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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辅来到都司校场,太阳已经露头。
随着如火的朝阳照射在身上,张辅知道今天上午,他将要继续被烈日炙烤。
看到王友从都司的休憩之地那边过来,张辅微微一奇。昨天一直没见到王友,张辅以为与殿下一起回北平的王友,会一直呆在王宫。
即便晚上离宫,王友也应该不会睡在都司,自家就一直给王友留着房。而且王友以前晚上离宫不来找自己,都是去花柳之地放松,第二天早上才从青楼离开。
这是张辅第一次看到王友晚上在都司睡觉。
王友之前的生活也很规律。但自从王友父母离世后,王友就开始了“他在哪,他家就在哪”的生活模式,因此王友几乎没有回过他在北平的房屋过。
张辅非但不认为王友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反而很羡慕王友。张辅认为王友活出了王友自己想要活出的样子。
他这种以天地为家的生活,自然让渴望无拘无束的张辅羡慕。
由于张辅知道自己,永远都不会拥有以天地为家的生活。所以将王友当作弟弟看的张辅,希望王友能这样继续活下去。
张辅想通过看到王友的自在,让自己也能有些感同身受。
王友来到张辅身边,笑着对张辅道:“这两天薛斌、薛贵两兄弟家中有事,不能来都司”。
看到张辅眉间一锁,王友笑着说:“薛贵家里那泼妇今天凌晨上吊了,薛贵大喜呀”!
张辅见到军士们此时已基本来到了校场,对脸上充满痛快之情的王友令道:“准备操练”。
张辅现在明白王友,为何会睡在都司了。他断定王友等人昨天与薛贵在一起,听到薛贵妻子自尽,王友才来都司睡觉。
张辅反感薛贵妻子。
虽然夫妻间怎么过,张辅也觉得这是夫妻之间的事情。但薛贵妻子居然在丈夫得胜归来之时,领着一群娘们去青楼闹不说,她还将青楼给砸了。砸了就砸了,事后赔钱就是。
但她在青楼上演上吊的戏码,就是纯粹的丢人现眼。
给薛贵做媒的张辅母亲得知薛贵之妻,在青楼上演上吊戏码。她不但气得一连几天吃不好饭,而且从此再不许薛贵之妻上门。
王夫人气得是薛贵之妻作为正经人家的妻子,居然糊涂到在一群婊子面前自尽,而丢尽了她的颜面……
张辅随即就没在意这事。行军作战多年,张辅早已见惯了生死。
当军士操练到一半,所有人都被热得浑身是汗之时,燕王殿下来了。
燕王边看着校场将士,边向点将台走来时,张辅就开始把将台上各色令旗归位。
待殿下走上点将台,张辅行完军礼,正欲下去,听到燕王问道:“薛斌、薛贵呢”?
张辅迅速答道:“薛贵妻子今天早些时候在家上了吊,薛斌、薛贵此时在家处理后事”。
燕王眉头一皱,随即声如洪钟地宣布:“薛贵妻子向来有病,她这是不治身亡”。
见张辅等人领悟,燕王并开始与众人一起在毒日之下接受着炙烤。不一会儿燕王身上的红色军服,也渐渐被汗湿透了。
操练结束,看到燕王领着正欲去薛家道贺的王友回宫后,张辅在都司先冲了个凉,在胡乱吃了些东西,并朝家中走去。
早上一到婆婆屋内,李丽质即用儿媳之礼来向婆婆行礼。
让儿媳起来,端详了儿媳那张娇俏的脸好一会儿,王夫人直接地问道:“你男人有都司指挥佥事与卫指挥使两份俸禄,你准备如何处理”?
李丽质乖巧地答道:“文弼更是母亲的儿子,自是交予母亲”。
王夫人微微颔首,微笑地道:“是个懂事的孩子”。
李丽质见婆婆不在说话,似在思考什么,虽见张云在门外向自己使了下眼色,但她仍耐心的等着。
王夫人屋内,这两婆媳沉默了将近半个时辰,王夫人见李丽质丝毫不显得慌乱,才满意地说:“都司那份俸禄在北平,自然归北平这个大家所有;卫指挥使的俸禄,你就拿着”。
“儿媳遵命”。李丽质恭敬地说道。
“虽说殿下的赐婚意味着你们已成婚,但婚礼也有亲戚朋友借此团聚之意。”
“所以婚礼还是得办”。
“按理说作为张家媳妇,你得为这个家所有事情出力;但按礼来说,为自己婚礼去忙不成体统”。王夫人一口气将这些说完。
“听文弼说,殿下令文弼与儿媳第二天就得赶往兴和。儿媳能不能现在,就准备此事”?李丽质请示的问道。
哪料到,王夫人一听这话,脸顿时就拉了下来。半响她才道:“儿子长大了,成家了,事情也不再先跟母亲说了”。
见婆婆居然有些伤心,李丽质现在虽无法理解,但不得不解释地说:“文弼昨晚回来,本想来找母亲说此事。但儿媳见时间很晚,就问文弼,是不是能由儿媳去告诉母亲”。
王夫人微微一怔,虽不知道儿媳所说是真是假。但她这个说法不仅在体恤自己的情绪,还能为儿子解释,又能表达她对自己的敬意。
片刻之间,将此想通的王夫人觉得张雨婷给自己找来的儿媳,确实不错。
雨婷这丫头并非只为张家这个大家与儿子着想,心中还是念着她的。
王夫人对儿媳点了点头,道:“好。你也可以用家里的物资。但年底算账的时候,你得用你丈夫指挥使的俸禄将现在你调用家中物资,都一一支付清楚”。
“是”。李丽质暗暗在心中嘘了口气。
王夫人点了下头,正色地说:“你大哥是个读书人,正在老家考功名。你切不可用母亲对你们的方式,来衡量母亲对你们大哥大嫂的方式。我对他们,确实比对你们好”。
“是”。这个是,李丽质回的很干脆。
见儿媳面容娇而不艳,身姿曼妙,此刻又显出很会做人。王夫人不由地夸道:“不愧是我真儿媳”。
觉得自己这话有毛病,王夫人正欲解释时,李丽质问道:“母亲刚才在说什么?儿媳没听清楚母亲的指令”。
“没听清楚,就算了。之前那些,你心中有数就行”。王夫人满意地道。
注意到门外又有动静,王夫人再次向屋外看去,见是雨婷急着走来,王夫人便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之前她与雨婷发生矛盾后,雨婷都是过了一天才回来。
称自己为祖母后,王夫人又见雨婷称呼自己的儿媳为二婶,她才对脸上只有一丝不自然的雨婷道:“雨婷,什么事”?
