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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的姑奶奶回门给刘家带来惊喜,也有些迷茫。此时没有通信的便利,小门小户的人家,大老远的也没事先通知,所以客人来的突然,家里都没有准备。
今天回门的是刘家的长女,叫刘诗,今年21岁了,她比刘诚小,比刘诠大,已经出嫁四年了。古人结婚年龄都早,她出嫁时才17岁。
刘诗和她的儿子被老太太和大奶奶等一众女眷簇拥着去了老太太的院子说话,刘璎、刘珞兄弟也在,他们想拉着表弟带他去玩,这小孩认生,只是拉着他妈妈的衣襟,低着头也不说话。姑爷叫吕一鸣,也被刘谨三兄弟让到正厅堂屋。
老太太问:“这么晚才到,是坐船来的?”
没看到马车当然就是乘船了。
刘诗:“是的,母亲。刚好有一条船来包家寨,就搭船过来了,早上起个大早。”
这是搭坐别人家的便利船,就是蹭车的意思。
老太太:“这都到下午了,你们还没吃饭吧?”
刘诗:“没事,我们不饿。”
一提到吃饭,她儿子小文拉着妈妈的衣襟,眼巴巴的,看那意思是想吃,还不敢开口说。
刘璎也插嘴说:“我那儿有好吃的,跟我去不?”
小文只是抬头看了刘璎一眼,还是没说话,也没有跟着走的意思。
老太太看着外孙可怜,说:“看把孩子饿的。春梅,到厨房看看,有什么便利的赶紧拿过来,给他们吃饭。哦,你也顺便告诉大爷一声,说姑爷还没吃饭呢?”
后面这句是对春梅说的。
春梅是老太太房里的大丫鬟,她应声下去了。
大户人家的厨房里,总是有便利的吃食,少一时春梅就提着一个大食盒回来了。老太太让摆到厢房里,春梅带刘诗母子过去吃饭。
只有他们母子二人吃饭,是要摆在僻静处,总不能让客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吃饭吧,怎么叫人家张嘴呀,那就失礼了。
在厢房里春梅摆上饭菜,是一盆面片汤,一盘子馒头,四样现成的小菜。看着就是临时凑合的,对于旅途奔波之人也很可口。
摆上饭,春梅又忙着打水伺候着客人洗手。可那边小孩已经等不及了,下手抓了一个馒头就往嘴里塞。刘诗见了气得打了他一巴掌,那孩子哇的一声就哭起来,咬的那一口馒头也掉了。
这个狼狈相可不是仆人们应该看的,不管怎么说,在刘家刘诗是主人,春梅是奴仆。因此春梅很识相,匆匆说了一句:“大姑奶奶慢用,需要什么就招呼我一声。”赶紧转身就出去了,但是她也不能走远,就站在门外候着。
正厅那边也摆上同样的饭,刘谨说:“妹夫吃过饭且歇息一会,晚间给你摆酒洗尘。”
然后派人给吕一鸣准备沐浴的热水。
客人远道而来,除了问候寒暄没有说更多的话,看着吕一鸣也没太急迫,刘家兄弟以为妹妹一家并没有什么大灾大难的,也算放下心来。
晚间厨房准备了丰盛的宴席招待客人。内眷的席面摆在老太太的堂屋里,刘家三兄弟陪着吕一鸣在正厅吃酒,席间询问了吕家近况,正如刘谨他们所担心的,妹夫一家境况不太好,应该说是家族败落了。
刘谨问:“去年还好好的,怎么就落得如此境地?”
吕一鸣:“唉,一言难尽啊!”
