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白刃在喉

    

    卓靖不知在何时已经来的了谢瑶光身边，给谢瑶光披上了狐裘站在她身侧。

    苏清临沉眸良久，低声道：“母亲……我……”

    “你无须多言，你的所图所谋我从来都是知道的。只是任凭那滔天权势再好，能比得上苏氏一族平平安安吗！”君老夫人扫了苏清临一眸眼中隐有怒火，厉色斥责。

    谢瑶光闻言嗤笑一声，看向苏清临的目光中有一丝嘲弄。如果滔天权势不吸引人的话，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为了权利富贵不惜一切代价呢？君老夫人很明白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如果权势富贵一旦超过了某一族能够承受的范围自会消亡在史书上。

    “苏侯爷成王败寇已经是注定的事情。您为何不束手就擒。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谢瑶光裹紧了狐裘，掀眸温和地看着苏清临。

    君老夫人侧首扫了眼谢瑶光，厉声斥责道：“谢姑娘，你若是觉得无事。不如去看看琬儿。恐怕她如今最想见的便是你。”

    “不必了老夫人。苏婉自是不想见我的。我又何苦让她伤心呢？”谢瑶光双眸极为温婉的看向苏琬所在的内堂，声音轻缓，“我与她就此情义断绝……此后自当不复相见。”

    不等君老夫人再次开口。谢瑶光很识趣的退出了祠堂。

    苏清临喉结滚动，哂笑一声语气里含了自嘲之意，“母亲说的我当然明白，只是事到如今我已经是无路可退。母亲您觉得寿王回放过我吗？”

    “你现在罪名尚未坐实，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便是不能保住爵位也至少可以……保住性命。”君老夫人闻言劝阻起苏清临来，只盼得这个儿子能够回头。

    苏清临看着君老夫人摇摇头，眼中隐有泪光：“母亲就算罪名没有坐实，如今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哪里有能让我脱身的机会。反正人死名灭，我苏清临自是不在乎的！”

    “就算你不在乎，可是你到时候有何颜面去见苏家的列祖列宗？”君老夫人见他反驳当下怒斥道：“苏家门楣尽毁于你手中！”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先祖若是要怪罪于我就怪罪于我吧。我苏清临此人弑师弃友，本就该受万人唾骂，何须爱惜这一点名声。”苏清临负手傲然一笑目光落在祠堂外的谢瑶光身上，冷笑道。

    察觉到苏清临正在看着自己，谢瑶光抬眸对上他的目光。无声的交锋赫然展开，半响苏清临移目怆然一笑。

    “秦琰能有你这样的徒弟，真是他的福气。谢瑶光你一身才学我实在佩服的很，连我都自愧不如。若是家师能见到你，也一定会很喜欢你的”苏清临不知何故突然夸赞起谢瑶光来，敛眸嗤笑一声，“今日的局你布的很好。”

    听苏清临提到祖父，谢瑶光敛目并不答话。她也不知道若是祖父真能将她培养成人的话，那时的她又会是何等光景。但是至少不是现在这样……心冷如铁，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终究还是违背了祖父的意愿和期望。活在了阴诡的地狱中，不得脱身。

    “你……罢了罢了。既然劝不了你，我只得在列祖列宗面前杀了你，到了黄泉路上好同他们请罪。”君老夫人目光凛然隐有大义灭亲之意：“苏清临你今日落败，生路已绝。为不毁我苏氏门楣，唯有一死才能保住我苏家的名声。”

    闻言，在场的众人面色皆是一变。君老夫人这是要大义灭亲，牺牲苏清临一个保全苏氏全族吗？内堂的苏瑀兄妹听到这样的也冲了出来，连同苏珝一块跪倒在地上意图要拉住君老夫人。

    苏清临扭头望向一排排被烛光映衬得格外光亮的灵牌，朗声一笑，“母亲，儿子还没有输呢！诚如您所说现在还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都不会放弃。便是赌上苏家满门又如何？母亲你知道我自小是最争强好胜的，不到最后一刻怎么知道谁才是最终的胜利者……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一个死字，人死如灯灭。就算先祖要怪罪于我，我也无怨无悔。”

    对于苏清临的回答谢瑶光并不意外，她很清楚苏清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要想让他束手就擒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过这个想法。不过，君老夫人却是对苏清临倍感失望。恐怕君老夫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儿子态度竟然会是这样的决然。

    苏清临整理好衣裳，向老夫人恭敬一拜。神色自若的走向了寿王，步伐平稳丝毫不见一丝慌乱，仿佛他才是今天的胜利者。谢瑶光目光跃过苏清临落在苏完身上，眼中有过一丝惋惜很快便隐去。然而这丝惋惜还是落在了苏清临眼中。

    “谢姑娘巧舌如簧，苏某真是佩服得很。”苏清临看向谢瑶光平静的面容冷笑道怎么：“说苏某利用女儿？谢姑娘你难道就没有利用过琬儿吗？”

    苏琬闻言果然转头看向谢瑶光，目光中仍有有一丝期许。

    谢瑶光与苏琬遥遥相对终是狠下心别过头对着苏清临道：“比起侯爷您来说，瑶光还略差一筹。”

    今夜对于苏琬来说必然是永生难忘，苏清临的结局早已成定局。如果苏琬还因自己之故而愧疚难当，自己自然是于心不忍。

    与其让苏琬还对于自己怀有愧疚之心，倒不如人让她看清楚自己真正的面目，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好受些。所有的情谊都将止于今日，所以琬儿莫怪我心狠，这些都是你该承受的，逃脱不开的。

    “今日家母寿宴，臣苏清临不知殿下驾临府上，有失远迎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殿下见谅。”苏清临朝寿王拱手，面上笑意流露丝毫没有因为眼前场景而惧怕莞尔一笑，“殿下您要想查什么尽管去查，臣绝不会阻拦。”

    寿王笑眯眯地吩咐人带走苏清临后，即刻吩咐人封锁侯府。目光落在祠堂内的君老夫人和苏珝兄妹三人身上，有一丝犹豫。

    苏珝承袭爵位理应收监，可是苏瑀又是他的人平日里办事也还算不错至于苏琬更是无辜……寿王不免有些为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