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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那么巧,劫匪的小船遇到了一艘大船。细究起来这商船能到此地也是刘家的缘故,还不是因为刘家给包家寨带来了商机,从而使得商船频繁光顾包家寨码头吗?
此处航道就类似于陆地上的马路,可以交错通过但没有躲开的位置。劫匪怕暴露,掉头就跑。他们的怪异举动反而引起大船上老大的疑心,船老大下令:“廖成,用小船追上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些人的警惕性还是蛮高的。船老大叫廖凯,廖成是他的堂弟,做他的副手,现代的称呼就是大副、二副什么的。
廖成找了四个水手乘小船追过去,问个究竟,看看有什么不妥当的?
大船后面拖着小船,这小船是他们靠码头使用的,因为此处码头太小,大船靠不上去,刚才还在使用。
下去四个水手,操起篙桨就追了过去。他们的小船速度飞快,因为这些人都是职业水手。
这年头吃海洋贸易饭的都有两副面孔,有商人的一副面孔,一转脸就是海盗,遇到机会时杀人越货也是家常便饭。这种人操纵船只的能力超强,那船飞快地追过去了。
如果与正经的水手比较,那劫匪就是旱鸭子,对驾驭船只就是外行。所以眼见得两条小船迅速接近,劫匪就慌了,做贼心虚嘛。何况船里还有两个小孩呢,要是被追上绝没有好的,他们知道来人是谁呀?
看看距离只有二十步了(不到30米),驾船的水手高声喊话:“前面的船停下!你们是什么人?”
喊话的水手叫展七雄,是船老大的跟班。
劫匪一听是外乡口音,心中更慌,他们担心或许是官家。
浙江福建一带的口音最是杂乱,所谓十里不同音,就是说相距十里口音就不同。
古代里的官府最基层到县一级,与现代相比官员官差相对人数很少,当官的多是外乡人。这更应了劫匪们的猜疑,也就更是慌张害怕。
“小心!他们放箭了!”
水手也是职业的海盗,水上作战弓箭当先,他们当然很熟悉。放箭会有弓弦声,箭矢飞来的破空声,水手们是熟悉的。
几个水手连忙趴下身体,躲避箭矢。
“这畜牲不知死活!竟然敢放箭!”
“准备弓箭!”
说时迟那时快,水手这边即刻拿出两张弓,搭弓放箭。水手的箭放得快,数支箭矢直奔劫匪船。与此同时,一把打着旋的短斧也飞了过去。投掷斧子是海上作战常用的战术动作,杀伤力很大。
弓箭是古代里远程攻击的利器,现在距离又很近,只有十几二十步,此时劫匪放箭,如果不反击就会造成伤亡,所以水手的反击是必然的。
劫匪与海盗作战那就是拿着鸡蛋碰石头,纯属找死。这边一还手,撑船的劫匪被飞来的斧子击中落入水中,船上还剩一个劫匪也没了动静,船也就停下来了。
水手船靠近一看,船上的一个劫匪已经奄奄一息,问他是什么人?已经不能说话,只见口吐鲜血,看来是不行了。落水的那一个飘在不远处还没沉下去,拉过来一看已经死透了。
老大交代的是:过去查看究竟。现在人都死了,还查问个屁啊。
“船上还有人!是两个小孩,可是不动弹,是不是也死了?”
“上去看看!”
“。。。。。。”
“还有气!都活着!”
“叫不醒。”
刘璎主仆二人因为躺在船舱里,因而避开了箭矢没有负伤。
他们就这样脱离了劫匪。可是脱离了劫匪又落入了他人的控制,这命运够悲摧的!
小船上的劫匪已经奄奄一息,水手们不会理会他的死活,既然已经不能说话,什么也问不出来还有何用?于是毫不犹豫地丢进湖水里,让他喂鱼去吧。
劫匪的小船也是不能要的,不能带走,万一被人认出来呢?所以水手们把两个小孩抬到自己的船上,然后三下五除二地凿穿船底把船沉了。
看来这些水手也不是善人,干活干净利索,不留痕迹。
那劫匪劫持刘璎显然是经过仔细策划的,其过程基本上也是成功的,只是在水路上出现了意外,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这的确是个意外。
那么他们为什么没有选择走山路呢?如果他们选择向村庄后面的山区逃跑不是就避开这一劫了吗?
首先劫匪们逃跑的过程中要带着两个昏迷的小孩,无论背着扛这都是很大的负担,走长路就很困难。
有人接应行不行呢?
人多目标就大,人多失误就多。如果使用马匹也是同样的问题,马匹目标大。
最大的问题在于他们的行动有很多未知性,他们潜伏在那里很多天了,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够得手。那么接应的人员马匹就需要找安全之地隐藏着,还不知道需要隐藏多少天?这就使得暴露的可能性极大增加了,显然也不可选。还有,干这种事需要精干的人手,如果是小股土匪可能找不出那么多人。
劫匪们也知道,这个村子的山路只有两条,并且都有村子里的岗哨眼线,这都增加了暴露的可能性。
综合这些情况劫匪们认为走水路要方便得多,这是他们选择水路的原因。
“哦,八成是绑票。这与咱们没干系,别管它了,把这两个小孩关船舱里去!”
