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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父子去矿场查看,却意外遇到了包五。
包五在矿场干活一定是经过刘谨允许的,或者是刘谨的安排。刘璎不知道,于是就感到突然。
那包五当然是认识刘璎的,他心中有鬼,所以见到刘璎就会慌乱不自在。
此处人多,不是说话的地方,因此刘璎只是多看了包五几眼,什么都没说,可是在心里犯合计。他想,矿场也是刘家比较重要的产业,此人留在这里是不是合适呢?
刘家把包五安置在矿场的事没有人对刘璎提起过,现在见到了包五刘璎不由得要想一想。
细想之下他也能猜到父亲如此处置的无奈。不管包五对刘家有多大的罪过,因为包五是自由人,不是刘家的奴隶,刘家不是官府,没权利决定他的生死,没有特别理由怎能私自杀了他呢?
但是不要说刘家没有杀过人,比如在解救刘璎的时候不就杀了廖凯吗?可包五是本村的村民,他劫持了刘家大少爷有没有死罪呢?在村里杀本村的村民,人们都能认可吗?刘家可没有这个权利。
包五安置于此恐怕就是惩罚他做苦力的意思,真要追究起来刘家这么做还是有些霸道,刘家似乎没有限制一个自由民的行动自由的权利啊。古代并没有现代人的观念,当然也没人去讲什么法不法的,但是道德公德是要讲的。刘璎想,这可能是无奈之举,既然不能随意杀人刘家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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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场连围墙都没有,也用不着,这地方基本没人来。看着还规矩点的建筑就是两排房子,那是工匠们的生活区,所有的工匠都住在这里,只有每月一次的休假工匠们才回家。
今天中午给刘谨等一行人准备了午饭,是这里的厨房里做的,当然是极简单的饭菜。
在矿场里刘璎还看到让他吃惊的事。
展七雄拉着刘璎到高炉旁边说:“大少爷,你来看看,看看这是什么?”
刘璎一看确实很熟悉,现在没有出铁,暂时看不到工作的情况。但刘璎一看就知道,这是用风箱吹风炼制熟铁的一套装置,居然在自家的矿场看到了。
展七雄:“大少爷,这还是你发明的呢?怎么到这里了?”
是啊,回想起来还不到一年。
这里有展七雄从福建招来的五个工匠,不用问,这办法是他们带来的。这说明吹氧炼铁的技术在福建已经扩散开来,不是什么秘密了。
古代没有专利法,发明创造的新技术要靠自己保密,不是有“传男不传女”的说法吗?那就是保守家族的先进技术的。这种保守可以保住发明者的利益,可也有副作用,那就是让好的技术得不到扩散,也就不利于社会生产的进步。
吹氧技术的扩散恐怕与廖凯死了有关。对好技术廖凯肯定要保密的,可是他突然死亡,他的矿场也就倒闭了,工匠都跑了,这项技术也就扩散出去了。
可以猜想,这项技术的扩散会增加熟铁的产量和品质,从整体上说能让社会获得更多更好的熟铁,也算是好事。
有刘璎在,刘家的矿场会不断出现新的技术。什么技术需要保守,什么技术可以扩散倒是需要权衡。其实刘璎还是希望扩散一些技术,以提高整个社会的生产水平,造福于国民。
刘璎这一次到矿场来就是查看,没有带什么改进的想法。他看到矿场依然没有完全恢复,还没有达到正常生产的状态。
从刘璎父亲的角度看,他一直在投入,一直在花钱,到现在铁产品还没卖出去,还没见到经济效益,作为当家人,他当然着急。因此此时也就不需要刘璎去干预,让工匠们努力干就是了,开矿场赚钱还是根本。只要矿场的管理正常,不需刘璎操心,他们就能把矿场办好。
刘璎看他父亲和一直跟在身边的韩廷贵说话,估计他们说的都是管理经营的话题,刘谨还是关心银子。
至于农具的改进还要等待郎狗窝他们的努力,刘璎相信他们会搞出更好的农具,并且新农具的品种会越来越多,产品的方向也就愈加向农具倾斜。
在回家的路上,刘谨父子坐在马车里,相对私密可以谈一些问题了。
刘璎说:“父亲,在矿场我看到包五了,这是父亲的安排吧?”
刘谨:“是的,是我让他在那挖矿。但是他的工钱都在刘德财的手里存着,没给他。这是让刘德财看管的意思。”
刘璎:“儿子有个想法,因为矿场是咱家的重要之地,包五不可靠,我总担心他生出事端。请父亲定夺。”
刘谨:“依你的意思是把他放了?”
