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要不要脸
原来他真的在这儿!
就算他在别墅,怎么也不开灯,这是想吓死人的节奏么?
季楚苒刚要问出口,嘴唇就被狠狠的堵住了,口腔中是强烈的酒精味,夹杂着烟草味,强势而凶猛。
时晏则有力的手掌托着她的后脑勺,季楚苒感觉到他炽热的胸膛在起伏,本能地挣扎,扬起手往他脸上挥过去。
明明光线黑暗,他却十分精准地抓住她的手,愈发肆无忌惮地夺走她的呼吸。
季楚苒呼吸不畅,大脑一片空白,几乎要任他为所欲为时,他突然放开了她,将她横抱起来。
身体被丢进柔软的沙发,跟着灯光大亮,季楚苒眯着眼睛适合了一会儿,抬眼望去是男人一双墨色的眸深冷似大海,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不是说要在季家过夜?你却大半夜跑到别的男人家里,你老公知道吗?”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这儿。”
季楚苒面不改色地说着,眼神状似无意地扫向他受伤的手臂,他身上罩着件黑色睡袍,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看不出伤口有没有包扎。
时晏则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香烟,很久没吸,烟头积了一截灰,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白皙的脸上微红,黑眸挑出几分邪气的笑:“关心我?”
季楚苒呵呵笑了一声,撑着手臂,站起身拍了拍裙角不存在的灰尘:“要是知道你在这儿我就不过……”
“来”字没说口,她的手腕被紧紧的抓住了,一股猛力一扯,她身体再次跌进沙发,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再不说实话,我就在这里要了你!”他咬牙将她压在沙发里,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炙热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传递。
季楚苒没办法抽身,只能任他压着,红唇漾笑:“ok,我承认。”
“你承认什么?”
“我承认怕欠你的人情,所以过来看看,现在能放开我了吗?”
时晏则神情愉悦,心知她这么干脆的承认,没多少真话在里面,可至少她来了,这样的举动无形地取悦了他,转而抽身放开她。
身上重量消失,季楚苒吐出一口长气,突然看到他指间的烟,飞快地夺过来,用力掐按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时晏则指间一空,歪了歪薄唇,倒也没说什么。
“你伤口到底有没有包扎?”季楚苒这么一问,已经伸出手,捋起他睡袍的袖子,血肉模糊的伤口再次出现,甚至因为泡过水,而出现泛白发炎的情况。
时晏则曾在部队受过大大小小的伤,每一个都比这个严重多了,有一次中弹手臂差点被截肢,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更何况这种小伤。
季楚苒坚持要去医院。
最后,两人大半夜跑到附近的医院,打了破伤风的针,折腾到凌晨一点才从医院出来。
出租车上,季楚苒困到眼睛快睁不开,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
出租车停在别墅门前,时晏则看着靠着自己肩膀上睡得正香的小女人,轻手轻脚把她从车上抱下来。
季楚苒习惯了认床,何况小时候每次来度假,她睡的也不是这个房间,身体一碰到席梦思上人跟着自动睁开眼睛。
“你……”她一张口,声音却哑着。
“你在发烧。”男人的声音在黑暗中清晰地传来。
她不由地咳嗽了两声,喉咙里像着了火,火辣辣地疼,不但如此,头还晕胀着,抬手想摸脑袋,却酸软无力。
好不容易摸到脑门,烫得跟煮熟鸡蛋了。
真的发烧了。
看来先前的打喷嚏是征兆,只是她没引起重视。
时晏则将她在床上轻轻放好,长臂一伸,拧开台灯,灯光流泻下来,照得她小脸红通通的,眼神泛着朦胧的水汽。
季楚苒烧得迷迷糊糊的,哪还有力气起来,只得乖乖躺着。
时晏则利落地下楼,拿了冰袋,用毛巾包了放在她额头,季楚苒正烧得难受,突然感觉被降温后的舒凉,虽闭着眼睛,倒也有几分清醒:“谢谢。”
哪里有平常生龙活虎的样子,整个一弱小无助。
时晏则又用干毛巾给她擦汗,擦完汗,她已经睡着了。
生病中睡着的季楚苒格外安静,唇瓣因鼻塞不好呼吸而微张,脸颊红润,发丝凌乱,没有防备的样子像个孩子,哪里还有平常的半分慵懒和艳丽。
果然是她的保护色。
时晏则双眸幽暗深静,唇边的弧度很浅,浅到无痕,生存是所有生物的第一本能,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不公平,有些人明明可以活下来却死了,有些人死之前却非要拉着别人一起下地狱。
……
每隔一个小时,时晏则给季楚苒换一次冰袋,忙到接近清晨,她的烧才渐渐退了下去,不过人还在昏睡。
时晏则每天习惯早起,这个时间点正是他起床的时间,索性就不睡了。
手机震动声突兀地响起,他正给她掖被子,顺手从被子下面把手机抽出来,一看是微信提醒,随即把手机调成静音。
原本要把手机搁到床柜上,却被锁屏页面上的内容吸引住了。
最上面一条来自于备注是“林秀”的人,一连发了好几条,每一条都很短,不需要解屏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还记得去年冬天拍的那部古偶吗?]
