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要什么奖励
向夫人来的时候信心满满,一个破别墅换雍禧华府的大别墅,换谁都会选择。她甚至憧憬了一下,把别墅送到路潇手上时,路潇那惊喜的表情。
她收到消息,时三少想在漳州挑两家公司融资,其中一家是建筑行业,放眼全市向家是龙头老大,胜算最大。
但是商场竞争激烈,难不保别家会花心思拿到时三少的融资,为了保险起见,她决定走路潇的后门,才能万无一失。
怎么也没想到关键点卡在季楚苒这儿。
向廉背着她和顾氏签合同,已经够教她火大,现在儿媳妇又这样,传出去别人会笑她没和儿子儿媳搞好关系,反过来被儿子儿媳给算计了,想想火大得很。
向夫人怎么说也是见过风浪的人,饶是心中怒火冲天,仍忍着抬头说,“你既然这么不讲情面,难怪你和季家的关系那么糟糕。”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季楚苒瞬间有种想送客的冲动,冷笑了声,跟着起身,“我还有工作要出门一趟,失陪了。”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蒋贞母女三人均是脸色一变。
向雨馨腾地站起来,“姓季的,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也不想想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我妈同意你进门,你能有现在的风光,走哪儿别人都称你一声向太太?你都退出娱乐圈了,能有什么工作要忙?不就是修个什么破瓷器……”
“别说了!”向夫人强忍着怒气,一下拎起包站起来,“我们走。”
向夫人说完这句,径自向门口走去。
向佳瑜走了几步回头,“雨馨,走了。”
向雨馨气红了脸,狠狠睕了季楚苒一眼才走。
玄关处。
向雨馨气哼哼地换鞋,却发现旁边垃圾桶里有个模样古怪的东西,不由多看了两眼,好象是男士剃须刀。
李姐准备倒垃圾,临时想起来有事,就把垃圾随手放在玄关,等回来的时候发现向雨馨正盯着垃圾桶瞧,只好跑过去把垃圾袋从垃圾桶里揪出来,扎成一团,悄悄看了季楚苒一眼。
季楚苒瞬间就明白了,赶在向雨馨怀疑之前开口说:“你哥的剃须刀坏了,我说拿去修,他非要扔了,其实修一修还是可以用的。”
向雨馨一听是向廉的剃须刀,也没说什么,换上高跟鞋扭头走了。
倒是门口的向佳瑜看在眼里,默不作声地给向廉发去一条信息。
[哥,妈说你浪费,剃须刀可是进口货,扔了怪可惜的。]
发完这条,向佳瑜还没走到外面车那儿,就收到了向廉的回复。
[什么剃须刀?我最近连家都没回,哪来的时间扔剃须刀?]
向佳瑜嘴角划过了然之色,接着发过去。
[怎么可能,今天我和妈,还有雨馨到黛山别墅,我在垃圾桶里看到一个剃须刀,大嫂说是你扔的。]
那头突然沉默。
向佳瑜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足足过了五分钟,向廉才回复过来。
[嗯,是我扔的,我最近太忙了,把这件事给忘了。你们今天去了黛山别墅?]
向佳瑜反复看了几遍,总感觉她哥有给季楚苒打掩护的嫌疑,不过她一时没什么把握。
[是啊,妈和大嫂聊的不愉快,大嫂下了逐客令,我们就只好出来了。]
[聊什么聊的不愉快?]
[你还是自己问妈吧,一两句话我也讲不清楚。]
手机这头的向廉看到这里,并不意外,他这个三妹从小比二妹向雨馨做事冷静圆滑,这次他瞒着向夫人,暗中和顾氏签约,等于直接和向夫人宣战,向氏很多高层忙着站队,向佳瑜却始终保持中立,两边都不得罪,实在是沉得住气。
然而,向廉很快把注意力转到了聊天内容上,反复看了几遍,目光久久停在“剃须刀”上。
……
等人都走了,季楚苒上楼推开卧室的门,时晏则不在里面。
她找了一圈,最后在一楼的书房找到了他。
时晏则坐在书桌前,知道她进来了,目光却没有离开笔记本电脑,受伤的左手搁在桌面上,单手敲击键盘。
似乎在处理工作。
季楚苒准备出去,听到男人淡淡的说了句:“你的包我一起拿下来了。”
她一看,还真是。
她的包就摆在书桌一角,走过去刚碰到包的提手,男人陡然长臂一勾,揽住她的腰,整个让她坐在腿上。
季楚苒被这突然的搂抱吓了一跳,随后,男人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低哑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轻声呢喃:“我这么配合你,有什么奖励?”
“你是小孩吗?怎么一天到晚问我要奖励。”
季楚苒心情不错,一想到向夫人被她气得够呛的样子,说话的声音也带了笑,“那你要什么奖励?”
