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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龙号来到清津,他们有两个使命,一是查看当地民情,二是寻找铁矿并带回矿石样品。
展七雄通过卖铁器的商铺找到了当地矿场的线索,许以好处求得他们的帮助,定下来明天由商铺的伙计带路去矿场查看。
据商铺掌柜的说,矿场所在的地方叫茂山,那里有好几个矿场,并且到那里有可以走马车的道路。路途并不远,三十多里,当日可以往返。
马车可以通行就说明那里的矿场不止一个,并且有相当的规模,道路是他们运输产品的需要。
展七雄留下二两银子说是请帮忙雇佣一辆马车,明日一早出行。他并且告诉掌柜的,回来时另有酬劳。
雇佣一辆马车走一趟五钱银子都用不上,掌柜的当然是满口答应。
第二天一早,展七雄带上十个水兵,去茂山寻找铁矿。在别人的地盘上,不好过分招摇,肯定不能带大炮的,兵器都是短的,腰刀和短铳。好在短铳尺寸小,全长只有两尺半,刚好现在是冬季,藏在大衣服里面很容易。
其实只要是有人管的地方还是相对安全的。在此地金人是统治者,他们就要维护地方安宁,换任何一个统治者都会这样。
还有服装,展七雄让士兵们都脱掉军装,换上家常衣服,这就像是民间护卫家丁的样子了。在古代里,平民手上有武器是很正常的,只要不过分就没人管。
士兵们都等在城外,没进城。展七雄带两个士兵进城到商铺,带上伙计和马车出城奔茂山而去。
这里是山区,属于长白山脉的边沿,尽管有路,马车可以通行,但是路况并不好,马车颠簸的厉害。好在这些人都是青年人,不需要坐马车。
展七雄知道自家需要的是矿石,并不是建设矿场。矿石运输量大,车辆往来频繁,这就需要更好的道路。假如确定了取用这里的铁矿石,那就要重新修整道路,因此,他一边走,一边注意观察地形,还要计算里程,心里合计着工程量。
同行是冤家,所以展七雄在路上就嘱咐带路的伙计,告诉他:对矿场的人就说我们也是买铁器的,今天来看货。
到了矿场,看着规模很小,就一个很小的炼铁炉。领路的伙计跟他们很熟悉的,找来管事的头。这人也是汉人,几个工匠中可以看出来有高丽人,可是没有金人,金人不习惯务工务农。
展七雄假装着看他们的产品。这种原始的矿场最多的产品就是铁锅,家家都要用的,总有销路。
展七雄也看了矿石,的确品位很好,他心中更是佩服大少爷,在万里之外就知道这个地方有好矿石。他也在矿场干过的,对鉴别矿石不是外行。
展七雄随意买一些货,不过是铁锅什么的,装了一车。在他挑选货物的时候,那边随行的士兵捡了几块矿石装在袋子里,带回矿石才是他们的主要的任务。
说话中展七雄有意无意地问一些闲话,问这里办矿场是不是也需要官府许可?
那管事说:“这里又不是中原,没有什么盐铁专卖,那里需要什么许可呀?只要按时给佐领府上送份子钱就行了。”
从他这话可知,这个地方的治理是很粗放的,这情况有利于今后的运作。
拉着一车的铁器货物,展七雄留下几件做样品,其余的都送给了商铺,那掌柜的乐的合不拢嘴。带路的伙计也很高兴,他另外得了一两银子的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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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龙号在清津停留了两天,圆满完成预定的任务,从茂山返回的次日,就是12月3日清晨起航,从清津返回。
冬日里多北风,他们是向东南方向航行,风向顺,并且苍龙号是空船,所以速度很快,只一天就到了半岛的最南端。12月4日下午就到了全州,与船队会和,这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麻烦。
在全州有自家的商铺,出货、进货就顺利的多。苍龙号出去了七天,这边生意上的事情都办完了,就等着苍龙号回来即可启程。
进的货基本上按预定的计划,大宗的还是稻米,还有土特产。高丽盛产铜,铜盆铜碗的很多,上一次购进了不少。因为制造炮弹需要铜,所以刘璎嘱咐要多购进一些。还是有商铺方便,这一次购进了一些铜原料,就是铜条、铜锭之类的,要比买了铜盆铜碗做原料便宜的多。
