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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诠要面子,搞了个四不像的就职仪式,看着都有点像山大王。
船队明天将再次出海,有些事情刘璎还不大放心,他上完了课,再次来到码头,登上苍龙号。展七雄迎接刘璎上船,陪着查看舱室里的货物,然后来到展七雄的卧室船舱。
刘璎问:“上一次给山东城阳留下一千石粮食,说是卖的很快,后来有给运去五百石。我不担心山东的生意,担心的是那里的商铺是不是安全。现在的山东名义上还在元朝廷的手里,实际上官府已经瘫痪了。如果山贼土匪闹起来,也没有谁能压得住。所以你们这一次回来的时候,给他们留下的粮食再减少一些吧,哦。。。。。。就五百石吧。你告诉陆文利,这是为了商铺的安全,怕树大招风。”
陆文利是城阳商铺掌柜的。
展七雄:“大少爷,上次我去那里,看着市面上还是很和平的,您不必过于担心了。”
刘璎:“唉,乱世之中很难说,还是小心为好。他那里不是有十几个护院的壮丁吗?你告诉他,一旦发生重大的危险,比如大伙的土匪抢劫。如果看着抵挡不住,可以带人逃跑,不必顾虑铺子里的货物,不出人命才好,遇到战乱则及早躲避。你告诉他,家眷可以送回来。”
展七雄:“是,我会告诉他,大少爷真是宅心仁厚,他也会感激您的。”
别人不知道,刘璎是知道的。朱元璋夺取天下,有好几个地方都是人口剧减,有作战的原因,也有土匪乱民乘乱祸害地方,最可怕的是迁怒于百姓的屠城也屡屡发生。在明初的战争中,山东河北人口损失极为惨重,所以在明成祖当政期间,从山西等省份大量向河北、山东移民。如果不是人口大量减少,何至于朝廷组织移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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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想起一个词汇,深究其起源可以知道当年的移民之苦难。
这个词是:“解手”。
这个词就来源于明朝初年从山西向华北平原大批迁移移民。
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从繁华的南京迁移到北京。可是北京城周围人口稀少,十室九空,旷野里难得见人影。京畿之地怎么可以如此荒凉呢?于是就从邻近的人口密集省份向京畿移民。
朝廷一声令下,下面大小官员就要执行。官员们只管完成任务,他们可不管人们自愿不自愿,就像战争年间抓壮丁那样,成批的抓人,男女都抓,一家一家的抓,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地抓,都集中起来,凑够了数就押送走,像押送犯人一样,武装押送,都捆绑起来,用绳子连成一长串。
移民嘛,当然是男女老幼都有。人吃五谷杂粮,难免吃喝拉撒,内急了怎么办,前后男女都有,只能招呼押送的兵丁:“请官爷把我的手解开,我要撒尿。”就是解开绑缚的绳索,去拉屎撒尿。而后简化了:“官爷,解手。”这就是“解手”一词的来源。
作为这次大移民的历史痕迹,还留下来一个古迹,就是山西洪洞县的大槐树。那颗大槐树下就是一个抓移民的集中押送点,所以华北的很多人都说自己的家族是从大槐树来的。
这颗大槐树现在还在那儿,有机会去洪洞县的可以去看看,怀旧。呵呵,我这个免费广告洪洞县就看着打赏吧!
原籍华北平原上的人,十有八九都是这些移民的后代。呵呵,很不幸,笔者本人就是。
现代人大多知道这一段历史,所以刘璎的担心不是没缘由的。他知道,华北地区,即将面临一场历史性的大灾难。历史上山东的移民没有河北多,可能灾祸少一些。对此,刘璎知道是知道,可毫无办法,只能听之任之。
不然能怎么样?难道让刘璎发挥超人的能力,去阻止朱元璋驱逐鞑虏吗?还是帮助朱家去打蒙古人?此时他们两家谁杀人更多呢?
历史就是这样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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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2日一早,船队出航,这是刘家的大事,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到码头送行。刘诠、刘璎叔侄二人也站在码头旁的高处为船队送行。船队一共四艘船,商船在前面,苍龙号断后。远处炮台上鸣放三声礼炮,以壮行色。
现在岛上有两处炮台,在北湾的两侧,重点保卫着海湾。其实南湾更开阔,可以建设更多、更大的码头,但是现在那里只有一个小码头,是尚未开发的状态,所以南边没有设炮台。
护卫队还有一个机动的炮队,有几辆马车,可以拉着大炮沿着新建成的环岛道路寻游。车队有两门新红衣大炮和两门神机炮,足以应付小股海盗。此外还有环岛的巡逻船队,使用速度很快的小帆船,船上有带着火铳的士兵,必要时也可以安装神机炮。
看着船队出了海湾,人们才渐渐散去。
大陆上的战争正如火如荼,可大海上是平静的,这就更突显出海外贸易的优势,它不受国内战乱的影响。
送走了船队,刘诠当日就去了福州,他是去办理南竿岛地契的。
元朝廷的知州、县太爷早就跑了,新朝还没建立,此时的县衙里没有县太爷,衙门里所剩人不多,但是还能维持最基本的功能。这是为什么呢?一个没有朝廷命官的衙门还能运作,现代的人怕是难于理解。
首先第一条要有钱,在衙门里正常工作的吏员杂役要有俸禄或薪酬,没钱谁干呢?