他侧头,黑曜石般的双眸注视在她小脸上,“我要你今晚继续过来陪我。”
“好。”她爽快地答应,低头顺势看了眼笔记本右下角的时间,推了他一下说,“我该走了。”
“一起走。”
“不行,向家母女可能还没离开,我先走,你等半个小时再出去。”
时晏则挑眉看着她。
季楚苒一想,感觉自己这样确实有些过分,毕竟她大小也算个老板,迟到早退都无所谓,他不同,他是个工薪阶层,不能随便迟到。
“别墅有个后门,你从那儿出去,应该不会被发现。”她想了一个比较折中的办法,“我开着你的车出去绕一圈,然后再回来接你。”
……
另一边,楼下庭院。
向夫人先上了车,向雨馨随后也钻进车内,向佳瑜边走边和向廉发信息,自然是慢了。
向雨馨在车里朝着向佳瑜不耐烦地说,“二姐,你快点儿,我约了朋友,再不走要迟到了。”
向佳瑜加快脚步,抬头准备上车,视线突然瞥见车库那儿停了一辆白色的英菲尼迪,车没什么特别,便宜得很,吸引她注意的是车牌号——漳d88888。
漳州城像这种从漳a一直到漳k,五个8车牌的一共十一个,基本上集中在四大家族手里,每个车牌光拍卖价都在六百万以上。
她哥的车,她都熟,没见过这辆,也就是说这辆是季楚苒的。
最贵五六十万的车,却有几百万的车牌,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对劲。
“二姐,你到底走不走?”向佳瑜耐心快被磨没了,又大叫着。
“来了。”向佳瑜收回视线,很快坐进车内,隔着车窗看着那个车牌,若有所思。
当即,向佳瑜低头给一个朋友发了条短信:“帮我查一个车牌号,看看它的主人是谁。”
……
季楚苒从屋子里出来,确定向家母女三人走之后,打电话给时晏则,“你下来吧,不用走后门了,她们走了。”
片刻后,和昨天一样,季楚苒开车,时晏则坐在副驾驶座上。
这中间,他的手机响个不停,一个接一个。
全部被按掉了。
季楚苒瞄了男人一眼,总感觉他似乎刻意回避在她面前接电话。
继而她不禁加快了车速,突然她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你公司在什么地方?”
时晏则似笑非笑地看她,仿佛在笑她的神经大条,接着慢条斯理地回,“西华街。”
季楚苒听这名字耳熟,对了,这不就是上次她拍杂志的地方吗,那条街只有两个办公大楼,全部是时氏财团的。
“你换了工作,在时氏财团上班?”她错愕地问。
“嗯。”他掀起眼帘看她:“我不像在时氏上班?”
“……像,很像。”季楚苒收起过多惊讶的表情,心里却对他重新有了认识,难怪他一身名牌,在漳州第一巨富的时氏财团工作,想必身边都是精英,压力会很大,他要是穿的太寒碜难免被同事看扁。
理解理解。
只不过他穿得再怎么体面,细节处却没处理好,他的手表太寒碜了。
季楚苒话到嘴边,又恐伤了他男性自尊,咽下去没敢说。
车子很快开近西华街,她问他:“停车场在哪儿?”
“车你开走,下午六点过来接我。”
季楚苒听到前半段点了点头,他手受伤了,她把车给他停在停车场,他也开不了,可听到后半段,她又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来和向廉约好的回季家。
下午六点,她恐怕已经在去季家的路上,要是现在说,指不定她今天就要失约,于是闷声开车,把车停在路边。
时晏则下了车,季楚苒开着车很快汇入早高峰的车流中。
他眯眸盯着车牌看了两眼,一边抬步往前走,一边打电话:“听说你要当我邻居?”
“哈~”路潇短促的笑了一声,“这种小事我跟下面的人说过,老大你怎么会知道?”
“如果你当我邻居,从明天起你就不用出现在我面前。”时晏则冷冷地警告。
路潇霎时感觉脖颈一凉,搓了搓后颈,嘴里打着哈哈说:“我就随口一说,没这回事,没这回事。”
“那车牌是怎么回事?”时晏则突然又问。
路潇先没反应过来,迟了两秒才说,“嗨,那车牌不是你临时要车要的急嘛,手上没别的车牌,就从你别的车上摘了一个下来,这可是你所有车中最不起眼的。”
时晏则:“……”
顿了顿,他冷冷吩咐,“马上换了。”
“行,你要哪个车牌?五个9怎么样?那个低调一些。”
不知道的,还以为路潇在夸海口,知道的,便听了只有咋舌的份,五个9的价格仅次于五个8,价值也没有在百万以下的。
时晏则没说话。
路潇立马就懂了,“行,那我就弄最最普通的车牌,中午立马给你换上。”
“今天不行,明天换。”
路潇笑着应下,他压根不知道时晏则手臂受伤,车子没开过来,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在上午的高层例会上了。
……
季楚苒一个人在工作间忙到废寝忘食,要不是高莘进来提醒,她恐怕今天要做到很晚。
关了灯,带上工作间的门,她活动着脖子,一看时间快六点了,赶紧给时晏则发了条微信,紧跟着出发。
不方便开时晏的车去季宅,她改搭出租车。
往常总是向廉迟到,这次季楚苒足足晚了一个小时,向廉靠在跑车旁,扭头望着她,唇角含笑:“这么忙?”
