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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璎主仆二人被囚禁在了船舱里失去了自由。
这是一艘商船,他们暂时没有受到虐待,还给他们送来了食物,舱室里有风灯。
他们还是中午吃的饭,现在已经是午夜了,小孩子消化快,折腾一天,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了。别的什么都顾不得了,先吃饭!
小雨把竹篮子提过来,里面有一盆饭和一大碗菜,两只碗两双筷子,只有这些,再无其他。刘璎顾不得细看,端过小雨盛上的一碗饭,拿起筷子就吃。饭一入口就觉得不对,这米是糙米,还有些馊味。俗话说饿了吃糠甜如蜜,不管什么味,就是大口地吃。
“啊”的一声,硌牙了,米中有沙子,刘璎的年龄正是换牙的时候,一颗牙就被硌活动了。
菜不少,满满一大碗,有瓜有豆角茄子青菜等等,居然还有小鱼,荤素都有了,反正是能有的菜都在里边了。味道谈不上,放了咸盐,似乎也有点菜油,反正是所有的菜放在一起炖。
都说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一点不假呀。刘璎这顿饭吃到后来如同嚼蜡,小雨也是直翻白眼。唉!劫难之中没那么多讲究,能有饭吃就不错了。
这饭菜不是虐待他们,船上所有的人都吃这个,包括船老大。
不光是饭难吃,还有数不清的蚊子,拍不净赶不走,总是围着你嗡嗡叫,脸上手脚上都是包。
吃饱了,这才抬头仔细看舱里的情况。这个舱室不小,靠一边堆放着一些货物,都是装在麻袋里,或竹编的特大的筐,也有木箱,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刘璎注意到这些货全部用麻绳、棕绳捆绑并固定于大铁环上或者柱子上。
刘璎是好动脑的人,畏难之中也习惯不改,他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船只需要平衡,不能倾斜,这是安全的需要。所以装载的货物就需要左右前后搭配位置,以保持重量的平衡,让船只稳定。货物的位置是不能随便乱动的,并且在颠簸的情况下,货物也不能窜动,于是就需要捆绑固定。
只要细心,处处是学问啊。
他们的身后有一堆稻草,这倒是容易判断,那是睡觉的床和被。稻草旁边有个带盖子的便桶,他们认识,南方人都用这个。这些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物资了。
小雨心慌,可是他看着刘璎到还安静,心想到底是主人啊,没有哭哭啼啼的,才六岁的孩子真不容易。可是他那里知道刘璎的心理上是个成年人呢?
看着刘璎不说话,小雨说道:“大少爷,都是小的不尽心,让少爷受委屈了,该打该骂你就出声,可别憋出病来。”
刘璎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这怎么能怪你呢?我们是糟了绑匪的算计,怪就怪咱们没防备。但愿家里人早点救出我们。绑匪要的是钱,暂时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更多的他没有说,绑匪撕票的事也是有的,他现在不愿意说,也不愿意往那边想,想想都是晦气。一个具有现代知识的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当做谋财的人质了,天大的本身也没用,说不定还会被撕票啊!
“小雨,有个事我还要事先说清楚,免得吃亏。”
“大少爷请说,小的一定照办。”
“绑匪既然绑了我们,对我刘家的家境就是知道的,所以到现在他们也没有问家里的事情。可是以后难免还会问,到那时咱们就不要隐瞒,知道的都说,当然不知道的也不能胡乱说。”
小雨瞪着眼睛看着主人有些吃惊,他说:“对歹人怎么能实话实说呢?这不是不分好坏人了吗?大少爷,你不是糊涂了?”
说着就用手摸刘璎的脑门,想试试热不热。
刘璎往旁边一躲,说:“咳,你这是小孩子想的。。。。。。”
一句话出口,刘璎也知道不妥。小雨可是比他还大四岁呀!小雨也感觉到了,心中不认可,可是嘴上不敢说。
稍微停顿,刘璎问:“咱俩谁听谁的?”
小雨连忙说:“听大少爷的,听大少爷的!”
刘璎哼了一声,说:“知道就好。我问你,如果你说了谎话又被劫匪识破,那会怎么样?”
小雨吓得一伸舌头,说到:“轻则挨打,重则丢命!哦,大少爷,我懂了。还是少爷说的对,先要保住自己。”
刘璎:“这就对了,我们的性命都在别人手上,要处处小心!咱俩都是小孩,谎话那么容易编的吗?劫匪们还可以分开我们俩分头问话,如果说了假话马上就露馅。再者说,劫匪们既然绑我们的票,就必定是知道我们的家,也不知他们琢磨了多久了。能那么好骗吗?”
