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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永这次回来提货再次来到独轮车工场,他看到制作过程又有了改进,增加了新设备。他还看到一个大水槽子,里边冒着热气,原来是给木车轮套上一个铁箍。
他看着是满脸的疑问,便问身边的小雨:“小雨,这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
小雨回答:“永叔,我知道一点,也不是特别懂。”
“啰嗦什么,有话直说!”
小雨是刘璎身边的人,他的知识都是从刘璎那儿学来的。
“是,是,您别急。铁圈的尺寸比车轮小,本来是套不上去的,但是铁器热了会胀大,一烧铁圈就大了,就套上去了。车轮先在水里泡过,是湿的,这是避免被热铁圈点着了。套好了就放到水池子里,铁圈就冷了,又变小了,于是就紧紧地箍在车轮上了。”
他说的这么啰嗦实际上就是热胀冷缩,就四个字。
“哦,原来是这样。”
车轮加一个铁箍,耐磨并且把车轮箍紧,更牢固了。
原本木车轮外圈也有铁箍,但那是分成了很多段,用铁铆钉一段一段地固定于木轮辋上的。
刘璎想出来的这个办法是借鉴现代的技术。火车的车轮并不是一体,而是在轮辋又套上一个圈,那是性能更好的钢制作的,就是利用热胀冷缩的原理套在轮辋上。
这样造出来的车轮没有铆钉,外观干净利索,由于铁箍是一体的,改变了原来分段结构,这就减少了车轮的颠簸。还省工省料降低成本,车轮更坚固。总之优点多多。
也不都是优点,问题也有,因为铁圈是使用熟铁锻造而成,而熟铁的价格跟高,这就增加了成本。
那么大的一个铁圈是怎么打造的呢?
此时的加工水平只能是打造长长的铁条,在铁匠炉上一锤一锤的打出来,然后一条或者多条首位相接,就这样小铁匠炉就可以锻造出大铁圈了。连接处也很牢固,这种连接的技术铁匠们都会,无须刘璎指导。
铁箍的关键是直径尺寸,要比轮辋略小,必须严格掌握,否则达不到预想的结果。
有刘璎在,制造技术会不断的改进,使得产品更好,成本更低。独轮车上的型号烙印也在跟着变化,版本不断的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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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谨不在家,当家人就是老二刘诚,刘永回来就要去见刘诚,禀报生意上的事,报账,交割做生意所得的银两,总之就是汇报加请示。
“二爷,咱家的独轮车被吴兴包下了,有多少要多少,真是好生意啊。我今天去了独轮车工场,可现有的车只有二十二辆。在下觉得数量太少了,能不能设法多出产一些呢?比如增加人手,扩大工场。”
在刘家兄弟中刘诠书生气太多,不是很有心计的,面对这样的问题他有可能跑偏,有可能被别人带着走,可是这一次不会。为什么呢?因为在这个问题上他们兄弟不止一次议论过,都心生警惕。让我们看看他是如何回答刘永的。
刘诚的面色严肃,他说道:“你在外经商,做生意要赚钱,把钱看得很重,这也是对的,也是对我刘家忠心耿耿,这些都没错。但是你要知道,眼下的乱世可不是发财时候啊,大富大贵就容易招来祸端,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在乱世中保平安还是最要紧的。你可曾想过:各路强人他们最缺的是什么?还不是银钱吗?以我刘家之力抵挡山贼土匪尚可,若是那个大军阀发兵过来,我刘家的这几个家丁抵挡得了吗?要避免这样的祸端就不要招摇,树大招风啊!”
刘诚的这番话就是他们兄弟共同商议的结果,事关家族安危,他们兄弟都牢记在心。因此,今天刘永提及扩大生产的时候,他才能冷静应对。
刘永听了二爷的这一番话就愣在那里,他从来就没想过,不过他长时间在外面跑,见识也多,他知道哪些军阀的蛮横。远的不说,吴兴的知县老爷不就是这个德行吗?并且他们手里有兵,不是十个百个,而是成千上万的兵,地方的土豪富户谁惹得起呀?
