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归正文卷第二百六十七章不详的预感卫宜宁和韦家姐妹约好一同游春,地点就定在望春山。
她到得有些早,为的是能够到父母坟前祭奠祭奠。
她在智勇公府里住着,算不得自由身,就算能出府也不能光明正大到父母坟前来。
毕竟她出门坐的是卫家的马车,车夫可是包氏的人。
今天到望春山来踏青,到了山下卫宜宁就给了车夫几十个铜板叫他找个茶棚喝茶去了。
车夫也乐得到一边躲躲清闲,况且这大半日的时间,他也可以四处走走看看,赏赏大好春光。
春娇提着食盒,里头装着几样点心和果品。
卫宜宁来到父母坟前,发现坟茔四周的杂草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坟上有新培的土,连那两棵树也被精心地修剪过了。
记得去年冬天的时候自己来这里祭拜,也一样有人提前祭扫过了,究竟是谁呢?
她心里其实一直装着这个疑问,也曾对那几个和自己亲近的人旁敲侧击地问过,但可惜没有结果。
把食盒里的点心拿出来摆在坟前,又从随身带的香囊里拿出两星檀香来点着。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为了避人耳目,只好将就些了。
祭奠完了,卫宜宁和春娇去约好的地方等候韦家姐妹。
邵府。
邵桐在自己的书房里温书,满墙满架的书堆积如山,邵桐夜以继日埋首苦读,前所未有的用功。
可今天也不知怎么了,邵桐只觉得心浮气躁,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正在这时,邵楠走了进来,今天他轮值休息,特意过来叫邵桐一起出去散心。
若换在平时,邵桐是绝对不会出去的,春闱在即,他须得加倍用功,一时一刻也不能浪费。
可今天实在有些反常,明明什么事儿也没有,却心惊肉跳魂不守舍。
“出去走走也好。”邵桐实在有些浮躁,干脆丢了书去换衣裳。
“你是不是有些紧张?”邵楠关切地问他,他知道邵桐想要一举通过,越是在意就越容易焦躁。
“说实话,我还真没因为这个紧张。”邵桐笑道:“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莫名地心慌。”
“我约了燕家的八公子,”邵楠道:“从这里到望春山恰好经过他府上,咱们先去和他汇合,再一起去望春山。”
邵楠如今和燕云堂同为大内侍卫,平日里经常见面,彼此脾气也相投,不久遂成莫逆。
邵楠毕竟回京还不足一年,于京城各处不甚熟悉,燕云堂便主动提出轮值休息的时候同他去望春山赏景。
邵楠邵桐兄弟两个骑了马,先到柱东王府和燕云堂汇合,之后三人三骑径奔望春山。
燕云堂在马上频频加鞭,邵楠笑问:“昊轩,何以如此之?”
昊轩是燕云堂的字,邵楠以此相称。
燕云堂稍稍慢下来,自己也失笑:“我也不知怎么了,就是觉得心慌,总觉得快一些才行。”
邵楠哑然:“你们今天是怎么了?如何一个两个都心慌?是天气的缘故吗?怎么我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邵桐和燕云堂也无法回答,只说:“想来是阳气回转地气上升,心火旺的人容易冲动。”
话虽如此说,可他们并不知真正的原因。
卫宜宁在浮云亭等候韦家的几个姐妹,没想到远远看见邵楠等人骑着马赶了过来。
他们三个也看见了卫宜宁,招了招手,准备近前来说话。
卫宜宁往前走了几步,站稳了脚步,那三个人也到了跟前。
“真是巧,宜宁今天也好兴致。”邵楠一向温和,卫宜宁是他的妹妹,所以语气更加亲昵。
卫宜宁笑着点头,意有所指道:“我今天和韦家的几个姐姐约好来这里踏春,我心急先到了。”
听说韦家姐妹也要来,邵楠倒没怎样,邵桐和燕云堂的反应却很明显。
一个面红耳赤,另一个双眼放光。
卫宜宁忍不住要笑,想着要不要打趣他们两个几句,反正也是熟人,理应不会见怪。
但还没开口,就听那边一片惊呼声。
只见两辆马车疯了一样跑着,车夫拼命拉扯缰绳也没用。
“糟了!”卫宜宁大惊:“那是韦家的马车!”
不知什么原因,驾车的四匹马受了惊吓,一个劲儿往前冲。
山路不平,车轮不时轧过凸起的石块,车箱剧烈地颠簸,里面的人大声惊叫,显然害怕极了。
其中一辆车直接冲着卫宜宁他们站的方向冲了过来。
千钧一发,卫宜宁等四个人几乎同时冲了上去。
被狂奔的马车拖行了十几米,最终邵楠几刀捅死了驾车的马,车子侧翻停了下来。
车里头是韦兰琪和韦兰珥,二女花容失色,但并未有明显的伤痕。
“宜宁,”韦兰珥吓坏了,抱着卫宜宁哭道:“快!快想法子救大姐姐二姐姐!”
“兰珮!”
“兰姗!”
邵桐和燕云堂顿时冷汗直流,另一辆马车正飞快地向东面奔去。
“那边是断崖!”韦兰琪哭喊道:“快想办法!”
如果不及时阻拦,马车必定是要冲到崖下的,到时候极有可能车毁人亡。
邵桐和燕云堂飞身上马,不要命地去追赶那辆马车。
眼看就要到悬崖边了,车夫无力回天,只得弃车而逃。
邵桐驱马向前,企图拉住马头。燕云堂则抓住了后车厢。
左车轮撞在一块大石头上,车厢里甩出一个人来。
燕云堂扑身从马上跃下,将她护在怀里。
“兰姗!”燕云堂看着怀里的韦兰珊几乎不曾哭出来:“别怕,没事了。你哪里受了伤?”
“我……”韦兰珊惨白着一张娇颜,瑟瑟发抖:“我的脚……”
燕云堂此时完全忘了男女大防,迅速查看了一下韦兰珊的伤势。
“无妨,应该只是扭到了。”
“你的胳膊……”韦兰珊惊魂未定,才发现燕云堂的手臂被锋利的石子划破了,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燕云堂刚要说没事,韦兰珊又是一声惊叫:“不好了,大姐!”
载着韦兰珮的那辆马车还在疯了一样冲向断崖,邵桐拼命拉开车帘,刚刚握住韦兰珮的手臂,只觉得猛地失重,耳边只剩下呼呼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