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崇拜

    

    “闭嘴！”时晏则打断他，掐了烟目光看过去，深暗的眼望不到底，蕴藏着上位者的高压气场。

    路潇多年哥们不是白当的，见惯了这样的时晏则，丝毫没有畏惧，而是把手中的文件搁到办公桌上，继续说：“得，我不劝了，我也知道劝不动你，从今天起我以后绝口不提行了吧。”说着，他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时晏则的手机响了，他先是眯眸看了一眼ipad上季楚苒的定位，随后接起电话，顺手拎起西服外套，继而大步出去。路潇不甘示弱，也跟了上去。

    两人同进电梯，又同出电梯。

    时晏则看他一眼。

    路潇吹着口哨，笑嘻嘻地说，“我也刚好下班。”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大楼，路边上果然停着那辆白色英菲尼迪xq60，坐在驾驶座上的正是季楚苒。

    路潇轻哂了一声，停下脚步，看着时晏则钻进车内，绝尘而去。

    ……

    季楚苒转动方向盘，车子刚驶入车道，她放在方向盘上的右手突然被拽走。

    男人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微凉的薄唇印在她细嫩的手背上，痒痒的，带着凉意。

    季楚苒握着方向盘的手僵硬了一下，差点要来个急刹车，只能用仅有的一只手稳住方向盘。

    “你别闹，我在开车。”

    “说到开车，我们好久没开车了。”时晏则呼吸有些重，像握住她的手，从第一根指尖开始亲下去，从嗓音到动作，动听中充满了诱惑。

    季楚苒明白，此开车非彼开车。

    她动了动肩膀，又咽了两下口水，感觉头皮微微酥麻，想抽回手又敌不过他的力气，“你是不是有病？快放开我！”

    外面车水马龙，稍有不慎会有车祸的危险。

    季楚苒快疯了，车速在他的影响下明显放慢，不停有车辆从左边超过，经过时几乎都会响起刺耳的鸣笛声。

    真是服了他了，做出这种幼稚又不理智的行为，他想死，她还不想死呢。

    和她的惊慌不同，时晏则从容不迫地坐直身体，然而她的右手始终被他牢牢握在掌心里。

    季楚苒气息不稳，一张俏脸羞得通红，好在她不用再被分神，哪怕只能用一只手也能平稳地开着车。

    “那你说说，你今天为什么放我鸽子？”

    “我回家了，不可以吗？”她有些无语。

    她又不是去做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他一副她去偷情的口吻？明明他才是见不得光的存在，怎么能如此的理直气壮。

    “你回哪个家？是你一个人回，还是和什么人一起？”

    季楚苒沉默了，总感觉要是她撒谎有可能会拆穿，这个男人似乎在她身上按了一只眼睛，她做什么他都能知道。

    “说话！”时晏则攥着她手的大手在用力。

    她赶紧回答，“我和向廉一起回的娘家，至于原因，你可能不太了解，漳州有婚后第二天回娘家的习俗。”

    “我了不了解，还不是因为你。”时晏则语气霎时阴冷得如同寒冰。

    季楚苒心头一紧，知道他是在怪她毁婚的事，要是她和他结婚，现在陪她回娘家的人就是他了。

    她很想说大男人能不能干脆点，不要老翻旧帐，不过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情况下她不敢说。

    要是真惹恼了他，捅出什么篓子，她眼前所拥有的平静生活很有可能被打破。

    她才结婚，要是出什么绯闻，可不是闹着玩的。

    更不要提，她还要借着向家的势力调查季清的死因。

    季楚苒深吸了口气，温言软语地拉长了声音：“时晏则……”

    可男人面无表情，甚至冷笑了一声，显示不太受用。

    “你不是临时有事，你是一开始就打算瞒着我。昨天在电话里，向廉一跟你说要一起回季家，你就迫不及待了对吗？”

