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装素裹悲画扇,寒夜月下雪满庭。
流苏立于门庭前欣赏月色下的雪景,思量着如何获得布防图,只是这几天以来翻遍府内也未见到,不知轩铭与徐开到底将图藏于何地,她此时有些焦急了。
“苏姑娘外面寒冷,为何不进屋内暖和?”轩铭从前院走了过来。
一袭黑色长袍上挂满了霜花,看他寒气袭身显然是在外待得久了。
“王爷又去巡城了?”流苏问。
“是啊,没想到夜间巡城风景格外妖娆。”轩铭不由感叹着。
“王爷是说这平城么?”流苏又问。
轩铭点了点头:“是啊,在漆黑的夜里,立于城头看城内万家灯火,真是美不胜收啊!”
流苏看他一副痴迷模样,有意道:“府外如此美景,王爷可否带我一同欣赏?”
轩铭先是一愣,随即道:“姑娘伤势可好些了,本王怕你出门游玩牵扯了伤口。”
“无事,这些天呆在府中也闷了,出去走走也好。”流苏讲。
“今夜无风无雪,月色皎洁也是一副美景。”轩铭看了看天,转过头对流苏道:“也罢,今晚带你逛逛平城夜景。”
“多谢王爷。”流苏暗自高兴。
荒山之外,慕营之内。
寒慕焦急地等待着流苏的消息。
转眼八天了,流苏一去杳无音讯。
“方顺南康怀。”寒慕在帐内喊道。
方顺南与康怀走进大帐,他们知道寒慕此时的心情,也不敢招惹他。
方顺南问:“国君有何吩咐。”
“本君想去平城走一遭。”寒慕道。
“不可。”方顺南与康怀同声阻止。
“有何不可,我潜进城去只是打听一下苏姐姐的安危,又不是去偷图。”寒慕急了。
“我已派人前去查探,他们会有消息传来的。”方顺南安慰他。
“八天之久,可有半点消息传来?”寒慕气恼:“你们都不必劝了,我心意已决,今晚便潜进平城一探究竟。”
方顺南与康怀两人对视片刻,以往攻城略地似乎并无这般艰难,所到之处不是纷纷投降,便是围他个半载便也就开城进人了,如今与离国一站,竟感觉到了十分吃力。
此时见寒慕要孤身犯险,做为慕国将帅的方顺南心中不免急躁起来。
他私下不得不用了暗谍最高指使红符。
慕国暗谍分红黄蓝三个级别,红符是最高等级最重要也是最紧急的,一般用不到,黄符列为中等加急,蓝色为平常。
此时用上红符,在周围的所有暗谍暗卫都要出动,为保护寒慕随时做出牺牲。
入夜,寒慕已随行人来到平城,城中的景象并非寒慕所想象的那般慌乱,到处井然有序,万家灯火。
这种氛围让他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那时他曾与姐姐寒夜,在寒启镇的街头嬉戏打闹,老父寒彻虽日夜经营着偌大的家产,但每年的年三十都会回到寒启镇,同他们姐弟一起过年。
然而现在一晃几年过去了,自己从懵懂的孩童,到现在的一国之君。
这一切都是拜封贤达这阉人所赐,好似命中注定一般,在众人的推崇下成了慕国之主。
此时走在平城街头,那种久违了的温暖又包围了他。
不急,先找处僻静之地坐下来,感受一下这许久的祥和再做打算吧。寒慕想着走进来一家酒馆,上了二楼坐在了窗边,向小二要了一壶酒几碟小菜,不喝。凭窗观望,街上景色一览无余。
“唉,这般景象真是太美了!”他不由自言着。
“这看似祥和安静,老百姓个个安稳度日的光景,再过几天怕是就要满城苍凉,处处皆苍夷喽。”一人在他背后感慨万千。
寒慕转头观看,见一身穿黑色玄衣窄袖束腰,身材修长挺拔,相貌堂堂的年轻男子立于窗台一旁,他似乎也在端量寒慕。
“这位兄台,你此话是何意思?”寒慕问道。
年轻男子嘿嘿一笑道:“看你是外地人吧,这大战在即,还跑来凑什么热闹啊?”
他说着便要往楼下走去,突然发现什么似的躲到了寒慕背后,偷偷向楼下望去。
寒慕好奇也顺他的目光瞧去,不由心中大喜,却原来是流苏与西月轩铭两人在街上闲逛。
看情形流苏伤势以无大碍,见她与西月轩铭有说有笑,似是已很熟识。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寒慕见了心中大悦,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猛见那年轻人还在盯着流苏与西月轩铭,心中不由掂量起来。
“兄台,你认识他们?”寒慕有意问他。
“不认识。”年轻人被他一问,似是感觉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唐突,忙站直身子装腔作势一番:“我看你是外地人,好心奉劝你一句,这里不久便会打仗血流成河,想活命便不要久留。”
他说完不待寒慕作答转身下楼,寒慕见他在楼下与一人低语片刻,竟尾随西月轩铭与流苏而去。
难道此人要对西月轩铭不利?寒慕见了心想。
但流苏在西月轩羽身边,这人要是有预谋地去刺杀西月轩铭,势必会伤到流苏。
不行,绝不可让苏姐姐再次陷入危难之中。寒慕想到这里反身快步下了楼,跟在了那年轻人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