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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狗儿正色地对赶紧跪在门外的张辅与李丽质道:“陛下将他老人家的军事生涯整理成册,给诸亲王学习。今奉旨,殿下将陛下的军事生涯之书,给张辅一人读读。看着办吧”。
王狗儿见张辅与李丽质有些茫然,猜到他们应该是不知该谢谁,王狗儿并提示地道:“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臣张辅叩谢陛下”。张辅率先回道。
“臣妇李丽质叩谢陛下大恩”。李丽质紧接着谢恩。
见张辅与李丽质起来,王狗儿向两人面带笑意地说:“恭喜”。
说完,担任王宫少监之职的王狗儿,脸上生出一闪而逝的苦涩。
随即王狗儿又微笑地从怀里掏出一份礼单。递给李丽质。他带着一股警示的语气地对李丽质说:“这是三卫弟兄们的心意。待会会一起直接送至嫂子这,可别嫌弃礼轻”。
见李丽质看向自己,张辅笑着说:“接着弟兄们的心意”。
看到李丽质微笑地谢过后,并接过礼单。而张辅正欲与自己勾肩搭背地一起进屋,王狗儿笑嘻嘻地说:“这次不进屋了,大帅要你即刻进宫”。
见张辅看了一眼正在将书卷放至屋里的宦官们,随即转过头看向李丽质,不待张辅开口,王狗儿正色地说:“看着办吧,也是旨意”。
张辅微微一愣,听到王狗儿提醒:“我们走吧”。
见只有自己与王狗儿两人走出院落,张辅心中自是更觉怪异,这时他听到王狗儿说:“现在只是成不成婚的问题。不要擅自去做些什么,你应该知道中山王原配夫人是怎么死的吧”?
张辅心中一惊,只好与王狗儿头也不回地向王宫而去。
路上王狗儿又轻声地说了句:“赛哈智,现在不但在锦衣卫北镇抚司任职,且还养着伤”。
心中虽然更惊,但张辅这次同样当作没有听见。
骑着马在半路,下起了阵雨。尽管日晒雨淋已成习惯,但这次被雨水淋透,让张辅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
来到王宫,发现殿下脸上仍有被甩过耳光的印记,让张辅在之后王宫看护卫的相扑比赛时,一直心不在焉。
燕王虽然察觉张辅心事重重,但没去问为何。
其他护卫也是各有心事。
这场摔跤,除了燕王与上场摔跤的护卫之外,每个人都显得心中有事。以至王宫大殿中的气氛,甚至有些压抑。
燕王忽然想起了什么,令王狗儿拿一条“三尺白凌”送至薛贵家中,并告诉薛贵这是赐给海津镇那花魁自尽所用。
王狗儿领命而去后,燕王就继续饶有兴趣地看着摔跤……
张辅与王狗儿走后,李丽质见到宦官们将书卷放在桌上,就一言不发的站着那。她便对刚来屋内,且有些发抖的嬷嬷道:“钱嬷嬷,麻烦去给宫里的各位公公沏茶、准备点心”。
看到宦官中一位年长者看向自己,却不置可否。李丽质并瞪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钱嬷嬷。
钱嬷嬷一直是伺候婆婆的。李丽质第一天来张府,就知道这点。李丽质也自然不会忘记,丈夫在京师被两位公公跟着的事情。
看到一些粗鲁的婆子搬了七条凳子进来,又见她们向自己告退而去,李丽质并对年长的宦官道:“公公们,请坐”。
只有那位年长的宦官入座。
钱嬷嬷率着丫鬟们将茶水、点心送进来后,那年长的宦官用命令的口气道:“你们现在离开这院落”。
钱嬷嬷哪敢不听,她知道这些宦官都不是王宫里的宦官。看了一眼微微颔首的二少奶奶后,钱嬷嬷并率着丫鬟们向屋外缓缓而去。
钱嬷嬷还未出门,李丽质并听到雨滴落在瓦片上的声音。随即她看到钱嬷嬷们,冒着紧接而来的大雨,但仍是缓缓地走出这一进的院落。
李丽质用火捻将屋内的灯都点燃后,再拿出针线,仔细地看了看丈夫今天换下来的军服,发现确实有几处破损,她便开始缝补起来。
接着,整个屋内就只有李丽质因缝补而发出的声响。
这时,红儿醒来后,有些迷糊地来到屋内。
察觉到红儿看到这么多宦官在,吓了一跳。李丽质边继续缝衣服,边对红儿道:“红儿,这里现在没事。有事再叫你”。
专注地缝好衣服后,听到不再有雨击打瓦片之声,李丽质就来到书柜前。
在李丽质的手向长孙皇后的《女诫》(非三从四德的玩意)伸去之时,那位年长的宦官开口了,他道:“少夫人,随我们去老夫人那”。
李丽质微微颔首后,便听到年长的宦官对另一个宦官令道:“即刻去殿下王宫,将张指挥请回”。
跟着公公们走出屋外,李丽质并看到另外一些宦官抬着织布机;一些宦官拿着包裹进来。
看到李丽质正欲招呼,刚示意身边宦官接过一个锦盒后的年长宦官道:“少夫人,我们走我们的”。
走出属于自己一进,李丽质并在院外看到了浑身湿透的钱嬷嬷等人,又见年长的宦官对钱嬷嬷等人说道:“前面带路,去张老夫人那”。
众人来到王夫人屋内,并见王夫人一脸恭敬地跪请道:“恭请圣安”!