    “哪有的事。”季楚苒真是服了他了，一只手开车已经够惊险了，还要让她分神和他说话，“我和吴敏芝，也就是我妈的关系不太好，但是她那个人非常执着，又要面子，如果我不按照习俗带向廉一起回娘家，她肯定会一直打电话给她女婿向廉，然后向廉又会一直来问我，为了避免以后被她间接骚扰，我只能那样做。”

    时晏则很不喜欢“女婿向廉”这个词，他眼底滑过一片阴影，眉头微皱：“你还想和他保持这段婚姻多久？”

    季楚苒：“……”

    他这是又在逼她离婚吗？

    “别告诉我，你想脚踏两只船。”

    这哪儿跟哪儿，她顶多和他接过吻，脚踏两只船过于严重了。

    季楚苒眸光微微闪烁，前面车子要左转，她打完左转向灯却问，“想不想听听我对你的第一印象。”

    时晏则果然被她吸引，抿了抿唇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你身材很好，像是练家子，一眼看上去就很有安全感，能保护我。”季楚苒脸上露着欣赏的笑容。

    是人都喜欢听好话，她就不信他不爱听。

    甚至，她说这话的时候，被他握住的手指轻轻在他掌心来回摩挲，和上次一样的动作。

    时晏则目光变得深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两眼，面不改色地哑声道：“现在也能保护你，既然你这么喜欢我的身材，想不想近距离看得仔细一些？”

    这么明显的调情和暗示，季楚苒瞬间就想起两人第一次的时候，肌肤发烫，脸颊通红，方向盘上的小手也似乎失了力气，快握不住了。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回答，“我想一下。”

    “晚饭后你告诉我答案，我不接受两个字。”时晏则挑唇唇角，流露出几分邪魅，透着热度的眸子落在她胸口的起伏曲线。

    那岂不是她只能说好、行，不能说不好或不行？

    季楚苒没有跟他争辩，将车开得飞快。

    两人回到黛山别墅，季楚苒下车走向后备箱，时晏则高大的身影越过她，“我来。”

    “你手受伤了，我自己来就好。”季楚苒的手还没碰到行李箱，男人已经一只手轻松拎起箱子，面不改色地放到地上。

    季楚苒很是吃惊，要知道行李箱里除了一只旧娃娃，其它的几乎都是书，加起来也有四五十斤，他居然一只手就拎起来了，连气都不带喘的。

    她不禁想起了上次在顾宅，他拉着她跑了那么长的路，也是这样脸不红，气不喘，这已经是非常人所能做到的。

    “谢谢。”季楚苒看着他的眼神亮晶晶的，这无疑取悦了男人。

    时晏则屈指刮了下她秀气可爱的鼻尖：“以后这种事都交给我。”

    “你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季楚苒毫不掩饰自己的吃惊和崇拜。

    时晏则唇角弯起一丝浅弧，随即伸手把她搂进怀里，边走边说，“我以前在部队待过，天天都练。”

    季楚苒安静地靠在他怀里，点了下头，刚想说向廉也在部队待过，而且向廉还曾救过她的命。

    然而她又警惕起来，怕说出向廉的名字又刺激到他。

    两人走了一大段路，进了门，季楚苒很沉默，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想什么呢？”时晏则问。

    “哦，我在想原来你当过兵，难怪你体能这么棒。”季楚苒一双像月牙般的眼睛中满是小星星。

    话一说完，她预感到这话容易产生歧义，怎么能随随便便夸一个男人体能好呢，这不是引人犯罪么。

    她飞快地换上鞋，加快步伐往屋里跑。

    结果她只跑了一半的路，就被时晏则从后面攥住了纤瘦的肩膀，狠狠地按在身后的镂空屏风上。

    季楚苒和他相处已经摸出了规律，吃软不吃硬，笑着用低软的声音说：“我饿了。”

    他如狼般的眼睛盯着她，嗓子沙哑：“刚好，我也饿了。”

