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猛然苏醒起身,伤口处被牵动,不由皱了一下眉头,忍住没有发声。
“你醒了。”轩铭看着她关心地问。
“是你。”流苏捂住伤口,脸色变的苍白。
“昨晚让你受惊了。”轩铭很是客气。
流苏一愣,轩铭与轩成虽是哥俩,但两人迥异,轩铭看起来更稳重成熟一些,做事也是有条不紊,他这么一客气,让流苏不由地在心中掂量了掂量,不知他下步要干什么。
“多谢禹王搭救。”流苏下床向轩铭施礼。
“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轩铭对她道。
“谢禹王。”流苏起身没有站稳,身体不由晃了一下。
轩铭连忙伸手扶住,流苏故作矜持推开了他,看似用力过猛牵扯了伤口,不由“哎哟”一声,捂住伤口跌坐床榻之上。
“你没事吧?”轩铭一时无措,连忙问道。
流苏摇了摇头,她虽有意如此娇作,但看出轩铭对自己的关心并非装出,便虚弱地冲他笑了一下道:“无妨。”
轩铭似乎也觉出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忙站直身子正色道:“既如此本王先告辞了。”说罢转身逃也似的离去。
流苏凝视他的背影不由陷入沉思。
轩铭快步走出流苏房间,心中不由长出了一口气,此女虽看似单纯,却为何总是有意无意地撩到自己?还是自己心猿意马忘了身份?
本想等流苏醒来问她昨晚发生之事,不成想自己竟然被流苏吓的心慌意乱逃了出来,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禹王爷,还在为昨夜盗贼入府之事烦心?”徐开走了过来。
轩铭怕他看出自己慌乱的模样,忙道:“是徐城主,看你两肩霜花,可是刚巡城回来?”
“王爷,连老天都在帮我们,这几天平城工事全部完结,兵力部署也已完成,慕军再攻城便有他们好受的了。”徐开恭敬地道:“卑职过来请禹王爷前去视察。”
“这还是徐城主的功劳啊。”轩铭夸赞道:“平城能坚持到现在,你徐城主功不可没,日后本王定会在王上面前推荐与你。”
“多谢禹王爷。”徐开连忙道谢。
两人交谈着离开了后院。
流苏心中有事哪里能安心养伤,他见轩铭与徐开离开,她才出了房门,外面虽然冰天雪地,却挡不住她有些焦躁的心。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而自己对于平城的兵力布防,却没有一丝眉目。
她打发了身边的侍女,自己一人去了院子,看似在欣赏院内风景,实则却是在观察府内格局。
见远处轩成正无聊地用树枝抽打着树上的落雪,扬起一片雪雾,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好看。
身为慕国暗谍之首的流苏,总是会敏锐地嗅到异情,她早已在暗谍哪里了解到轩成与轩羽之间的事情,更知道夜墨在离国所发生的一切。
寒慕也曾和她说过夜墨与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在岫云谷时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只是不知道这个离国小王爷,和天启的那个信王相比,谁更能被利用。
不妨让我试他一试。流苏想到这里便朝轩成走了过去。
“见过齐王。”流苏冲他施了一礼。
轩成抬眼看了她一下,并没有停止抽打挂满雪的树枝,枝头上的白雪被他抽打的纷纷落下,丝丝凉意便扑面而来。
“齐王好像不开心的样子。”流苏问道。
“管你什么事,你看你的景,我玩我的雪。”轩成说着又狠狠地抽打了两下枝头,顷刻间雪掉落一地,他这样子像极了一个置气的孩童,哪里还有半点王爷的样子?
“王爷是因夜墨之事而气吗?”流苏看着他有意询问。
这位小王爷年纪虽不大,一身藏青色衣袍,一块美玉系在腰间,厚厚的锦绒披风包裹着修长的身躯,脚上的一双黑色厚底蹬云靴埋在厚厚的雪地里。
“是又怎样,多嘴。”轩成没好气地顶了她一句。
“此女果真传奇?”流苏似有意无意地赞叹着:“怪不得离国王上与慕国国君为之争斗。”
“住嘴。”轩成哪里能听得这样的话,对流苏喝道:“你不知情,休得在此乱说。”
流苏见他已被激起怒火,暗自窃笑,故作害怕:“贫女该死,不该乱讲。”
“不是看在你现在的处境与那时的夜墨有些相像,否则我早杀了你。”轩成怒目而视忿忿地道。
流苏虽不知他与夜墨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但感觉的出他的确很在乎夜墨。
“既然齐王如此喜欢她,却又为何拱手让与他人?”流苏又开始烧火:“我可是在龙城行宫听的真切,离国王上要娶夜墨为妃,就在你们战胜慕国凯旋回归之日。”
“哼。”轩成愤怒地将手中的树枝掷出好远,似乎心中的恶气难消,又踹了两脚树干,积雪崩塌纷纷落下,弄了两人满头满身都是。
流苏心中更加窃喜,暗忖:这小王爷发起狠来还蛮可爱,待我再添一把火。
她一边拍打身上积雪一边对轩成道:“此地离龙城甚远,可见王上是有意将你放逐这里。”
“要你多嘴。”轩成大怒:“你好好养你的伤,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说罢不在理会流苏转身离去,也不拍打身上的落雪,任由它在身上化去。
流苏看着远去的轩成,知道愤怒已埋在了他的心中,剩下的就等待时间发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