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爆炸事件,过去了有一阵子,却无从调查。
附近除卖酒张四家两三间之木箔焚燃,其余无焚烧痕迹。
关键是不论死伤,男女皆赤身裸体,而在西郊山上,发现了堆成山的衣物与金银财宝,似乎是有选择性地掠过去的,如此奇事又怎说的清楚?
更为奇怪的是,爆炸后有的人凭空消失没了影踪;还有的正与友人谈话间,脑袋瞬间飞走,而身子兀自留在原地保持作揖原装;还有乘轿路过的女子,爆炸后轿顶掀飞人无恙,却一丝不挂没了衣裳;爆炸周围的树木被连根拔起,树根向上,树梢朝下,似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样的怪事不胜枚举,让人无法解释。
云绗带领枫其与洛琦二人,边调查边安抚受难百姓,过去了个把月也是一筹莫展。
这场诡异的大爆炸,让原本风雨飘摇岌岌可危的天启王朝蒙上了一层阴影,让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认为是得罪了上天,老天爷降灾惩罚,一时间各种流言四起,众大臣也是纷纷上书要求惩奸除恶。
“朕该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启皇对封贤达道:“都督救我。”
“万岁莫慌。”封贤达安慰启皇道:“这一阵子信王也没有查出爆炸真相,为了安抚黎民百姓与朝中大臣,万岁不如下一道‘罪己诏’,以平百姓与大臣们的怨愤。”
“若是能平民愤,朕这就下旨。”启皇此时哪里还有心情去顾案子的真相,只要百姓与大臣们不再烦扰,让他做甚都行。
于是启皇的“罪己诏”便在这种异常混乱的局面中颁布下来:壬午,圣谕,上天仁爱一月三示警戒,朕夙夜忧惶,敬天之怒休省实政。朕承嗣天下,几载于兹,不解黎民之苦,不知战事之情,任乱党荼毒生灵,使得子民流离,天谴有上,人怨在下,朕俯悼民隐仰惕天威正当罪己。
黎民之伤,在朕一人。天下之苦,在朕一人。及其万方有罪,在朕一人,朕一人之罪无以万方。特谕。
总之把一切都归罪于自己这个当皇帝的,反正就是说自己这个皇帝当的不称职,还连累了百姓跟着受苦,日后定会兢兢业业恪守皇帝应该做的本分,为百姓谋求幸福。
言辞恳切,听者为之动容。
这场令人匪夷所思的大爆炸,便在启皇颁布下来的罪己诏后,算是告一段落,但成了让人谈及变色的怪力乱神,增加了一些神秘色彩。
至于云绗找不到大爆炸的原因与凶手,封贤达虽极为的不满,但不敢有丝毫埋怨。
他虽位极人臣,却有两个人他不敢动。
一位是当朝启皇后,另一位便是这信王云绗。
夫妻情深似海,兄弟情比金坚。
这两位他明着哪里敢动分毫?
“都督,最近信王越发的嚣张了,此次大爆炸他一把揽了去,分明是要与都督对着干了。”毛者道。
“黄口小儿他还是嫩了点,这几年的隐瞒,终于按耐不住了。”封贤达冷哼一声道。
毛者阴沉地一笑道:“都督,现在人心惶惶,都城乱成一团,信王正在查办此案,若是他在这期间有个闪失,怕是只能怨他触怒了神灵。”
封贤达不由眉头舒展大笑道:“甚好。”
“奴才这就去了。”毛者一听会心一笑走了。
震中心与波及到的范围,已清理的差不多,受灾的人们也安置下来,下一步便是面临重建家园。
月色虽然撩人,此时却失去了观赏的价值,连续的奔波让云绗疲惫不堪,站在一废墟前,看着这破败不堪的景象,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凄凉。
“这座楼被爆炸的冲击力震倒后,承载楼体的横梁又被大风卷走,果真是怪力乱神。”蓝心从废墟的另一边走了过来,她似乎查看了一下废墟被毁的迹象。
“不要乱走动,危房之下不可久立,咱们走吧。”找不到任何线索,云绗已失去了信心。
“小心。”蓝心突然喊着,人已飘身而至,她一把将云绗带离原地,随即半壁楼房倾塌在云绗站立的地方。
“好险。”云绗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人?”蓝心甩手往黑暗中掷出几枚暗器,便见一条黑影飘身远离,消失在夜色之中。
“可恶。”蓝心骂了一声对云绗道:“信王可是得罪了谁,招到了报复。”
云绗苦笑一声道:“身不由己,习以为常。”
“你倒轻松得很。”蓝心瞟了他一眼不在问话,深知他的德行,问了也是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