于是他说道:“二爷的意思是说我们做生意赚钱要有节制,避免露财露富,不要招摇。”
刘诚:“对,就是这个意思,比如你在吴兴见到的官老爷,他们转脸就是强盗。哪个财主冒了尖,难免就会招来祸端。”
刘永:“谢二爷教诲,小的记下了。”
刘诚见他谦虚受教,面色和缓了不少,他说:“不光是在我面前,就是在穷苦百姓面前你也要知道谨慎,切不可财大气粗在外面逞强,不可炫富,处处小心才能避开祸端。”
“是,是,小的绝不会给主人惹祸。”
现在独轮车的生产能力大约一个月三十辆,一百多两的利润还是有的,加上其他产业能支撑家族消耗,这就够了,不可贪多,否则,招来别人羡慕的同时也就招来了祸端。
由于刘家不肯扩大生产,刘记的独轮车数量一直不能增加。另一方面这种车又被张士诚一系的军阀包下来了,外人能见到车可是没处去买。于是导致刘家的独轮车价格飞涨,几十两银子也买不到。这个结果也是令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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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谨得知肖仁志被抄家后的第二天,杨六军就来到刘谨住处禀报,把他探听来的消息述说了一遍。
这个事本就没什么可保密的,蒋嘉也没想保密,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另一方面,肖家是本地的首富大户,突然就糟了灾,正是街头巷尾议论的好话题,当然是免不了添油加醋,越传越走样。
消息说:肖仁志一家很惨,因为官兵围了肖家后要求进去搜查,肖家不开门,肖仁志爬上墙头询问并与官军发生口角对骂,而后官兵强行破门而入却遭到了肖家的反抗。
蒋嘉岂是讲理的?于是就动了刀枪。
此处说官兵实际上就是蒋嘉的兵,也是大秦国的兵,不过是军阀自称官兵而已。军阀的兵哪有什么规矩?怎么痛快就怎么来,蒋嘉又没下禁令,没说不许杀人,于是就大开杀戒,一时间肖家刀光血影。
混乱中包括肖仁志在内的多人被杀,剩下的被拘押在一起,然后就是抢劫财物。他们带来有马车,肖家也有马车都被套上牲口,十几辆马车装的满满的,院子里还堆着很多。大多是箱箱柜柜的,也有散落的布匹、画轴、古玩摆件,甚至有精细的楠木家具,银两细软之类的估计都装箱子里了。马车走了还要回来,一趟拉不完。
再看那些兵丁,一个个的腰里都是鼓鼓的,都是顺手牵羊,乘机发财。军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财大家发,只要不太过分就行。
那些被虏来的肖家的人,都成了官卖奴隶,交给人牙子贩卖了。他们中有丫鬟仆人,也有小姐少爷,奶奶太太,现在一视同仁了,都是任人挑选的奴隶。
虽说肖仁志是仇家,但刘谨听了也是唏嘘不已。他问杨六军:“没打探到这是为什么?不是说肖家有后台吗?”
杨六军:“回大爷的话,坊间传说肖家的后台倒了,肖仁志的那个叔叔犯事被杀,也是满门抄斩呀!”
刘谨:“有可能,否则蒋嘉也不敢动肖家。这次蒋嘉不但发了财,对上还可以邀功。杨队长,肖家也是大家族,除了肖仁志家还有没有其他人家被炒啊?”
杨六军:“没有。民间还说县老爷仁慈,没有波及无辜。还说衙门里的人都没少发财,肖家的亲戚们都争着找门路送钱财呢。”
刘谨:“民间反应如何呀?有喊冤叫屈的吗?”
杨六军:“哪能呢。多数都是喊青天大老爷为民除害,明镜高悬呢。
“哦,对了,还有个事差点忘了,县衙门为抄家的事发了告示,大爷,在下揭下来一张,就是这个。”
说着他掏出一张邹巴巴的纸,呈给刘谨。
刘谨拿过来翻看,内中无非是历数肖仁志的罪过,以证明官府是为民除害。其中就有肖仁志伙同宴客酒楼宰客的罪行。再往下看,刘谨不由得皱眉,那告示中居然列出浙江乡绅刘谨的名字,本不相干的为何也上了告示?这看似是为刘家做主,实则转移肖家的仇恨,让肖家以为刘家是抄家事件的推动者。
刘谨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这蒋嘉也不是个东西!他乘人之危发财,却拿我刘家顶黑锅!真可恨!”
对刘谨的话杨六军也有同感,只是他没敢说。
城墙终于完工了,这天修城墙的壮丁们吃完早饭都待在工棚里收拾东西准备散伙,不少人还是恋恋不舍的。为嘛?这儿能吃饱饭啊。这些人只是一日三餐吃饱饭,没有工钱,说是官府给工钱,那是说给刘谨听的,进了蒋嘉腰包的钱还能吐出来吗?
远处传来鸣锣开道的声音,不一会就看到“肃静”“回避”的牌子,这是县老爷来了。
在登上城墙的台阶处,刘谨等几人站在那儿恭候着。
城墙的内侧每隔不远就有登上城墙的台阶,方便士兵上下。
工程完了蒋嘉要来验看,这是必须的,别的工程或许没那么重要,但是这城墙可是关系到县老爷的身家性命,可不是开玩笑的。别说乱世了,而今现在长江上的大战正热火朝天,那是陈友谅和朱元璋正在生死决战。虽然没有张士诚什么事,他们也不能不紧张。这太湖不就在长江边上吗?说不定哪天这儿就成了战场。
来到城墙下,蒋嘉的眼睛就不停地左右看,刘谨向他行礼时他也是心不在焉,他太在意城墙了。
刘谨带着工头跟在蒋嘉身后登上城墙。说实在的,刘谨还是第一次上城墙,他平时都不朝面,至多远处观望观望,因为他才不管城墙怎么样,只是知道催进度,完工了好回家。
蒋嘉看得仔细,东摸摸西看看的,挑了几处毛病工头都有解释,最终还算满意吧。
终于刘谨陪着蒋嘉下了城墙。刘谨已经定下了酒楼,请蒋嘉吃酒,算是庆贺也算告别,这吴兴之行就算画个句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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