刘诚端起酒杯:“来,慢慢喝酒,不急,慢慢说。”
刘谨心中一紧,果然吕家有事。
真是各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吕家快速败落都是因为他家的老二。
长话短说。吕家在本县一个叫橘树溪的集镇里,橘树溪距离县城三十多里。吕家是兄弟三人,吕一鸣是老三,就是最小的。他们兄弟早年丧父,三兄弟也都娶妻成家,因此就分家了。但是老大办事沉稳,有担当,老娘也在老大的家里,因此他还是这三兄弟的主心骨,相当于族长吧。
吕一鸣也是读书人,但是没功名。不但是他,吕家几兄弟都没有功名,这倒是不奇怪,天下读书人很多,没功名的还是多数。
可是吕家老二从小就不学好,是个纨绔子弟,不光是吃喝嫖赌挥霍无度,更是惹是生非的主。大哥自然会管他,可做哥哥的又不能把他赶出家门,怕人说不认亲情,舆论上也受不了。老二自家的家产很快就让他败完了,媳妇也跑回娘家不回来了,最后不得不休妻。古代没有离婚,只有休妻。
这还不算,去年没了老婆的老二在外面为一个粉头争风吃醋打架斗殴,结果惹上了人命官司。此时的官府已经自身难保了,哪有心思断官司啊?为了地方安定,不分青红皂白把吕家三兄弟都抓了。
吕家就剩下老娘、两个媳妇和小孩了,没了当家人。他们只能任官府勒索,变卖了家里所剩不多的财产,凑银钱打点救他们兄弟,结果官府只放出来老三一个。
官老爷说了,苦主一口咬定,非要杀人偿命。老二是凶手,是当事人,不能放。老大是当家人,要连坐,也不能放。因此只把老三放出来筹措银子,并且告诉他说,没有一千两银子休想了结。
这实际上就是敲诈勒索,放一个人出来还是为了敲诈银钱。
刘家兄弟都听明白了,吕一鸣这是借钱来了,为了搭救他的兄弟而四处借贷。
作为旁观者刘谨心里想,吕家老大是有主意的,官老爷怕把握不住,把不精明的老三放出来,让他筹措银子。
此时的官府哪里还有规矩呢?那就是个无底洞,交出去的银子越多,人就越出不来。
刘家现在的情况是吃穿不愁,可是一下子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啊。就算是能拿出来,谁知道后面会如何?谁能保准不会再要一千两呢?
所以没等吕一鸣开口借钱,刘谨就说道:“妹夫,这事咱们都知道了,看着也是个麻烦事。但是你别着急,为了慎重妥稳,你等两天,容我们商议后再说。不过我先表示个态度:我刘家不敢说大包大揽,但也绝不会放手不管。你放心,我们都是实在亲戚,你吕家的难处我们都放在心上了,我刘家一定会尽力。”
听了这话吕一鸣心情也有所缓和。
刘诚也说道:“妹夫,我大哥都说了,你就放心吧。现在先喝酒吃饭,这事情明天再合计。”
刘诠也跟着劝酒,但是吕一鸣到底是有心事,总是忧心忡忡的。俗话说借酒浇愁愁更愁,几杯酒下肚,吕一鸣就醉了。
刘家已经准备好客房,刘家兄弟扶着他回房休息去了。
可刘家兄弟并没醉,他们也是忧心,于是就坐下来边喝茶边说话。
有亲戚来了是好事,可是带来了麻烦和忧心。当着客人的面有些话不好说,现在就剩下自家兄弟了就没了忌讳。老二刘诚想法颇多,因此他第一个就说话了。
他说:“大哥,三弟。我听着妹夫的话心里就不大舒服,他们自家的事自己办,外人怎好掺和?看妹夫的意思是靠着咱刘家,这不大合适吧?所以我的意见是帮忙归帮忙,界线要分清,毕竟不是我刘家的事。”
老三刘诠也有同感,他说道:“大哥,我赞同二哥的话。就算我姐姐是亲姐姐,姐夫也是亲姐夫,可是姐夫的哥哥与我们何干?他吕家兄弟已经分家了,可是他们自己还凑合在一起搅合不清。他们兄弟情深是他们自家的事,我们可管不了那么多。世上不平事多了去了,咱家又不是官府,管得了那么多吗?”
看到自己兄弟的不忿,刘谨说道:“二弟,三弟,你们也不要过于激愤。刘诗毕竟是咱家亲姐妹,不看僧面看佛面,可不能眼看着妹妹遭难而不管,亲戚关系还要维护。再说了,刘诗的狼狈样子也都看到了,我们做兄弟就不心疼?帮是一定要帮的。当然我也认为你们说的有理,我刘家确实也不能大包大揽,所以还要仔细商议妥稳的法子为好。”
刘诚:“按大哥的意思我们怎么帮?拿银子吗?眼下咱家的样子能拿出一千两吗?”
刘谨:“一千两银子拿不出来,也不能拿!你们还没看出来吗?这个事就是官府敲诈。他家已经倾家荡产了,前边的银子还少送了?要我说,越是送银子越是不能放人,官老爷就吃定他吕家了。官老爷也是精明,没有放吕家老大出来而是放出来老三,看来咱们的妹夫还是太实诚,太老实了。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刘诠:“看姐姐和小文也怪可怜的,大哥,有亲情在此,我们该怎么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