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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岛屿迁移的决心已定,第一步要组织一个先遣队登岛,建设最基本的生活条件,为更多的人上岛准备基础设施。
刘璎选择刘亚辰做先遣队的头,这是准备提拔重用的意思,当然也是考验。
有关买岛的事情正如他事先所料,二叔刘诚很顺利就办好了北竿岛的地契,包括所有附属的岛礁,一共用了四百两银子!很便宜了!在现代里这是无法想象的,此时却是顺理成章。古人航海能力差,对海岛没什么感觉,以为是可有可无的。比如说,此时的大圆(台湾)归澎湖县管,如果你去澎湖县衙,说要买下大圆,估计也就是千把两银子的事。
四百两买个岛屿很便宜,眼下刘璎手头并不那么紧,拿出几百两不算什么。主要还是因为委托郑丰河的海外贸易收入可观,现在成了一项重要的经济来源。
刘诚是到福州府衙办的地契,因为福州附近的岛屿都归府衙管。买下地契的时候他还按照官方文案抄下一份北竿岛的地图,就是说,官府里还是有这些岛屿档案的。
古代的地图虽然不规范,但是主要的信息都有标注,比如东侧小岛的名字叫长歧,由此可以确认是“长歧”两个字而非“长崎”,几个大的岛礁也都有名字。看来官府还是有人专管此事,也是尽职尽责的,就不知道官府里有没有台湾岛的档案。
走向海岛的起步还算顺利,刘璎希望自己好运。
买下北竿岛,今后刘家在那里的一切活动、商贸经营都有了合法的基础。
方圆十几里的岛屿是个很小的岛,但是用四百两银子也很便宜了。他们为考察马祖岛雇一艘船还要二十两银子呢,几百两买一个岛几乎等于白拿。
之所以能捡个便宜首要原因是元朝廷正在走向灭亡,官员们都在惶惶不安中准备后路,甚至准备着逃亡。其次的原因是大海里的荒凉岛屿无人过问,就类似于荒山野岭的谁愿意花钱占有它呢?比如说,眼下福建浙江交界的武夷山,你要选个山头或山沟买下来,官老爷巴不得收你的银子,他会在乎一份没人要的地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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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亚辰雇用好了一艘船,展七雄选好了八个精壮的汉子,这些都准备停当,按约定他们两人来见刘璎面授机宜。
刘亚辰看看展七雄意思是让他先说话,因为展七雄是福建这边的大总管嘛,是他的顶头上司。展七雄说:“刘管事你就说吧。”
于是刘亚辰说道:“大少爷,船和人手都准备好了,请您的示下。”
刘璎问:“挑选了几个人?”
刘亚辰:“展总管给挑的八个壮丁,算上我一共九人。”
刘璎想一想说道:“展七雄,你再选两个家丁吧,那边也需要护卫,将来岛上还要建护卫队。”
展七雄:“是,回头我找钟靖安要两个人。”
钟靖安是福建这边的家丁队长,大部分家丁都调回老家了,但是他被留下来主管这边的防卫。
刘璎说:“刘亚辰,我来问你,你们登上岛第一要务是什么?”
刘亚辰没敢立刻回答,他知道这是大少爷考他,怕说错了。思索片刻他才回答说:“回大少爷的话,第一件是是饮水,没有水就没办法在哪儿立足。”
刘璎面上露出了笑容,看来他没看错人,刘亚辰是个能办事的。他再问:“那你是怎么准备的呢?”
这次刘亚辰明显放松了,他答道:“回大少爷,我们登岛的地方没有村庄,也就没有水源,因此,作为应急,我准备了十个大号的水缸,还做了盖子,已经放在船上了,里面都装满了水。到我们登上岛之后,要先安置这些水缸,这些水够我们用十来天的了。如果暂时找不到水源,就再运输一次。”
刘璎问:“然后呢?总不能靠船运水喝呀?”
刘亚辰:“我想到的是两个办法,一个是打井,另一个是蓄水池。按岛上村民的说法打井不易,还要找风水先生,还是蓄水池便利一些,所以我的打算是建蓄水池。现在已经是春天,雨水会越来越多,所以蓄水池还是有把握的。”
刘璎不住地点头,补充说道:“我给你们带上一套烧水泥的大锅,修蓄水池需要用水泥。
“这是一份北竿岛的地图,给你带上,对确定驻扎地点、寻找建设蓄水池的位置等等的会有帮助。”
这份地图是刘璎新画的,没有做地理测量,地图也就不会准确,所以它也是示意性的图。这图是按照从官府临摹的地图画出来的,但是看起来要比官府的那一份要好的多,起码有个大致的比例。
刘璎又说道:“我还给你们准备了帐篷和被褥,方便建临时的居所,当然房子还是要盖的,找好了营地的地点,这边就可以派工匠过去。”
刘亚辰:“谢大少爷想得周全,小的一定尽力办差,不辱使命!”
