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以工代赈

    

    一回到沧州城夏辅一刻也没耽搁，把整理好的东西全部交到了叶临宸手里。不得不说夏辅的确是个可造之才，委屈之前在张钦手底下埋没那么久。在夏辅所整理的方法上都是真正利国利民的好方法，并非空谈。

    想要让民生复起少不得要绞尽脑汁，夏辅的方法虽然很好但是在谢瑶光看来总觉得有完善之处。

    三人在这几日几乎都在房中议事到三更才离去，尽管论起民生来还是夏辅最为拿手可是叶临宸这一年来也没少在民生上下功夫而且还有谢瑶光从旁指点，三人意见倒也还是一致的。比之叶临宸来说谢瑶光常年混迹江湖因着商贾的身份上通朝野下至百姓都有来往，对于民情亦是十分了解。

    到了第五日头上，干旱多时的沧州终于在入秋的时候迎来了一场甘霖。久旱逢甘霖，沧州百姓无一不欢喜至极。

    众人皆感慨是帝王恩德感动了上苍，上苍这才收回天罚降下甘霖以利天下苍生。此言传到历帝耳中的时候，历帝高兴不已当即下令免除天下一年徭役，周边各国无需来献，施惠天下，远近欢洽。

    得此旨意的百姓没有一人不高兴但是他们也没有忘记谢瑶光等人，联名写了万民书俸给闵行骥由他上书呈给历帝。

    大雨来时，因为担心连着这么多日没下雨沧州附近水域承担不住因此溃决所以叶临宸几乎这几日都带着人去水域附近巡逻，以求万一堤坝承受不住的时候能将损失降到最小。皇甫凌他们也被派遣到附近其他的河流巡逻，以保证沧州百姓安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前叶临宸就来黄河以及其支流巡逻过的缘故，直到他看见连着下了两日的大雨在停歇后堤坝也是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把皇甫凌调了过来将手头上的一应事物悉数交接，方才赶回沧州城和谢瑶光他们继续商讨灾后各项事务要如何安排。

    等他回到刺史府的时候，谢瑶光立于门口眸中含笑望着他。他迫不及待地从马背上翻身而下，终是顾及旁边还有外人在场。互相寒暄几句以后，二人相携入内。忙于其他事情的夏辅早在屋内等候多时，瞧见二人回来起身相迎施礼拜见。

    打量叶临宸一眸后，谢瑶光亲自斟茶递了过去语气柔和，“殿下，先喝口茶吧。”“嗯。”捧茶饮了一口后，叶临宸睇目看向夏辅出声询问道：夏卿，你的主意顶的如何了？”

    闻言夏辅从旁边取了一叠纸递了过去，“殿下不在的这几日，我同谢小姐根据您之前留下的法子又拟定了一个主意，你看看如何可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颔首将纸筏接过细细阅读起来，纸上入目一句遭逢灾年，农桑俱损，流民离散。居高位除赈灾济民外当如何应对。读到杯水车薪以致硕鼠成堆的时候，叶临宸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殿下觉得如何？”谢瑶光捧茶含笑看向一旁蹙眉的叶临宸。

    扬首至叶临宸眼中闪过如同利刃一般的锋芒，“天不救民，民当自救。”

    话至此处三人相视一笑。

    往年遭逢大灾的时候之所以容易发生灾民暴乱，一来是因为衣食短缺二来则是积怨已久，心生不忿。最重要的是因灾患导致农桑荒废，来年没法安排春耕事项，百姓们恐惧来年活不下去心中绝望之下才会生出谋乱的念头。只需旁人一句轻巧抱怨就能挑起情绪从而引发暴乱，故此朝廷一向头疼于此，以武力镇压暴乱往往只会适得其反。这回他们三人商议的问题就是如何让民自救，安稳渡灾。

    提出的政策里条文虽然甚多但是句句在理又结合了其他州府的实际情况，安排民众操持其他副业渡过灾年亦或者是敕造官府、修葺寺庙以大兴土木之名给予百姓生路，让他们身体力行地去劳作换取粮食用以养家糊口。

    为了保证政策能够万无一失，谢瑶光早先前就联络了李壁，由他出面牵线搭寻找到了之前那些出资救灾的商人雇佣这些百姓劳作亦或者是收购沧州的一些特产，由漕运送至京城售卖。

    政策一经传到京中满朝震惊，大部分人都觉得这个政策实在是荒谬之际并应当采用，尤其是寿王一党更是大力反驳这个政策，指出政策中的种种弊端。之前受过叶临宸恩惠的人虽然没有明确表明自己支持此事但仍旧耐心地向寿王一党以及历帝解释这个政策好在何处。

    尽管历帝最开始并不是很同意叶临宸的主意可是到后面还是予以旨意。此奏议一经历帝核准后叶临宸等人即刻将其实施起来，由朝廷下旨给工部，有工部召集力大且无手艺傍身的灾民参与到造桥修路、疏浚河流、修葺城墙等工程若是周边富商有意修葺寺庙者也可以召集灾民以工代赈，灾民因此有了活路从而减去了暴乱的由头。

    除了沧州以外，其他各州无论灾情严重与否纷纷效仿他们，一些不封冻的州甚至将灾民雇佣到了明年开春。有的人担心来年春耕时无种子可下便由朝廷出面专款拨发至各州府并且规定账册必须明细，无田可耕者可来官府上报，一经核实以后即可领走同时免去了这一整年的赋税，等到次年如果是丰年的话，再一并奉还朝廷。

    如此以工代赈，一举两得的方法赢得了极好的结果。不仅灾民获益良多而且朝廷免去了很多需要赈济的银子，百姓以力换钱即便不能完全自给自足但是总比等天施恩与他要来得快。

    此等因时而异的政策虽然看上十分不靠谱但是经过实施以来，效果甚佳。不止厉帝多次在朝会上对叶临宸赞誉有加，就连臣子私下也说定王果然是个上马能战，下马能治的人才，颇有厉帝年轻时候的影子。这次奉旨赈灾不仅没让国库亏损甚至于很好的肃整了地方官有损国体之举。

    一应事物解决后，三人终于从沧州启程返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