    时晏则的眼神过于赤裸，季楚苒噘唇小声说：“反正有的是时间，等我们吃完晚饭好不好？”

    “要是再骗我，你就完了。”他瞳眸紧缩，威胁道。

    “知道啦。”季楚苒捧起他刚毅的下巴，主动献上一吻，时晏则又亲了她两口，这才放过她。

    一桌烛光晚餐正等着他们。

    餐厅内光线昏暗，长长的餐桌上点着蜡烛、还有鲜花、红酒，餐具漂亮，食物精致，气氛渲染得神秘又浪漫。

    “你让人准备的吗？”季楚苒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喜的感叹。

    “你喜欢吗？”时晏则在她对面坐下，幽深的眸子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喜欢啊。”季楚苒双手托腮，坐在椅子里看他，摇曳的烛火照着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更加精致立体，像是一个快乐的小精灵。

    “一会儿还有一个惊喜。”

    “是什么？”

    “吃完饭再告诉你。”时晏则卖起了关子。

    ……

    食物全部扫入腹中，季楚苒又喝了一杯红酒，眼神微醺，“快告诉我，还有一个惊喜是什么？”

    时晏则对着空中击了两下掌，只见两个侍应生推着一个餐车缓缓出现，餐车上有一只很大的粉色盒子，打着漂亮的蝴蝶结。

    “今天是你的生日。”时晏则说。

    季楚苒意外地扭头看向他：“你居然知道我的生日。”

    “很难吗？”时晏则看过她的资料，第一个记住的就是她的出生日期。本来他今天六点下班，准备早点给她这份惊喜。

    季楚苒仰起下巴，让眼中聚起来的湿意倒流回去，今天她回季家，所有人都没有提到她的生日，就连她亲生母亲也没有。

    想不到最后只有时晏则记得。

    “这里是送我的生日礼物吗？”季楚苒走到餐车前，准备打开盒子。

    “不是，是蛋糕，我帮你拆。”时晏则起身走过来。

    季楚苒一听是生日蛋糕，拦住了他，“等一下。”

    他脚步停下，“怎么了？”

    “过生日要有仪式感，我去洗个澡，换件衣服下来再许愿吹蜡烛。”

    时晏则：“……”

    季楚苒说完真的噔噔噔上楼去洗澡，她换了衣服，站在花洒下才想起来，这里没她换洗的衣服，总不能穿那件樱桃睡衣下去许愿吹蜡烛吧。

    一刻钟后，她没有干净衣服，也只能穿上睡衣。

    从季家收拾出来的行李箱里倒是有几件几年前的衣服，刚好能穿。

    季楚苒准备下楼找行李箱，拉开门看到行李箱摆在门口，不用说是时晏则提上来的。

    她打开箱子，找出一件高腰v领蕾丝连衣裙，穿上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刚好适合。

    楼下很安静，季楚苒下去的时候，餐桌上已经被收拾一空，恢复成原样。

    时晏则明显也洗过澡换了衣服，在头顶水晶吊灯的照射下，五官深邃分明，简单休闲的白色短袖t包裹下的胸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尽显男人的性感和魅力。

    他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在拆蛋糕盒子，神色专注。

    季楚苒吞了吞口水，双耳有些发热，理智告诉她不应该盯着他像个色女一样打量。

    可就是……莫名其妙，眼睛像被他粘住了一样。

    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无法去解释，就像当时她明明可以慢慢挑选结婚对象，可是她第一眼看到他就有了好感，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他的求婚。