[确定暑期档要上星,剧组联系上了我。]
[那边的意思你是女二,好歹在首映会上也要露个脸。]
[你想好了给我个回信,就是去站个台,保证不拍照不合影不采访,完全不会影响你,向太太,嗷~]
最后“向太太”的称呼没有讽刺挖苦,更像是熟人间的调侃。
听对方的口气,显然是季楚苒曾经的经纪人。
在这些微信下面,还有一条是向廉发来的,问她没有到家。
显然并没有。
时晏则冷嘲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女人,眸光阴暗。
放下手机,他轻轻带上卧室的门,掏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路潇此时还在梦乡,接到这通电话还人没醒。
时晏则没有任何废话,冷冷地问:“她为什么会和向廉结婚还没查到?”
“唔……查到了点。”路潇打了个激灵,从被子里爬起来,抓了把短发说,“季楚苒好像让向廉在利用向家在帝都的人脉调查季清的死因。”
“就这样?”
“对,应该是这样。”路潇翻身下床,推开窗,眺望着清晨下的城市,冷笑道,“要不然还能有什么,女人能对一个男人毁婚,无非是看上更有钱有势的男人,季楚苒也是女人,更不例外。”
……
季楚苒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时,窗帘半开着,金灿灿的阳光无声无息地窗外照进来,满室寂静。
她有点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中。
这房间她太熟悉了,是她父母的房间,小时候每次来度假,季清和吴敏芝都住在这一间,而她和妹妹分别住在隔壁。
所有的室内装饰一点没变,还是从前的样子。
她揉着眼睛,半靠在床头,这才看到沙发上的男人。
他穿着正式的蓝色衬衣和黑色西裤,条纹领带却没怎么系好,歪歪扭扭地挂着,衬衣的钮扣散了几颗,隐隐约约露出精壮的胸口线条。
他的膝盖上摆着笔记本,长指正敲打着键盘。
季楚苒好半天才想起昨晚所有的事,她昨晚过来发现他没包扎伤口,然后和他从这里去了医院,之后的事好象有一点印象,她发烧了。
试着撑起身子,手臂还没什么力气,才坚持了两秒整个人又躺回去了。
“我要喝水。”她张了张嘴,哑哑的开口。
全神贯注的男人终于抬起头,放下笔记本,把手边的保温杯拿过来,打开盖子,里面是温度刚好的水。
她一口气咕咕喝了大半杯,终于舒服了。
时晏则放好保温杯,转手拨了一个电话,片刻后传来敲门声。
李姐端着熬好的白粥站在门口,时晏则点头接过。
李姐好奇地往卧室里张望了一眼,见床上躺着的是季楚苒,暗自心惊,今天一大早时先生就打电话让她过来熬白米粥,她当时心里就嘀咕,时先生几乎早餐都是简单的三明治加咖啡,从没见过他喝粥,难道是有病人?
是他女朋友病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眼下她却看到已经嫁人的季楚苒躺在他床上,怎么能不教她目瞪口呆。
李姐转眼对上时晏则清冷的脸,没敢多问,转身下楼去了。
季楚苒正饿着呢,一小碗米粥很快就见底。
胃里有了食物,季楚苒精神像是也好了许多,再者她又不瞎,这床上的被套和枕头一看就是男人的床上用品,显然这是他的床。
看着时晏则一身正装,像是要去上班,季楚苒舔了舔唇说:“谢谢你照顾我,我没事了,你去忙吧,我也要回去了。”
时晏则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忽然问:“如果我比向家更有势力,更能成为你强有力的靠山,你是不是就不会毁婚,成为我的妻子?”
季楚苒高烧后的大脑还有些不清楚,一时没转过弯,顿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不会。”
时晏则高大伟岸的身影俯下,低头看她,他阴森泛冷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她,他不信。
呼吸中有难以忽略的荷尔蒙气息,喷洒在她红润的脸蛋肌肤上,痒得她别开头。
蓦地,大手扣着她的下颚,让她转过去面对他,薄唇吐着不容置疑的声音:“我是说真的,你和他离婚,成为时太太,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季楚苒身上没多少力气,喉咙还疼着,争不过他,想劝他不要说大话,脚踏实地做人不好吗?
最后只能叹了口气。
倒回床上,裹上被子,来个眼不见为净。
这总行了吧。
时晏则脸色铁青,拉开蒙在她头上的被角,沉默了一会,妥协道:“你今天好好地待在床上,哪里也不要去。向家那里你也不要担心,向廉没回去。”
“你怎么知道他没回去?”