看了一下神情自若的丽质,张雨婷道:“薛贵将军妻子,今天早上上吊自尽了”。
让李丽质意想不到的是,婆婆竟是大怒地向雨婷问道:“那妒妇上吊之前,没继续在那种下九流之地撒泼吧”?
张雨婷连忙答道:“没有。她得知薛将军在外面有外室,一时想不开,就上吊了”。
王夫人咬牙切齿地骂道:“我看她死得好!不然我这脸将会被她丢尽”。
王夫人看向一脸恬静,手却在微抖的李丽质,语气缓和地说:“你去准备之后去兴和的事”。
丽质告退后,张雨婷并听到王夫人道:“知道你昨天做错了什么吗”?
张雨婷情知瞒不过王夫人,并道:“孙女昨天看到小王爷这么着急,就那么没轻没重来娘家,确实错了”。
王夫人“嗯”了一声,道:“最主要的是你帮错了。这事你首先应该要搞清楚的是,究竟是谁将驸马家丁的消息给了陈大人”。
听到王夫人这么一说,张雨婷想到皇上后,她竟再也没有去想其他人。
张雨婷知道皇上是想大明,容得下陈瑛这样的官员。他们昨天若是从权,反而是大错中的大错。
皇上即天下,对这位大明开国皇帝来说毫无疑义的。
见雨婷谢过自己,王夫人并与雨婷说起儿子与儿媳的婚礼。
见雨婷自告奋勇地说她筹划此事,还有不少事情亟待处理的王夫人,答应了。张雨婷是她带大的,所以王夫人知道雨婷能将这婚礼办好。
回屋的路上,李丽质将要去兴和之事,说给之前就在婆婆屋外且一直在等她的张云听后,张云即表示二少奶奶想着去兴和需要什么,将需求开出单子,接下来的琐碎事情他可以处理好。
李丽质看得出张云很有能力,而且在家中也能使得动人,她稍微一想,以吩咐的口气说道:“单子我三天后给你”。
张云非但不介意李丽质这种吩咐的语气,反而高兴地回道:“您放心。去兴和前,您单子上的东西都会装上马车”。
看到李丽质随之打了个哈欠,张云并说自己有事,若奶奶想找他,让奶奶的丫鬟红儿唤他就是。
看到李丽质点头,张云就随之停下脚步,目送着李丽质及她丫鬟红儿回屋。
回来,见酒席早已撤走。李丽质微笑地对一直在屋里的丫鬟与嬷嬷们道:“辛苦了,你们先下去休息会”。
见嬷嬷与丫鬟们都走了,红儿立即伺候着小姐坐了下来,看到小姐面有惧色。虽然红儿想关心地问一下,但现在却不知该怎么向自己这位小姐开口。
作为李丽质身边最近的人,红儿看得出张家这些下人对小姐的恭敬程度,仅次于王夫人与姑爷。以至于弄得红儿现在,不知该如何来面对小姐。
李丽质此时道:“红儿准备笔墨,我将现在想到的东西先写下来”。
写好,吃完中饭后,李丽质由于一直没睡,她一落枕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醒来,李丽质见一支胳膊搂着自己,她回头一看果然是文弼。
李丽质先是看了看屋里,见只有他俩,她并仔细地看着丈夫。
近看着丈夫这张菱角分明的脸,李丽质想起他醒时,夫君那眼睛总透着一股将人看穿的犀利,而显得有些不可一世。但此时闭上眼,他却显得像个孩子,这让李丽质忍不住亲了下丈夫的额头。
李丽质轻轻地走出去,又将门轻轻地关好后,并听到一直在门口的红儿轻声地说:“张云告诉我,姑爷的作息时间与殿下一样,都是下午睡觉。
李丽质微微一笑,对红儿说:“你先去睡”。
红儿道了声好后,并向左侧的房间走去。红儿这房子紧挨主房,是张云得知小姐与姑爷一起进屋后,迅即安排下来的。
红儿在临睡前,很庆幸李景隆不认他与小姐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