    她守了那么多年的身，也轻易地就献给了他。

    或许，当时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仍没消失，它只是蛰伏在她体内。

    只等一个契机，它就能被唤醒。

    季楚苒偏过头，做了两次深呼吸，用遥控关掉水晶吊灯，屋内没有陷入黑暗，因为时晏则已经在点蜡烛。

    很快，烛光又一次在眼前出现，这次不是烛光晚餐，这次是生日蜡烛，闪着微微的光。

    心里跟着暖暖的。

    “可以许愿了。”时晏则幽黑的眼眸像深海，让人怦然心动。

    季楚苒轻轻点头。

    她很久不过生日了，以前每年过生日，她都在期待爸爸会送她什么生日礼物。

    自从季清和芊芊走后，她会忽略生日这一天，哪怕有时候程可突然给她生日惊喜，她也是拒绝的。

    不知怎么的，她今天突然不想回避，很想认认真真地过一个生日。

    就当……鼓励自己。

    季楚苒闭上眼睛，很认真的许了一个愿，吹灭蜡烛，直接拿起刀切蛋糕。

    她把第一块和第二块蛋糕放到餐桌上，那是给爸爸和芊芊留的。

    第三块蛋糕，她递给了时晏则。

    “我不吃甜食。”时晏则抽着烟拒绝。

    “你确定不吃吗？”季楚苒端着碟子，歪着脑袋嫣然一笑。

    “不吃。”

    下一秒，她手指粘上一大块奶油，往他脸上一抹，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她咯咯笑起来。

    时晏则黑了脸，手指抹了块脸上的奶油，又要往她脸上抹，她先一步像兔子一样逃走了。

    季楚苒远远地躲到角落，拿起叉子尝了一口，味道不错，甜而不腻，入口即化，这是高端蛋糕品牌才有的口感。

    为了她的生日，这个男人也算是费心了。

    季楚苒很快把一块蛋糕吃完，意犹未尽地舔舔唇，“时晏则，你真的不试……”

    后面的话没说出，她身体一轻，被男人抱上了餐桌，桌布被拉扯，两碟蛋糕和插着鲜花的水晶花瓶洒落一地。

    “时晏则，要不再等几天。”

    季楚苒气息不稳，想拦住他。

    时晏则低着头，阴阴沉沉地说，“你和别的男人去装恩爱夫妻，让我等了一晚上，你还想让我等到什么时候？苒苒，你应该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手臂圈在她腰间，强势地把她困在怀里，堵住她的唇，她口中的味道既有蛋糕的甜腻，又有红酒的香醇，令人着迷沉醉。

    时晏则失控地加深这个吻。

    季楚苒用力地推开他，却被他狠狠捏住下巴。

    “我不要在这儿，桌子好硬。”她细软白皙的手臂搂上他的脖子，皱着柳眉突然说。

    他将她从餐桌上抱了下来，狭长黑深的眸子里铺上一层柔色，“那我们上楼。”

    “好啊。”她妩媚的笑着，满是期待的声音。

    他一只手受伤了，仅凭一只手臂哪里能抱得了她。

    可偏偏，他剑眉深敛，另有主意，直接把她扛到肩上。

    季楚苒被丢到床上时，手撑着脑袋，摆出一个妖娆的躺姿，朝他勾勾手指头。

    时晏则脱掉上身t恤，跟着上去。

    仅过了几秒，他就发觉不对劲，低头往手上一看，顿时黑面。

    季楚苒裹着被子笑得快打滚：“这次我没骗你，我跟你说了再等几天，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时晏则下床拿纸擦了擦手，看着她笑嘻嘻地从被子里探出来的小脸，咬牙道：“你故意的。”

    “冤枉。”她举手解释，“我声明下，我是刚才切蛋糕的时候感觉到大姨妈来了，当时我不太好意思说，想等着赶紧吃完蛋糕再处理，哪知道你这么急……”

    “……”

    时晏则这时候只能脸色难看，外加彻底说不出话来。

    季楚苒笑够了，见他坐过来，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他皱眉，嗓音却很温和：“听说女孩子生理期都疼的死去活来，你哪里不舒服跟我说。”

    他这突如其来的体贴让人措手不及，季楚苒眨了眨水眸，“去帮我买卫生棉吧，你这里应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