时晏则不动声色,“他要是回去了,电话早就打过来问你了。”
季楚苒倒不担心向廉,她担心的是向夫人和那两个姑子,要是知道她一夜未归,指不定又要扣什么帽子。
“我手机呢?”她转头开始找手机。
时晏则从沙发那儿,把充好电的手机拿过来给她,见她第一时间去看最下面向廉的信息,黑眸从她脸上锐利地扫过,一言未发。
季楚苒看到向廉昨晚的信息,然后再没别的,松了口气,说明向家人还没发现。
她又点开林秀的微信框,一条条读完。
林秀是个急性子,昨晚到现在她都没回,估计急坏了,季楚苒刚要回复过去,手机里跳进来一个电话,正是林秀的。
“考虑得怎么样了?”
“首映礼什么时候?”
“明天。”
“我还没考虑好,下午给你答复。”
“行,姑奶奶,你赶紧考虑,不过我还有句话要说,去年在组里你和剧组的人都处得不错,尤其是孙导,他对你很赏识,还破格给你加了戏,算是给足了你面子,这一点你不会忘吧?”
季楚苒当然不会忘,那部古偶戏的女主角是小花郭萌,人气很高,她演的是女二号,一个大反派,前期傻白甜,后期黑化,算是比较考验演技的角色,也是她接这个角色的主要原因,她喜欢演有血有肉的角色,不喜欢脸谱化的角色。
孙导是个很开明的导演,她提了几次小的修改意见,有助于让角色更饱满立体,孙导都采纳了,后来拍出来的效果确实不错。
可身为女主角的郭萌不高兴了,事情捅到了郭萌粉丝团那里,网上都在骂季楚苒,说她加戏、和导演有潜规则……
事情闹得很凶,直到她息影的消息传出去才渐渐平息。
别的人面子可以不给,但孙导,季楚苒内心始终存着一份感激。
“行吧,你把具体地址和时间发给我。”
林秀大笑起来:“没问题,我一会儿就发给你,后天你记得穿漂亮点儿,我让保姆车去接你。”
“嗯,知道了。”
放下手机,季楚苒又接到一个电话,脸色都变了。
时晏则对着衣柜旁的镜子整理好领带,见她呆呆地靠在床头,走过去问:“谁的电话?”
季楚苒没理他,等挂了电话,脸色更白了,咬牙支起身子下床,拉着他慌慌张张地左看右看,最后指着衣柜说:“你躲进去。”
时晏则不会任她摆布,按着她的肩问:“到底什么事?”
季楚苒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时不知道是该让他赶紧藏起来好,还是自己先洗漱一下,换个衣服好:“你别问了,我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时晏则看她慌张成这样,眯眸道:“是不是有人要来?”
“对,是向夫人,
说不定还有我那两个小姑子。”季楚苒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的睡衣也换了,穿着男式的一套睡衣,明显就是他的。
这时候她也没时间去追究睡衣是谁帮她换的,只希望向夫人不要进来得太快。
结婚的时候,季扬装傻,不肯拿一分钱嫁妆出来,吴敏芝还算有良心,婚礼上拿了这套别墅钥匙给向夫人,说是嫁妆。
向夫人哪里瞧得上这点东西,当场就把其中一把钥匙给了季楚苒,说是仍放在她的名下,但另一把钥匙却被向夫人留下了。
“别急,她进不来,大门锁已经换了。”时晏则从容不迫,将她按回床上躺好,“再说还有李姐在,没有我的命令,她不会放任何人进来。”
季楚苒听完暂时放下心来,不过她的心仍悬着,向夫人在电话里旁敲侧击问她这套别墅的事,还说一会儿要过来看看,听那意思向夫人并不知道她在这里,更像是要打这套别墅的主意。
以向夫人的财力根本不缺这套别墅,但突然盯上了,恐怕当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阴谋。
躺下没一会,季楚苒仍不放心,她又一次想让时晏则躲起来,就算他不躲,避一避也好。
可男人像是会读心术,冷扫了她一眼,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还记得这套别墅你已经送给我了吗?也就是说,这是我的地盘,你在我的地盘上还让我偷偷摸摸地躲起来,说得过去吗?”
季楚苒咬唇,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她小手揪住他的衬衣,轻轻摇晃,小声说:“你就帮我一次好不好?”
要是被向夫人知道这套别墅被她送给一个毫无关系的男人,再一调查男人的身份,岂不是无风也起三层浪,有嘴也说不清。
无论如何,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时晏则垂眸看着身下的小女人,眼睛湿漉漉的,过大的睡衣罩在她身上,露出优美的天鹅颈和一侧雪白的香肩,宛如花丛中艳丽的玫瑰,诱人得想攫取、品尝。
他喉结不禁滑动,身体起了一层热意,有冲想要扯开领带的冲动,嗓音低哑到不行:“下不为例。”
她小脸上立刻绽放出笑颜,“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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