刘璎:“从我被拐走时就抓了他吧?算下来也有一年多了,他也吃了不少苦头。我们还能怎么样?所以儿子的意思还是放了他吧,给他一条生路。但是不能放在矿场里,我们不能总是防着他呀?”
刘谨:“就这么便宜了他?这样吧,我回去与你叔叔们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安置更好。”
两天后,庄头刘德财派人把包五找回来了。
包五用棍子挑着一个行李卷站在刘德财家的门前。
刘德财站在台阶上对包五说:“这是八两银子又三百钱,是你出力挣的钱,扣除了衣食之后剩下的全在这了。从今天起,你自己过自己的生活吧,与刘家无关了。这都是大爷的恩典,你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要辜负了大爷的慈善之心。今后如果再作恶,刘家定不饶你。哼,你小子算是走运,有菩萨保佑咱家大少爷总算平安回来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会容你活到今天?”
包五:“是是,谢谢刘大管家!我这儿给大爷磕头了。”
说着包五丢下行李就跪了下来,朝着刘家宅院叩了三个响头,脑门上都是土。
“行了,行了,起来吧。”
包五站起来说道:“今后我包五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敢为非作歹了!”
刘德财:“大爷还有恩典:我刘家可以佃给你10亩租田,眼下才开始春耕,还赶得上种田,回家和你老爹好好过日子吧。”
包五犹豫了,憋了一会说道:“谢大爷!谢大管家!这个。。。。。。佃租田的事还容我回家和老爹商议后再定。”
包五是兄弟二人,他是老二,族里排行老五。母亲早逝,他哥哥已经成家,因包五不成器,兄弟俩就分家了。老爹轮班跟两兄弟过活。
刘德财听包五的话一愣,随后鄙夷地看他一眼,知道他懒惰惯了,不肯做佃户,不肯辛苦种田。可这是他自己的事,别人怎好强迫?给他佃田是自家大爷的吩咐,说是给他一条生路,这小子不承情有什么办法?其实刘德财心里是不愿意佃给他,怕他种不好地,交不上租,最后辛苦的还不是他?
因此刘德财不耐烦多说,摆摆手,让他快走。
果然,包五一去不复返,再也没回来,佃田的事就撂下了。
又过了十多天,3月22日,巨浦镇篾匠铺的林三八传回信来:说在巨浦看到了包五,整日里醉醺醺的,吃喝嫖赌无所不为。
包五手里一共才八两银子,这种逍遥日子能过几天?唉,烂泥扶不上墙啊。
刘家在处州很多乡镇都有铺面或作坊,也有零散走乡的匠人,这些人除了做生意讨生活也有耳目的作用,他们都要定期禀报各处乡情。可不要理解成军事情报哦,刘家关注的是商业行情,只是在战乱中才有了其他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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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1日,正是农忙季节。这天下午刘家来客了,客人是刘璎的姑姑一家三口。刘璎的姑姑刘诗、姑父吕一鸣、他们的儿子小名叫小文,4岁。
姑奶奶上门,是刘家的贵客到了。
门房的家仆都是老家仆了,自然是认识自家的姑奶奶的,忙着问安,并请进大门,向内宅通报。刘谨得到禀报赶紧出迎,同时使人向老太太通禀。
刘谨小跑着到门房迎接妹妹一家,算起来两年多没见面了,今天见了倍感亲切。可是见面后刘谨心中诧异,无他,妹妹一家有些狼狈。
刘家是士绅大族,诗书传家。男婚女嫁也要讲究门当户对的,因而妹夫家也是乡绅士族。可是看他们的衣着打扮不像富足的样子,倒像穷困潦倒。虽然衣服没有没有补丁,可也是粗布旧衣服,人都是面带菜色。小外甥畏畏缩缩的躲在大人身后,他母亲唤他出来见礼就是不肯。这哪有士绅家庭的样子啊?
刚见面也不好细问,门房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刘谨则客客气气地前边引路,带他们进入二门。
老太太和各房都已经得了消息,都来到二门处等候,包括刘诚。刘诠兄弟在内,刘家的主要成员都在这里了。
刘诗、吕一鸣夫妇上前给老太太叩头行大礼,其他人也是一一问候,老太太抱着女儿的肩膀眼泪都下来了。乱了一阵子众人才进入二门向老太太的院子走去。
这期间刘诚、刘诠也与刘谨互相交换着眼色,很显然,大家都看出有些不对,更是担心别是出了什么大事!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