。只要他不违法偷税漏税,他的所得都是合法的,不必眼红,这现实也能催人上进。杀富济贫的仇富的心理要不得,它会搅乱社会秩序。
演艺界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个明星的后面有数不清的龙套和失败者,成功者少之又少,这残酷的竞争怎么就看不到呢?
另一方面,社会是复杂的,不能排除个别权贵或者灰色团体恶意包装炒作欺骗观众。这是另一个范畴的问题了,阴暗的东西各界都有,绝不仅限于演艺界。
离题了,拉回来继续我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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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散场已经是亥时了(晚上10点),仆人们打着火把,引导着女眷回府,也有家仆吆喝着驱赶闲杂人等。刘家的男人们跟在后面。
就在此时,听得戏台那边有吵闹声。
“三爷您看?。。。。。。”说话的是家丁张一八,他现在做了刘诠的常随。他叫三爷的意思是请示要不要去看看?
刘谨等人也回过头来。
护庄队归刘诠管,庄子里有事当然也是他来处置。
刘诠面向刘谨说道:“大哥,不能有什么事,村子里就这几十户人,不能有大事。你们回去吧,这边有我。”
然后他对张一八说:“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三爷。”
“慢!都是乡里乡亲的,又是过年的时候,处置的温和一点,不要打人!也不要抓人!”
“是!”
刘诠如此说,首先是年节下不要出什么不愉快的事端,不要搅了众人的兴致。其次是他了解这村子里的人,有没有恶人倒是不敢打包票,但是对刘家还都是心存敬畏的,因此不会闹出太出格的事。最后是刘诠时刻要约束自家的下人,不能让他们仗着刘家的势力为非作歹。
“红颜祸水”这词果然不错,都是那个旦角惹的祸。
一般人都知道,旦角不管长的多好看,他也是男人。可是这山村里难免就有不知道的,不少人今天还是平生第一遭看戏呢?不懂就很正常。
原来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此时人们成熟的早,应该叫毛头小子。今晚他见了这么漂亮的女人,难免青春萌动。山村里的人,没什么见识,也少规矩,于是就等在戏台子的后面,看见旦角从台上下来,就凑上去说话。那旦角慌了,四处躲闪。戏班子里的人怕出事,班头也跑过来了,当然是拦着挡着的。可是他们在这里是客,也不敢得罪人,只是客气阻拦。这毛头小子太不懂事,于是就吵起来了。还好,还都没动手,张一八就到了。
都是本村人,那毛头小子自是认识张一八的,似乎他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臊得满脸通红,可还是瞪了班头一眼,说:“你等着!”
说罢,讪讪的后退要走。
班头和戏班的人都是要息事宁人的,虽然暗暗地握着拳头,那里敢回话?都默默地看着。
张一八吼了一声:“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正在向后退的小子吓一机灵,身体僵化般的定在那里。
见状,那班头吆喝自己的人:“看什么?别愣着,赶紧收拾,赶紧走!”
说着,他们都收拾东西赶紧回住处。
刘家请来的戏班子,住处也是刘家安排,就在刘宅东侧的杂院里。刘家的马车,牲畜以及部分仆人住在这个院子里。是个独立的院子也有自己的大门,并且与宅院相通。
“你给我过来!”张一八冲着那小子喊道。
此时毛头小子知道害怕了,他怕挨揍,可是又不敢跑,愣着站在那里。
“你是包老大家的吧?”见那小子没动地方,张一八就边说边向前走两步。
“是,是。张爷饶了我吧!我不敢了!”
“哼!知道错了就好。这戏班子是谁请来的?知道不?”