刘璎说道:“今天我可以告诉你们,咱刘家已经买下了北竿岛,从现在起,北竿岛的土地所有权归我刘家了。所以还有一件事要你办:在岛上凡是可以停船的地方都要插上界碑,以明示土地所有权。我准备了十个界碑你带去用。”
这十块界碑是木料刻字的,临时应急使用,以后要换石碑才能长久。
刘璎继续说道:“土地的事都要对岛上的村民说清楚,也要发告示:从此北竿岛再也不是无主之地。可是我刘家宽以待人,会体恤他们生活不易。你可以告诉他们,此前已经生活于此地的村民,其住房所占用的土地,我刘家承认其世代子孙无偿使用权,但是要明确测量,发给使用契书和立界桩。”
渔民只有宅基地,没有耕种的土地,至多有小块的种菜地。
刘亚辰:“是,小的一定照办。不过还有不明之处要请大少爷的示下:就是从今往后,再有新来的渔民,他们所占用的土地是不是就要收租金了呢?还有现有的村民子孙繁衍,需要扩大住房用地,是否也要收取租金呢?”
刘璎:“是的,无论新来的移民还是原住民扩大宅基地都要纳租。但是我的意思要定一个非常低的租金标准,收租只是象征性的,这是为了宣示土地所有权。还有一点,我们的土地不卖,只出租。你照我的意思可以发告示,让村民们都知道。”
此时佃户的地租非常高,一般都是“四六开”,是倒四六,就是收获的六成要交租,佃户自己得四成。这个岛屿几乎是白得来的,刘璎也就不会收那么高的地租。
刘璎如此做,其实是想加强管理的意思,因为刘家只是地主而不是官府,无法对岛屿上的人行使管理权。
这里有个道理要讲清楚:土地所有权可不是政权。就比方说大陆上的地主无论拥有多少土地,也不能在自己的地面称王称霸,地主还是朝廷官府治下之民。因此,刘家拥有北竿岛只是那里的地主,可刘家还是朝廷之下的小民,并不能自立为王,逾越了权力那可就等同于造反了。
2月20日,一切都准备妥当,刘亚辰带先遣队出发,去了北竿岛。半日的行程,就到了长崎海湾,依然在上次登陆的地点上岸,他们登上的是长歧小岛。
第一件事是寻找一处宿营地。刘亚辰手里有一份地图,可以做选择地点的参考,但是那地图太粗糙,仅仅是大局上的参考。
他们的登陆点就暂时作为临时的码头了,所以就近在不远处一个地势较低的山坳里,选择一块平整的地方做营地。
然后就开始简单修整出一条道路,是从临时码头到营地的路。砍树割草,不大的工程也是一直干到天黑,搭建帐篷来不及了,第一天过夜只好再回到船上将就。船太小,船舱有限,多数人只能在甲板上过夜。幸亏此时雨水少,否则就要吃苦头了。
刘亚辰看着劳累一天的壮丁们,还好,他们还没有怨言。这些人都是拿了双份的月例银子,自然知道好歹。
第二天搭建帐篷,一下子就搭起五个,另外还用树枝搭建了两个简易的棚子,那是做仓库和厨房用的,这就有了营地的样子。
再然后就是把水缸运到营地,刘亚辰分派四个壮丁去运水缸。几个壮丁去船上转了一圈又回来一个,他问刘亚辰:“刘管事,水缸这么重可怎么搬运呢?”
正在修理帐篷的刘亚辰一听就笑了:“你他妈的是猪脑子呀?缸里的水掏出来不就行啦?一个空水缸两个人抬不动吗?我没让你们一个人背就是关照你们了。笨蛋!”
那壮丁摸着后脑勺走了,看着他的背影,刘亚辰还自己嘟囔:“看着壮实的像个蛮牛,脑袋也是牛头。”
四个壮丁去运水缸了。一个空水缸两人抬,安置到厨房里再去挑水。就这样十个大缸运上岸,也灌满了水。在这里水就是生命。
同来的还有两个家丁,他们去寻找位置建立瞭望台。砍伐树木搭建一个一丈多高的台子,顶上还要有遮风挡雨的亭子,像个高高的塔楼。
刘璎的先遣队顺利进驻了北竿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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