年长宦官见众人此刻都已跪下,对王夫人道:“圣躬安”。
接过身后宦官从锦盒中拿出来的圣旨,宦官见王夫人重新跪下,对众人道:“除了老夫人与少夫人外,其余人退下”。
嬷嬷与丫鬟们退下之时,李丽质注意到婆婆房内新增了一台织布机。
当屋内只有她与婆婆这两个自家人后,李丽质听到宦官开始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草之劲者非疾风不显,人之忠者非乱世难名”……
听到这些,注意到平时强势到甚至有些凶狠的婆婆,此时已是泪流满面。李丽质因知道圣旨所说是丈夫的外祖父,她的眼睛也开始湿润起来。
此时宦官又念道:“洪武二十三年,你等知天命,回归故里,朕心甚慰。在中都凤阳期间,你尚能勤俭持家。岂料回到北平,你所持之家不仅夜夜灯火通明、笙歌达旦,俨然已是北平小道消息的发布、交流之处”。
“若不是顾念你是李将军之女,今日赐你的就不是劝你勤俭的织布机,而是与徐达之妻谢氏一样,赐你三尺白凌。望你好自为之!钦此”!
看到婆婆居然也吓得发抖起来,李丽质也就抖得更厉害了。
看到张家老夫人与少夫人战战兢兢地谢恩,又见张家老夫人颤抖地接过圣旨,年长的宦官并对仍跪着的李丽质问道:“回你那,等少将军回来”?
李丽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屋内的,反正她一回来,就失魂落魄地呆坐在椅子之上。
但看到张辅回来,李丽质的眼睛并恢复了神采。
张辅一回来,见到家里的灯比之前起码少点燃一半以上,他大概猜到了些什么。
之前王宫的灯,都没有点的比家里多。
不过张辅也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被人说奢侈。
钱财是父亲与自己在沙场搏命得来的,母亲花她丈夫与儿子挣来的正当钱,搁哪,都是天经地义。
母亲经常在家设宴,招待女客也没问题。而母亲在宴席上喝了点酒,经常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事,就不是什么小事了。
父亲并非没有说过母亲,但母亲不听。张辅虽也觉得母亲此举不妥,但只能装作不知道。父亲说都没用,张辅知道自己即便去说,除了挨一顿骂,不会有任何效果。
所以看到张云走到自己身边,见张云虽有惶恐,但并无担忧,张辅就觉得今天之事可能会是件好事。
一进屋看到丽质失魂落魄,张辅一开始吓了一跳。但发现丽质看到自己回来后,眼神并恢复了神采,又看到屋里添了台织布机,张辅并彻底放下心来。
张辅与李丽质看到宦官再次从锦盒中拿出圣旨,连忙跪下接旨。
宦官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张二与李家丫头李丽质,朕看着合适。于七月二十六日晚成婚,钦此”!
送走宫里公公,再回到屋内,张辅看到李丽质已将皇上赐给的包裹,都已一一打开。见都是些平常家庭所用之物,张辅对还在愣住的丽质说道:“我先去哥哥那”。
李丽质回过神,说道:“刚才嫂子的丫鬟桃花来了这,说哥哥今天想早点睡,哥哥还说来日方长”。
张辅“嗯”了一声,并正欲揽住妻子,岂料丽质轻巧地躲过,她娇羞地说:“按圣旨,我们这个月二十六日才是夫妻”。
张辅哈哈一笑,道:“我们已有夫妻之实,二十六日只是办个手续”。
见妻子红着脸且捂住耳朵,张辅轻轻地将妻子的双手放下,对她附耳地道:“圣旨最大,是实。但若我们就此将殿下的赐婚不当回事,也是真活腻歪了”。
李丽质认真一想,想到殿下平日的行迹后,她身体并再次因恐惧,而开始发抖了。直至张辅将她拥入怀中,她被吓出来的颤抖才消失。
不久,李丽质问道:“皇上为什么赐死中山王夫人”?
张辅嘘了口气,回道:“具体我不知道。只是殿下有次说过,他岳母后来越来越骄奢。孝慈皇后之前规劝过一次,但中山王夫人不听”。
“其实我觉得人应该有所畏惧。只有懂得畏惧,人才会有所收敛”。张辅顺口而出。
“嗯,丽质明白了”李丽质回道。
不一会儿,李丽质又说道:“宫里那位公公,将京师那套四进府邸的钥匙给了我,说要我留着”。
张辅松了口气,说:“这事,咱们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