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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二两的高度白酒一口下肚,如刀割,似火炙,有仿佛咽下一把玻璃渣和大头针,从嘴巴到小腹火辣辣的疼。
“咳——!”
林辉忍不住呛了一口,急忙抄了一口油麦菜压了一下。
肖龙替他又满上一杯:“小点口,慢点喝!”
林辉一张脸涨的通红,白眼球里也满是血丝,直勾勾的瞪着表哥:“我没想到在那里呆了一晚上!没想到我成了杀人疑犯了!真是做梦都没想到!”
肖龙:“这不是没事了,出来了,我给你接风洗尘,压压惊。”
林辉双手捂着脸,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陷进“柁佳洋案”,受到了警方严厉细致的盘问。
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自己那么巧,住在了表哥那里那天晚上柁佳洋就遇害了。话说回来,还是自己连累了表哥,让他也好一顿被警方盘问。
“都怪我!”林辉揪着头发:“让你住进了那种宾馆,那种地方!”
肖龙笑了笑:“能有啥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何况是我来贵宁市投奔你,你好心好意帮我找住的地方我感谢还来不及呢。都是兄弟,哪来这么多见外的话。”不过想起来自己住了那间刚死过人的408房间,心里就一阵恶心反胃,望着桌子上的那盘梅菜扣肉就想吐出来。自己实打实的被柁传江这个黑心老板利用了,替他压了压那个房间的邪气。他儿子柁佳洋是帮凶,在学校告示板上贴出租广告。这父子两不安好心,报应来这么快。
“弟弟,你……你那个女朋友难道真是杀人凶手?”肖龙压不住好奇心问道。
林辉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不能吧……?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再说了,我们都分手了,那天晚上她明确拒绝我了。她说,我俩老家不在同一个地方,她毕业后打算去她们老家镇上去任教,我肯定不会跟着去那个兔子不拉屎的荒凉地方的,长痛不如短痛,就这么决绝的分手,还他娘的跟我说她不配拥有什么高贵的爱情,说的真高尚!”
肖龙端着酒杯轻轻摇动,望着里面洁白的酒水来回晃动:“或许真有什么难言之隐。女人心,海底针……”
林辉抄起一粒油炸花生米放在嘴里咀嚼着:“我都统统告诉警察了,什么都说了,我也没什么值得可隐瞒的。只是事太凑巧,第二天我就去找你了,偏偏那天晚上柁佳洋遇害了,还被抛尸到宾馆门口,还恰巧被你看见!”
肖龙苦笑了一下:“算我们表兄弟两个倒霉呗!天上没有掉馅饼,却掉下一滩牛屎砸在了我们头上。看来你女朋友……喔不,那个丁凤真是凶手了。要不她跑什么,可是跑又跑哪里去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早晚不得被抓住。”
林辉摇摇头:“谁知道呢,反正警察没抓住她。不过已经联系她老家当地的警方了,一旦发现,立即逮捕。他们见审问不出我来什么,就把我放了,只是叮嘱我万一丁凤跟我联系,立马上报!”
牛坚强站在客厅中间,双手贴在裤兜两侧,站的笔直。脸颊两侧高高肿起,手掌印清晰可见。
贺贯也好不哪里去,一颗光头在水晶吊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如果不是中间有一道正躺着血的猩红的伤口,这个浑圆的脑袋可以说完美无缺。
这是贵宁市郊区的一座三层的独栋别墅。别墅一楼的客厅里,正中间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理着平头的大佬,一脸横肉,母狗眼,五十开外,一身黑色运动装,手里拿着根甩棍,冷冷的瞧着眼前的两人。身后站着十几个带墨镜黑西装的年轻人,神情冷漠。
瘦高个牛坚强拿眼角瞄了一下,对面的母狗眼射来两道冷光,吓的他浑身哆嗦一下:“叔!我再也不敢了!”
光头贺贯低下头:“老大打的好!这次不打,指不定捅什么篓!”
母狗眼正是贵宁市首屈一指的老牌大佬牛贲。他挤出一个渗人的笑容:“牛二,我亲侄子;贺老三,我心腹爱将。什么样的女人你们没见过,怎么对一个发彩页的女大学生这么感兴趣?节骨眼上坏我大事!这次老宋、老董看我大笑话了。那块地气……到手的鸭子——估计得飞了。”
牛坚强牙一咬:“叔放心,今晚上我就去干那两个老舅子!逼他们退出招标!”
“劈——啪!!”
牛贲手中的甩棍从空中劈下。牛坚强的头皮瞬间破裂,通红的鲜血从他染的黄头发里咕嘟出来。
贺贯浑身一震,头垂的更低:“我们该死!我们酒后无德精虫上脑!”
