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假仁假义

    

    沧州距离姑苏路程略远，这一路下来夏辅对谢瑶光是越发的佩服。只觉得她除了学识渊博以外，见解亦是十分独到。总是能在自己疑惑的时候，恰到好处的给予自己解决问题的方案。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只言片语但是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这一来二去，他们俩也熟识起来。在听说谢瑶光精通棋艺以后，更是喜欢邀着她一同品茗对弈。不过他也不敢经常待在谢瑶光身边，毕竟定王殿下已经私下告诫过他很多次，谢小姐身体不好，需要多多休息，你没事的话不要来打扰他。

    时间一长他也敢经常来叨唠谢瑶光，只能借着商讨政务的时候和其一边对弈一边商讨政务。以至于到离京城还有一月距离的时候，叶临宸也经常过来听他们探讨政务或者是对弈。

    素来眼观六路的他察觉到了一丝端倪后，也就没再敢来打扰谢瑶光。目的达到的叶临宸看着他的目光一直都是温和至极而至于谢小姐，他听人说在面对定王殿下的时候谢小姐总是十分无奈的一笑可是在其的目光里隐约有哀伤隐藏其内，叫人望之生悲。

    “殿下，我们快要回去了。也不知道如今京城的风刮的如何。”谢瑶光倚在窗边以手抵额，目光落在过往的船只上喟叹一声，“大风吹倒梧桐树，自有旁人论短长。”

    将手中的披风搭在谢瑶光背上，叶临宸语气柔和，“这风再怎么刮，只要它还没停下来。我们谁也逃不脱，不是么？”

    话落耳畔，谢瑶光不可置否地挑眉一笑。只要这风没有停下来他们谁也不能从棋局里离开，这盘棋还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寿王身边虽然党羽尽除但是有一个薛家在其身旁苟延残喘，一个徐家从旁指点，还有一个目前保持中立的吴钩台匿于暗处。这几者加在一起，就连谢瑶光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全力应对。

    “殿下，请您回去以后还请小心行事。薛家这次在我们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亏只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那个徐家更是神秘莫测。”偏首瞧了眼身上的披风，谢瑶光放缓了语气但仍旧是隐含担忧。

    似是想起来什么，叶临宸不禁挑眉开口揶揄道：“好。瑶瑶你为我铺了这么多路，如今仔细一想反倒是我一直在坐享其成一点忙也没帮上，委实叫我觉得过意不去。”

    “殿下这是哪里的话。您是我的主君，我身为你的谋士，为你效命办事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何来过意不去?”谢瑶光含笑睇他一眸，语气里呷了促狭意味，“殿下若真是觉得过意不去，待你登基以后封我个中书令当当如何?”

    “这有何难?只要你想这天下我也愿意同你共享，再者我觉得中书令一职对于你来说实在是屈才。”接过话茬的叶临宸含笑而视，语气里也带了促狭之意。

    闻言，谢瑶光没在说话转过头目光继续落在窗外扬首轻笑一声。

    一行人是在中秋节过后才抵达姑苏的，为了表示对这个儿子的宠爱。厉帝亲自带着百官到承天门门口迎接，当然谢瑶光早先前就拜别叶临宸领着青鸾他们返回了谢宅。本来她此次奉的就是密旨自然没有必要在人前暴露。

    承天门门口热闹非凡，百官立于御道两旁金冠朱服或是紫袍玉带，一个个面容恭谨。在钟鼓声响过之后，头戴九旒冠冕一身亲王冕服的叶临宸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缓步而来。即便是被这么多人看着他仍旧是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落在群臣眼中好感又不由加深了不少。

    以前众人皆因为太子和寿王的缘故而忽视了这位并不受宠而且又长期外放的定王。这他才回来两年没到，就已经做了这么多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了。可见这位定王并非平庸无能之辈只是一直处于明珠蒙尘的状态，如今总算可以在世人面前一展才干。

    别的不说就这上马能战下马能理政就颇有当今陛下年轻时候的风采。

    立于厉帝身旁的寿王虽然在他面上挂着笑意但是他的目光却是冰冷至极，直勾勾地盯着缓步而来的叶临宸，一副恨不得啖起血肉模样。若不是顾忌厉帝在场，只怕就要将人生吞活剥。

    “临宸，此次赈灾诸项事宜你都办的很好。朕打算改封你为晋王，以示嘉奖。另外再赐你开府仪同三司的权力，你意下如何。”厉帝含笑将其扶了起来，语气柔和至极。

    一旁的寿王听了怔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厉帝，其他朝臣则是低头私语起来。大历的龙兴之地在晋阳，如今东宫无主。厉帝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改封定王为晋王，虽然表面上看上去这两者并无差别但是一字之差，却含义不同。

    定王之名意在安邦定国，谁人都可以担任。而晋王只会有一个，更重要的是厉帝居然还赐了其开府仪同三司的权力，要知道以前就是是太子和寿王也没有谁有过这样的权力。这样的旨意一从厉帝口中说出来，引起了一片喧哗。

    “儿臣，当不得父皇这番赏赐。如果父皇要赏，还请赏赐夏辅吧。”同样怔愣的叶临宸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听了厉帝的话以后，叶临宸如何反应不过来厉帝这是要把他推到火上去烤，甚至是在挑动寿王的愤怒。

    闻言，厉帝摆了摆手拍着他的肩膀含笑夸赞道：“夏辅那边朕自然会赏赐他。这些是你该得的。此次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如果不是你施计救万民，只怕朕要下罪己诏了。”

    此言一出，众臣互看了眼没人敢接话。思量再三以后叶临宸冲着厉帝长身作揖，叩谢厉帝对自己的赏赐。而站在一旁的寿王眼中愤恨难掩，但是在察觉到厉帝看过来的时候极快地将其掩饰下去，含笑走向了叶临宸。

    兄弟二人各怀心事的互相寒暄起来，厉帝看着两兄弟和睦相处的样子，面上露了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