这是船老大廖凯的吩咐,他听了展七雄的禀报,也看到了仍然昏迷不醒的两个小孩。
船老大知道了这是一起绑票案,但是人生地不熟的他们可是没条件做绑票的生意。绑票者绑架人质后为了讹诈钱财还有很多后续的操作,对于本地毫无了解的人是无法继续下去的。此外他们也没时间在此耽搁,所以船老大说“别管他了”。
展七雄:“老大,给他们灌点解药吧?我看像是中毒,别死了,好歹也是俩人,看着不像有毛病的。”
廖老大说:“你们看着办吧,我睡觉去了。”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这是把两个小孩当做货物了,这个年代是有贩卖人口这一说,人口也像牲畜一样可以买卖,这两个小孩就是他们的货物,可以卖钱的!并且看着还健康,也不缺胳膊少腿的,应该是“好货”!
他们这帮人也不是善类,杀人越货也是家常便饭,迷魂药之类的也都通晓,相应的药品也是常备的,有毒药也有解药。
有人会问,把这两个孩子送回家,人家不也会有回报吗?
好人,正常人可以这样做,歹人疑心重,怕多事反而露出马脚。
刘璎主仆二人被抬到一个船舱里,有水手找出药来,用温水化开,用勺子给两个小孩灌了药。然后给准备了一个水罐子放在那里就出去了。这是个货舱,在船甲板下面,四面没窗户,舱门就是顶部的一个盖子,盖子上有锁定机关,出入船舱有梯子。
刘璎觉得有些头痛,晕晕乎乎的像是腾云驾雾,慢慢地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
“少爷醒醒!大少爷醒醒!”
刘璎脑子里很乱,像是一片空白,知觉在慢慢地恢复。眼皮沉重,他怎么也睁不开,只是感觉身上凉丝丝的。
是啊,他现在浑身湿漉漉地,衣服都粘在身上。在小船上躺了那么久,船舱里都是水,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现在是最炎热夏天的夜间,湿衣服让他感觉凉爽。
“大少爷!”
他终于感觉到有人摇晃他,也听到了喊声,喊他的是小雨。小雨大几岁,身体要强壮一些,又得了解药,所以先醒了。
刘璎慢慢地睁开眼睛,这陌生的环境让他感到惊异。虽然黑暗,也看到小雨就在身旁。
看他睁开了眼,小雨急切地呼唤:“大少爷,你醒了吗?”
他还是没想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可是看到了小雨,也听到了他说话。
“水,我嘴里苦的利害,要喝水。”
船舱里只有些许光亮,是顶部甲板缝隙透进来的。舱内挂着风灯,小雨借着光亮找到水罐子,罐子上的盖就是一个大碗。他倒了半碗水双手捧着递给刘璎。刘璎口中苦涩难耐,他自己不知道这是被灌药的结果,嘴里都是苦药水。看到水碗,刘璎一把抓过来,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几大口。
喝了水他觉得舒服多了,神志也越来越清醒,开始有了记忆。
他抹抹嘴,抬眼看看,舱室内四周黑洞洞的看不清,那边好像堆积着麻袋。可是有一股味道很难闻,但是他说不上这是什么味。
许是听到了动静,上面的舱盖掀开了,进来一股凉风。一个汉子手提着风灯从梯子下来,舱内被照得更亮了。亮光让刘璎感到很刺眼,下意识的眯缝着眼睛。
风灯就是防风的灯,可不要乱猜,那时候还没有透明好又便宜的玻璃。那灯是铜丝糊纸的灯。
那汉子看看他们,放下一个竹编篮子说道:“饿了就吃,有事敲敲仓板。”
刘璎和小雨还在惊恐之中,只是看着,还摸索着向后退,谁也没敢说话。
那汉子不耐烦了,吼道:“你俩是哑巴?听到没有?说话!”
“。。。。。。知道了。。。。。。”
是小雨在回答,声音很弱。
那汉子哼了一声再没有说话,提着灯出去了。随后咣当一声盖上仓板,舱内又恢复了寂静,外面时不时地有脚步声传来,是船上常有走动的声音。
来人给船舱里带来了食物,可能知道他们还饿着。
刘璎醒来后所看到的这些情况说明他们已经失去了自由,被人绑架了。但是这些劫匪还有点基本人性,没有过分虐待他们。
也因为此前刘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他以为眼前的人就是绑架他的人,而并不知道最初的劫匪已经死亡,自己已经被易手一次。这情况小雨也不会知道,他们一直都处于昏睡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