牛贲将甩棍向旁边伸出,立马有个年轻人双手接过去。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从茶几底下拿出一团医用棉过去给两人擦血:“别怪叔狠,这是让你们多张长记性。我花了这么大价钱让你们从局子里出来,就是想让你们出来过的好年。”扔掉沾满血的棉花,接过另一个年轻人递过来的一瓶双氧水,对着两人的伤口猛喷:“知不知道?这个女大学生是杀害柁佳洋重大嫌疑人。他们怀疑我暴力讨债,本来已经洗脱干净……我x,现在又怀疑是我唆使那娘们杀的!更是我指使手下去杀人灭口!我xxxx!”脸色忽然铁青,两手中双氧水高高举起,摔在地板上。不解恨,翻身一脚,踹在牛二肚子上,又双手去叉住贺贯的脖子,满脸怒容:“让你们喝!传我号令,禁酒一个月!我看哪个龟儿子再敢喝!”
“是!”众人低下头,轰然承应。
一个高档小区的顶楼里。牛坚强和贺贯并排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满满的一桌子绷带、医用酒精棉、云南白药系列跌打损伤膏。两个鼻青脸肿的人,四只眼都射出阴冷愤怒的光。
牛坚强撕开一个薄薄的快递,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照片里那是丁凤的一张全身照,背景是贵宁科技大学里面的图书馆。这张相片是托局子里的朋友搞出来的。他皱着眉头:“那天晚上我们追的是她?这么没品的的一个大脸妹,我真是瞎了眼。鸡没追上惹了一身骚!”
他想起那天晚上,喝的醉醺醺的,开车去跟踪她,和贺老三一起想把她弄到越野车上拉倒一个人少的郊区去耍一耍。结果这妮子死命挣扎,从车上跳了下去,穿过马路逃的无影无踪。还恰巧被一辆路过的警车给发现,拷住了两人。最倒霉的是这个女大学生还是命案的重大嫌疑人。
贺贯凑过脸去:“对,就是她。我说二哥,你怎么眼光下降的这么厉害,这等没有姿色的妞你也能看上?害的兄弟被老大一顿揍!”
牛坚强凝视着照片,摇了摇头:“不对,不是一个人。我那天晚上见过的那个穿的衣服鞋子、头上带的带绒线帽也一模一样,不过那个带着一个蓝色的医用口罩,她可能身体不舒服想呕吐摘下来弯下腰那刹那,真是美!要不是领导有急事招呼我,那天我就把她弄车上办了!”
贺贯眉头一皱:“不是照片上这个人?”
牛坚强从桌子上的“中华”抽出一支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绝对不是。那是个瓜子脸美女。”叼在嘴里,点上,吸了一口。将照片扔在桌子上,闭目养神,想起了那个晚上,那个女的挺漂亮:有些瓜子脸,嘴角处有个黑色的美人痣,更让她妩媚万分,绝对不是照片中这个大圆脸。
贺贯拿起桌子上的照片:“没错啊,她最近一直在小区门口发广告彩页。喔,我明白了,公司招聘了一批发彩页的,不一定谁在那里发。我遇到的都是这个大脸丁凤,你见到的那一次是个美女!”
牛坚强睁开眼,射出一股阴冷:“管她娘的谁是谁!反正是这个大圆脸丁凤让我挨了老叔的一顿胖揍!老子找出她来,哼嗯哼,我让你生不如死!”
贺贯摸摸头皮,不小心摸到伤口处,疼的龇牙咧嘴:“老大真厉害,用双氧水喷咱们,疼死我了!哎,我说牛二,这情况我们是不是给狗子们说一下,这圆脸不是嫌疑人么,指定是和那个瓜子脸合伙犯案!互相打马虎眼!”
牛坚强抬脚踹了他一下:“滚!老叔还没把你打明白?少他妈的跟狗子们打交道,指不定审出我两什么话!少给老叔添乱!”
贺贯点点头:“对,对!二哥说的对!是不是嫌疑人跟我们鸟关系!别人的死跟我们有鸟关系!我听二哥的!咱们想办法找出这个啥丁j8凤,咱们给她撑成大缝,再打她个半死,再送给狗子们,说不定是大功一件!嘿嘿!”
牛坚强喷出一口浓烟,斜着眼看着他:“你小子说的……嘻嘻……深得我意!”
丁凤正躺在一张薄板床上,发着高烧。脸红扑扑的,沉睡中。额头上搭着一块湿的白毛巾。
这是一个破破烂烂的蓝色塑料搭建的简易棚。棚子里是一些油盐酱醋脏兮兮的瓶子罐子。棚子外面是一辆长满铁锈的破自行车和堆的老高的矿泉水瓶子。
天空中是浓雾,夹杂着几片雪花落下来。天气冷的出奇。一个胡子拉碴的老乞丐背着一袋子破衣服沿着路边走,顺着斜坡走进桥洞,走到蓝色塑料棚那里,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丁凤发着高烧,做着梦。梦里她正在山间割草,走过来一个胖乎乎的头发稀少的人,笑眯眯的说:“你妹妹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她那时很矮,急忙问道:“快带我去学校看看!”那人走来来:“好,这就领你去。”却一掌把她推倒在山坡的草地上,整个人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