生意很顺利,可麻烦事也有,就是那个战俘毕伍泽。
俘虏毕伍泽原本是做高丽和日本国生意的,全州在高丽南部,到日本的九州岛很近,所以他的家就在全州,妻子是高丽人。到了全州他自然会想念家人,这是人之常情。于是他提出想见家里人一面。
他说:由于他遭难破产,家里就很艰难,离开他,他的妻子生活就没有着落。
这情况的确让人同情,可是展七雄没答应他。展七雄也是有道理的,他是俘虏身份,如何处置还要听大少爷的吩咐。现在只能严管,万一出了纰漏可是担当不起的。
但是展七雄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他想了一个办法,让这里的商铺派人去寻找他的妻子,并给予接济。当然也要顺便查访,如果毕伍泽说了谎话则另当别论。
对此,毕伍泽也是千恩万谢的,虽然没有见到亲人的面,可总算有了安置。
12月6日,船队起航返程,两日后到达山东城阳,一路平安。
城阳商铺掌柜的陆文利见船队很高兴,他对展七雄说:“你们可回来了,铺子里的粮食早就卖完了,老主顾们不断来打听,问什么时候还能有粮。”
看来他们在城阳闯出了名号,都知道在这里能买到粮食,不过他们都以为是从江南贩运过来的,不会知道来源于高丽。现在大规模的战争还没有打到华北一带,可是战乱的影响是全国性的,冬季春季正是缺粮的时候,山东当然会闹粮荒。城阳的铺子不断的有粮食出售,可不就名声在外了吗?
展七雄说:“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还是按规矩给你留下五百石。”
陆文利:“这一次能不能多留下一些呢?五百石卖不了几天。”
展七雄:“你别不知足,这是大少爷为你好,怕你们有什么闪失。等年后吧,我估摸着大少爷还会给你一些。”
虽说商铺生意的好坏都是家主的,但是做掌柜的,在商言商,生意好还是动心的。
展七雄又提起了旧话,他问:“让你的家眷回老家的事你寻思的怎么样了?她们可以随我们的船队一起回去。新船福顺三号上可是有好客舱,路上受不到委屈的。”
一听这话陆文利脸上的笑容就没了,他没有接话,是在寻思怎么说吧?很明显,他是不愿意的,这也是人之常情,谁不愿意夫妻厮守在一起呢?
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道:“展爷,我也是有难处呢,我媳妇她有了身孕,不宜长途车船劳顿呀。”
展七雄:“哦,这我得恭喜你呢!希望你早得贵子!不过你放心,我带你上福顺三号上看看,那客舱不比你家里差,很舒适呢,一点也不辛苦。”
陆文利没有说话,眼睛看着地面发愣。很明显他还是不愿意。
展七雄说道:“送不送回去是你自己的事,这可是大少爷的一番好意,你自己看着办吧。”
展七雄搬出大少爷来,这话就有分量了,陆文利虽然不是刘家的家奴,但是在刘家做事也要看主人的脸色,更何况大少爷这也是好意,违拗主人的意思总是不好。
陆文利说:“展爷你说的福顺三号可是那艘新船?看着蛮漂亮的,我还真想去看看。”
他这是同意了,管是真心还是违心,反正是同意了。
福顺三号上的客舱是最好的,上一次刘谨带全家返回浙江南田的时候,老太太和女眷就乘坐的福顺三号船。最好的一间客舱面积大,两面有窗户,很宽敞亮堂,关键是还带有卫生间,是既方便女客的。陆文利看了很满意,如果不是特别的情况这么好的客舱真轮不到他媳妇用。
让陆文利更放心的是他媳妇不是一个人乘船回老家,同行的还有他的岳母。陆文利不是赘婿,岳母跟他在一起是因为老太太孤单一人,只有跟着女儿生活了。现在倒是有个伴,在旅途中可以照顾孕妇。
船队在城阳停留两日后再次起航返,到12月11日船队回到北竿岛,按原来的设想,船队要赶在年前回来。他们出发的日期是11月22日,总共用了二十天,是耗时最少的一次。
船队能及时赶回来刘璎也很高兴,他和三叔正准备回南田老家过年,船队回来又会有丰厚的利润了,银钱上再不用愁。
还有他们带回来清津的铁矿石样品,今后岛上的炼铁厂就有了原料来源,下一步就可以谋划获取矿石和运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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