那小子脸上一阵青红,说道:“……知道……知……”
张一八:“妈的,快滚!下次再让我抓到你……”
毛头小子动作很快,听到快滚拔腿就跑,一下子就跑远了。
张一八扭头对班头说:“你们住的地方是刘家的院子,最是安全保险的,没人敢捣乱!别乱想,好好歇着,攒足了精神明天还要唱。”
班头:“是,是。谢谢张爷关照。”
……本作者的《明末强国梦》已完本,欢迎阅读。
2月3日,二房孙氏也生产了,是个女儿。可是他们也很喜欢,因为他们前边的两个都是儿子,有了女儿才叫儿女双全嘛。
二月里刘家是双喜临门,经过小定大定等复杂的程序,终于确定了2月10日为结亲的喜日子。
刘诠的婚事在年前就开始准备了,刘诠住的院子虽说都是新房子,也都重新粉刷一新,门窗重新油漆。
过了正月十五,随着婚期临近更是全家都跟着忙碌起来。刘府上下都忙作一团,小孩子们也爱凑热闹,刘璎帮不上什么,倒是得了闲暇学习功课,看看书。他又长了一岁,已经十岁了,在这个年代已经是即将成年。
刘家长女刘诗也回到刘府,与她的嫂子们一起料理婚事。外边的事有大管家刘义等人料理。
包家寨是偏僻的山村,昔日的亲朋好友们往来不便,这倒是少了需要应酬的客人,略显得冷清。
刘宅二门外的前院很大,三个大喜棚已经搭起来了。
这喜棚就是支起木料的骨架,覆盖芦席,扎上红绸子,里边放上桌椅板凳,喜宴就在这里边开。
厨房也在喜棚里边,炉灶已经砌好,棚子里还有账房的位置,账册也都准备好了,诸事准备齐全。
正日子还没到,路远的亲友已经有上门的了,自然少不了酒席伺候,这芦席喜棚已经“开张营业”了。
到了二月十日,这是喜日子,簇新的花轿已经摆在喜棚前,喜棚里也算正式开席了。
新娘子从巨浦乘坐喜船到包家寨码头,这需要多半天的时间,预计午后到达。花轿的作用就是到码头把新娘接到刘府的新房。
为了保证安全,徐家和这边的刘家都出动了船只,船上有武装家丁,护卫着喜船。虽然刘家在巨浦镇有人,但是此时的通信办法笨拙,无法及时传递消息,包家寨这边只能在码头上等。
中午过后终于传来消息,说喜船到码头了,这边就都准备起来。刘璎今天也被分派了任务,他和弟弟刘珞一起带着鼓乐队和鸣放鞭炮的等在大门外,只等花轿一到就敲锣打鼓放鞭炮。
这边忙乱准备着,那边的花轿却迟迟未到。这也难怪,人和嫁妆下船,组成队伍,排好顺序也要时间啊。
在人们焦急等待中,徐家送亲的队伍终于过来了。在这小山村里算是浩浩荡荡了,整整一条街都占得满满的。
嫁妆都是用扁担抬着,一根扁担两人抬,这叫“一抬”。徐家的嫁妆有几十抬,很有气派。
前面抬的是家具,上等木料的桌几箱柜一应俱全;其后跟着的是衾被枕褥、幔帐挂帘、四季衣裳并尺头衣料等等。这些家具物品今天就要捡紧要的摆放悬挂起来,余者暂时入库房。
后面还有头面首饰、胭脂水粉等物。还有敞盖大红什盒里盛的物件比较奇怪,是绑着红绸子的瓦片和土坯。这是什么呢?
瓦片代表陪嫁的房产铺面,土坯代表陪嫁的土地。所以别看是砖头瓦块,也是价值不菲。
还有陪嫁的丫鬟两人,男妇两户。这是新娘从娘家带来的奴隶。
嫁妆抬进大门的时候,徐家一个唱礼的拿着一沓红纸帖子,一抬一抬地唱帖子。这边徐家的人唱,那边刘家人一张一张地接过帖子。
光是接收嫁妆就用了大半个时辰,交接妥当后到喜棚里开宴,招待送妆的徐家管事仆从吃酒,饶是喜棚很大,也坐满了人。
最后刘谨吩咐抬出已经包好的银封和红绳穿的串钱,一一分发给徐家的人。一大箱子的喜钱最后所剩不多,足见徐家来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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