“是啊,最近接了几个大单,赶着交活。”
向廉耸肩,没再问。
两人双双上车。
天公不作美,开子开进季宅时,天上飘起了细雨。
很久没回来了,淅淅沥沥的雨中别墅还是记忆中的别墅,只是心境不一样了。
台阶上有人撑着雨伞,身形笔直而挺拔,仿佛站了很久。
这时候季戎看到了她,走下台阶,过来给她撑伞。
季楚苒的头顶被黑色大伞笼罩,空气中飘着淡淡古龙香水的味道。
“进去吧,外面冷。”季戎眼神中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情绪,低低地开腔。
他以前是季楚苒的堂哥,现在是她法律上的继兄、大哥。
听上去很复杂,但一点不复杂,季清死后,季扬接手了季氏,吴敏芝改嫁的人正是小叔子季扬。
季扬没到漳州之前结了婚又离了婚,身边带着一儿一女来投奔季清,季戎是儿子,女儿是季若仪,年纪都比季楚苒要大。
“我等我丈夫。”季楚苒淡淡地转开视线,车库方向,向廉停好车,撑着雨伞缓缓而来。
季戎没说什么,点点头。
两人静静立在伞下,谁都没说话,季楚苒却全身都不舒服,条件反射地拉开一段距离,有小半个肩膀出了雨伞范围。
季戎注意到了,悄悄把雨伞往她的那一边小幅度地倾斜,自己的大半个身子暴露在雨中。
“他对你好吗?”终究没忍住,他低声道。
季戎脸上的神情和语气都偏淡,季楚苒没看出什么,估计不过是寒暄,于是浅笑着说:“挺好的。”
“如果他欺负你,或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一定要告诉我……”
听他的口气,总感觉一语双关。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欺负我了?我自己挑的丈夫,当然是最好的。”季楚苒笑了,笑容不达眼底,是她一贯对他和季家人的态度。
季戎抓着伞柄的手紧了紧,脸上没有任何不快,更似松了口气,“没有最好,记住你是我妹妹,如果向家人……”
季楚苒笑着打断道:“恐怕你弄错了,你只有一个妹妹,她叫季若仪。”
不等他再说什么,她走到向廉的伞下,快步走向别墅。
季戎撑着伞停在原地,婚礼当晚,有人寄了一叠照片到季氏,是他及时拦下来。
照片上是向廉和一个女人的各种亲密照,他调查后才知道那个女人叫麦燃,演过很多部电视剧的女一号,出道两年手里就有大把资源,背后一定有金主,果然一查之下发现她背后的金主正是向廉。
而寄给他这些照片的不是别人,正是麦燃本人。
季戎当时很矛盾,他想告诉季楚苒她即将要嫁的丈夫在外面有女人,不值得她托付终身。
在他的心里,她是他最想要保护的女孩,她值得这世间所有的美好,不应该被欺骗和伤害。
最后他却什么也没说,因为他太了解她,她不是个轻易能被男人糊弄、恋爱脑的女孩,相反,她很聪明,极有可能早知道麦燃那个女人的存在。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她和向廉一定是达成了某种共识,不然,以向家和季家的悬殊,季家没办法攀上这门亲。
“别看了,他们已经进去了。”身后,俞星柚略带苦涩地说。
季戎回过神,冷眼扫过她,大步往门内走。
俞星柚小脸灰白,咬着唇亦步亦随地跟着他,“楚苒已经嫁人了,你对她越是上心,越容易被人发现,听说向家家规森严,你这样对她不是什么好事。”
“你在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季戎眼神变得阴森恐怖。
“我在提醒你,楚苒的性子你比我了解,如果被她知道你对她存了兄妹之外的心思,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想见到你。”俞星柚小声说着,在玄关处乖巧地蹲下,给他拿拖鞋。
季戎手中的雨伞在往下滴水,脚边已经聚起一滩水渍,握着雨伞的手一点点收紧。
的确,俞星柚有一部分说的是实话,所以他才会小心翼翼地掩藏心事,才会这么多年来只有俞星柚一个女朋友。
客厅里,季清、吴敏芝坐在奢华的意国沙发上,旁边坐着季若仪。
季若仪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二老笑个不停。
季楚苒和向廉一踏进大厅,笑声戛然而止。
季扬长年穿西装,哪怕在家也是如此,这时从沙发上先站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西服,笑容满面地说:“苒苒和阿廉回来了。”
季楚苒扯唇勾起一抹弧线,声音礼貌却又极淡地喊了一声:“二叔。”
哪怕季扬已经娶了吴敏芝,成了她的继父,她对他依旧用的是爸爸在世时的称呼。
季扬脸上看不出什么,倒是吴敏芝尴尬不已,走上前拉了拉女儿:“楚苒,你都结婚的人了,怎么还不懂事。”
“我说错了吗?我从小就叫他叔叔,他本来就是爸爸的弟弟,我的亲叔叔。”季楚苒不咸不淡地笑着。
“你……”
吴敏芝立刻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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