没有朝廷,没有上级,钱从哪里来?收税啊。官府的第一职能就是收税,税负的大头要上交朝廷的。现在朝廷没了,税照收不误,因此县衙门不但有钱,而且很富裕,不用上交了嘛,当然富裕。有钱就不缺干活的人。
然后第二条是官府内的官员、公务员是由两部分组成的,即“铁打的衙门和流水的官”。县太爷、县丞、县尉及其属员,这是流水的官,是朝廷任命的。元朝完蛋了,流水的官跑了。官衙里剩下的那些人属于“铁打的衙门”那一部分,用现代话说叫公务员,别管那个官员来了都得用他们。
官跑了,还有被称为“铁打的衙门”的这帮人支撑着,再加上有钱,所以官府能照常运转。现代人理解不了就不用理解了,知道就行了。
管地契的主簿还是上一次刘诚去办事的那个主簿,姓张。有老关系,又有刘家派人联络感情,那就是熟人好办事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金钱贿赂开路,有钱好办事。
上一次刘诠去办地契,是买下整个北竿岛,用了四百两银子,外加一百两的贿赂。这一次是买下南竿岛的一小块地方,大约四十顷地,是南竿岛的很小一部分,按面积说只有岛屿的几十分之一。
刘诠出价(请求价格)一百两,张主簿说得二百两,刘诠拿出五十两的小费(贿赂),张主簿最后敲定一百五十两。算下来还是两百两,买下四十顷地。买四十顷地用两百两是不是太便宜啦?要知道这不是良田,是没人要的山野荒地。
其实买土地的一百五十两也很容易进入张主簿的个人腰包,动点心思和手段而已。
这次不是买下整个岛屿,这就需要立界桩,地契上也要说明白边界的位置,是土地所有权的问题,不能说不清楚。为此,张主簿派出他的部署书办前去勘测,这不是刁难,是公事公办,大家都理解的。
“书办”就是办事的公务员,这个书办姓王,刘诠带着王书办乘船直接来到马祖(南竿岛)岛上自己修的简易码头登上岛屿,以完成实地测量,确定边界和土地面积。
刘诠没有带王书办到北竿岛。现在的北竿岛上都是刘家私有产业,规模宏大,比别人先进的多,当然也就不愿意让无关的人看到。这是他们直接登陆南竿岛的原因。
其实从大陆来马祖都是在到马祖岛,极少直接到北竿岛的。
刘家的简易码头在马祖岛的北侧,北面不远处就是北竿岛,距离四五里远,看得很清楚的。但是刘家的工厂和居住区都在北竿岛的东北角上,距离就有二十里了,看不清楚。可是矿场炼铁有烟尘,烟雾昭昭的还能看到。
人到了生疏的地方都难免四处张望,王书办就指着北竿岛方向说:“那边雾气昭昭的是什么?”
其实还有高大的风车,只是距离远看不清。
刘诠回答说:“我刘家在那边有一些人口,现在正是生火做饭的时间,各家都冒出炊烟。”
王书办说:“哦,我知道的,去年你家买下了北竿岛,现在又买南竿岛的土地。唉,这荒山野岛的有何用?”
言多必失的道理刘诠还是知道了,因此闲话他就不想再说下去了。他开始指着面前的土地,说明自己需要买下的都是那个地方。
上岛没走几步,就没办法正常走路了,因为没有路,茅草都有半人高,稍远一点就看不清楚了。
王书办明显畏惧前行,这路实在是没法走。
于是他问道:“你家要购买的土地中,最远的地方,到咱们脚下有多远?”
刘诠:“哦,最远处是一个小山坳,到这里有四里半吧?”
他说的山坳就是感恩泉所在地。
王书办:“这就好办了。我说个办法你们看行不行?”
刘诠:“请讲。”
王书办:“以这个码头为准,五里之内都算你家买下的土地。这不是简单明了了吗?”
刘诠一下子愣住了,这个办法当然好,地契上只要说明这个简易码头的位置,然后只要一句话就说清楚了,五里之内都归刘家,多么简单明了啊。可是这样一来,刘家的土地扩大了四五倍都不止,大片的土地都归了刘家。
细想想,书办也是有道理的,他会这样想:这么荒凉的山地,而且在海岛上,谁要啊?也就是刘家人大头,用白花花的银子买废物。这种荒凉的土地多一点少一点就无所谓啦。
刘诠当然没意见:“好,好!就照你说的办,这倒是容易了,咱们现在就可以返程,晚饭前就能回到福州。到福州我请你喝酒!”
王书办:“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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