后面这些话倒是让小雨吃惊了。少爷就是少爷,心思甚密,哪里是他这个当下人能比的?他要知道自己是谁,不能逾越。此时他也就忽略了刘璎才六岁,还是奴才心里啊。
果然第二天廖老大使人询问了刘璎主仆二人,是一个一个地叫出去单独问话的。这要是刘璎事前没准备,今天就有可能出事。不过所问的话却出乎刘璎的意外,询问的问题是:他们的名字,几岁了,家在哪儿?就这么简单的问题,没有其他了。
这些提问让刘璎疑惑,绑匪难道不知道他是谁?如果说问姓名是为了准确地确认身份,别绑错了人。可是匪徒们连刘家和包家寨都不知道?这也太诡异了!这说明的什么?
难道在他们昏迷不醒的时候,不相干的匪徒发生了争夺?难道说现在他们是落入了另外一伙匪徒的手中吗?除此之外不好解释啊?
。。。。。。
在得知这两个小孩是包家寨人之后,廖老大就吩咐不要去包家寨了,躲着走,当然是为了躲是非。龙泽湖很大,沿岸村寨很多,包家寨虽然生意不错,别处生意也不少。
同时廖老大还吩咐找两套小衣服,把刘璎他们现在穿的衣服换了。这换衣服也是为了隐蔽身份,以防被人认出来。
通过被叫去问话这个暂短的接触,刘璎看到了几个人,从衣着相貌和说话口音可以断定不是本地人。特别明显的一个特点,这些人穿衣都是短打扮。
古代里人们大多穿很长的衣服,短衣裳也有,但是极少。而这个船上的人都是短上衣,穿长衣服的只有他们主仆二人。刘璎穿的不但是长衫而且是丝绸的,因为这是夏季里最炎热的时候。除了丝绸还有细麻布的衣服也很凉爽,有钱的人家都会选择这种布料。
海上生活的水手是非常忙碌的,海上风雨天气很多,如果穿肥大的长衣服会影响行动,湿衣服沾在身上则皮肤容易受伤。因此,船上的水手都不会穿长衣服,短衣服也要合身,不能肥肥大大的。在这个年代里这样的衣着打扮就有点特殊。
刘璎主仆二人被关在船舱里已经有三天了,囚禁他们的人还算有点人性,每天都会被带到船甲板上面透风活动一次,这期间他们要自己提着马桶出去清洗,但是放风的时间不长,并且有人监视着。
放风的时间有夜间也有白天,因此他们可以看到周围的景物,由景物判断他们现在还在龙泽湖里。龙泽湖很大,商船边走边做生意,几天里转不出去。
给他们放风是有道理的。
这些人不会懂得什么心理学,但是实践出真知。囚徒长时间囚禁于密闭的环境中,如果不给放风活动的机会,人的精神状态就会损伤,很容易心理崩溃诱发抑郁症的状态,患抑郁症的病人极容易有自杀的心理。
如果海盗想杀的人的话会痛痛快快地杀掉,把他们留下来自是有用途,当然不让他们死掉,那不就赔本了吗?
这就是给适当放风的原因。
但是海盗绝不慈善,对他们非打即骂。
今天发生的事就充分地提醒了这一点。在给他们放风的时候,一个海盗强制扒下他们二人的衣服,用剪刀剪短了一些。
这是因为海盗没有适合小孩子的衣服,太肥大的衣服不适合船上生活。
除了见到这些凶神恶煞的水手心里感到害怕之外,刘璎主仆二人倒是整天的无所事事,没事只能说说闲话。可哪有那么多话可说呀,因此,整天就是吃饭、睡觉、发呆。
刘璎发呆,可大脑并没闲着,总是不断地思索着自己的处境。
他想到:商船上的人可能是海盗,而海盗一般是不会干绑票生意的,其原因就是他们流动性大,除了海盗自己的老家大本营,其他的地方都是一走一过,不会深入当地社会。
而绑票者呢?一定是对绑票对象有全面的了解,也要熟悉当地的生态环境和社会关系,以及方方面面的利益关系,需要掌握清楚,也就是需要知情。
由此可以判断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肉票了,而是成了别人手里的货物,是可以买卖赚钱的人票。
既然他们现在的身份不是肉票,由此也就不存在刘家用银子赎人,他们被解救的希望也就破灭了!这可是大麻烦!
可也不全是坏处,好的方面也有:既然现在的这一伙匪徒还扣押着他们,没放弃也没杀掉,那就是留着有用,也就是说他们二人的生命暂时无忧了,求得了危机中的安全。
刘璎很悲哀,也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