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各怀心思

    

    这会子两人一道步向叶临宸寝居，谢瑶光步调有些慢，似是刻意如此。叶临宸见谢瑶光这般，也只好放慢步伐与她并肩而行。

    “瑶瑶，蒋延他素来就是没个正经的。你千万别太在意。我……”叶临宸面带歉疚朝着谢瑶光解释道。

    脚下步伐一滞，谢瑶光转身抬眸看向叶临宸凝于其面上珠瞳中隐有光彩流转，唇角微微牵起，“殿下，我素来不在意这些。只不过我觉得蒋延有些话还是挺对的，殿下您着实应该找个妻子来替您管理王府以至于后方无忧。”

    “他就是瞎起哄，我哪里有功夫管这些。”叶临宸见谢瑶光即将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忍不住伸手欲去拉谢瑶光衣角最终还是收回手笑道:“时候不早了，瑶瑶你还是早些歇息。我去书房休息便可。”

    闻言屈膝欠身谢瑶光目送中步履匆匆的叶临宸消失在另一侧，不由苦笑起来。

    步入叶临宸的寝居后，谢瑶光目光落在那已经换了崭新被褥的的床上思虑良久，最终是移步走了过去卸去钗环后合衣躺在上面。

    被子是新换的除去皂角的味道，再也闻不到其他味。但是谢瑶光仍旧睡不着，望着头顶的帐幔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至于叶临宸也未睡着，倒不是因为书房小榻太硬的缘故。而是因为惦记着谢瑶光，再加上一闭目就忍不住想起来初见谢瑶光时的场景，心中更是十分怪异。

    辗转反侧许久后，叶临宸最终是从榻上爬起蹑手蹑脚地行至自己房前，见房内灯火已歇后仍未离去，悄悄推开房门往里瞧了一眸确定房中的人已经睡着了以后方才离去。

    二人终究是各自睡去，不过究竟是一夜好梦还是一夜无眠，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翌日，向来浅眠的谢瑶光自然也起得很早，不过叶临宸比她起得还早。是以谢瑶光并未在书房内寻到叶临宸，思虑一番后索性去校场寻人。

    如她所料叶临宸的确在校场上操练。谢瑶光寻了点将台上一僻静角落站着，睇目远眺。等到叶临宸回到点将台上的时候，已经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瑶瑶，你何时来的?怎么也不让他们知会一声。”叶临宸扫了谢瑶光一眸，面色十分不自然的移目看向他处。他没想到昨夜居然会梦见谢瑶光那么多回，这会子瞧见了难免有些尴尬。

    “嗯，我是来同殿下告辞的。我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行回去。”话止谢瑶光折膝盈盈一拜，温声道：“雷家那边我已经派人盯着，不过介时少不了要殿下同我去一趟。”

    送走谢瑶光以后，叶临宸也把操练的事情交给了皇甫凌。自己则回到书房内去处理手头上堆积的事务，刚到书房门口并不进去反倒是鬼使神差一样的走向了自己房里，见被褥虽然叠的整齐但是在床下却遗落了一条丝帕。

    思虑半响后，叶临宸还是走近将丝帕拾起叠好放入袖中，打算寻个机会还回去。

    这会子谢瑶光刚刚回到谢宅没多久，稍作梳洗一番后就迎来了一位不该来的远房客人——陆令山。

    听侍卫禀报以后，谢瑶光决定亲自去迎接陆令山。陆令山一袭青袍负手立于府门口见她来了并不回头也不答话，见他这副态度谢瑶光也是呷笑拢袖而立。

    “陆太师，既然来了何不进府叙话?”话说至此，谢瑶光面上仍旧挂着温和的笑意，“您来了晚辈总不能让您在府外等着吧。”

    闻言陆令山转过身，目光投向谢瑶光那张笑意温和的脸上。想起京中百姓夸赞她慈眉善目，心肠好。不由哂笑一声，“谢小姐，好手段。”

    “老太师，请。”对陆令山的话，谢瑶光充耳不闻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不再理会谢瑶光，陆令山当先大步踏进谢宅之内。同陆令山想象中不一样的是这谢宅内之景并非粗俗不堪反倒是极为雅致，跟随着谢瑶光步入正厅后，侍女一奉上茶水便各自离去。

    正厅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秦琰有你这样的徒弟，实乃幸事。”陆令山并不捧茶，勾唇讥道：“献计给寿王除陆焕，又施计逼陆家舍弃太子。之后再施计引苏清临入局，这一众人都被你玩弄鼓掌间，当真是好的很。”

    “老太师过誉。晚辈所做的不过是身为谋士的职责罢了，算计陆家也是不得已为之。”谢瑶光偏首笑视陆令山一眸。

    在朝中摸爬打滚多年的陆令山知道谢瑶光这话半真半假，哪怕算计陆家不是她本意但确实她策划的后续步骤，步步紧逼当真是不愿意给他们一线喘息机会。

    思及至此，陆令山扫了谢瑶光一眸，“的确，只是可惜了陆焕那孩子，做了那么多终究还是死在权者手中。若他能遇见谢小姐，指不定另有际遇。”

    听她提及陆焕，谢瑶光手上动作一顿继而敛眸轻笑一声。

    “人各有命，陆焕他的所作所为自然会有人记得。”知晓他的心思，谢瑶光含笑扫了陆令山一眸，“可纵如太师这般人物，也不是畏惧于皇权舍弃了一切么？”

    世家与皇权从来都是并存于世且关系诡谲。二者互相畏惧，同样也互相制衡。要说来其实陆氏未必是惧于厉帝，只是陆令山清楚厉帝心思，厉帝给陆家的恩宠太多了，陆家不退焉能有好下场。

    而谢瑶光以太子为诱，何尝不是在逼陆家选择。退则平安无事留则同太子下场一般，厉帝容不得陆氏。

    轻扫了谢瑶光一眸，陆令山眼神锐利冷声道：“此举并非畏惧，而是庸人才呈匹夫之勇去迎刃而上。太子虽是我外孙但是我陆家并不需要为他舍弃所有，他终究都是皇嗣，应当学会自己承担一切该承担的。谢小姐，你其实很清楚若我陆家留下来只怕会同苏家下场一样吧？说来苏清临这么一个人物却落败在你这样一个不过双十年岁的小丫头手里，老夫一时也不知该惋惜还是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