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派出的军使向苏沃洛夫送去了一封信。在这封信中,拿破仑首先高度的称赞了俄军在战斗中表现出的大无畏的精神,接着便指出:“俄罗斯和法国之间其实并没有必须用战争来解决的问题。为了一些完全可以用谈判来解决的一些技术性的小问题,却让两个国家的年轻人毫无必要的流血,这不能不说是一场令人无法理解的悲剧。”
拿破仑向苏沃诺夫元帅提出,在双方之间首先达成停战,至于法国和俄国之间的一点“小误会”、“小问题”,那完全可以留待以后,由双方政府商谈解决。
拿破仑还向苏沃洛夫提出,双方选定一个地点,就停战的相关事项进行谈判。
送走了法国的军使,苏沃洛夫便将俄军将领们都集中了起来。他首先向手下的将领们出示了拿破仑送来的信件,让大家都看看。等大家都看完了,有交头接耳地议论了一番之后,苏沃洛夫便问道:“对这封信,你们有什么看法?”
“奥地利的约翰大公这些天一直在宣称,法国人在北方遭遇了重大的挫折,拿破仑的军队很快就要接到撤军的命令了——看来奥地利人说的倒是完全可能是真的。”
“但是要我说,法国人说的也不错。难道在意大利还真的能给我们一块地盘不成?就算我们和法国人拼命,趁着他们撤退的机会,把意大利抢过来,还不是便宜了奥地利人。我们又能得到什么?我觉得还不如和法国人谈谈条件,比如说,我们可以从法国人那里得到一些技术——相比英国人,我觉得法国人在科学技术上可能更胜一筹。”
“我赞同安东诺夫后面的说法,我觉得法国人的科学技术比英国人更先进,至少在陆军相关的技术上,法国人肯定是世界第一。”
“要我说,我们应该派人到法国去系统的学习。要……”
“其实要我说,我们和法国完全没必要打个什么仗,相反,我们应该结盟,这样东方是我们的,西边是他们的,这多好!”
“你想得倒好,但是法国人和土耳其人一直是一伙的。”
“法国人为什么要和土耳其人一伙?不就是为了对付奥地利人吗?我们比土耳其强多了,要压制奥地利人,法国人完全可以……”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虽然每个人说的东西都不一样,但是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大家其实都不太想要和法国人打仗,至少是不想和法国人在遥远的意大利打仗。
苏沃洛夫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他知道,这种态度不仅仅是这些将军们的态度,很大程度上,这也是绝大多数的士兵们的态度。他们并不想继续和法国人打了。
理论上来说,在法军撤退的时候追击,说不定能打个大胜仗。但是看看大家的士气,再想想法军表现出的战斗力,苏沃洛夫觉得,即使在野战中,如今的俄军,多半也是打不过法军的。如果能利用谈判,从法国人那里弄些好东西回去,好像也真的不错。
至于奥地利,苏沃洛夫元帅觉得,俄国人流出的血已经算是非常对得住奥地利人了。如果奥地利人对停战不满,他们可以自己去和法国人打嘛。嗯,我们可以在精神上支持他们。
既然有了这样的认识,双方的谈判就变得相当的顺利了。拿破仑和苏沃洛夫在某处庄园中见了面,双方相互赠送了礼物,并就双方暂时中止敌对活动达成了一致。
然后拿破仑便留下一部分军队殿后,自己带着大军北上抗英去了。
发现法军主力北撤,约翰大公便找到苏沃洛夫,表示这个是好机会,跟着追过去,说不定能趁着法军主力北撤,把意大利夺回来呢。
对于这个要求,苏沃洛夫元帅表示:法国人非常狡猾,贸然追赶过去,很可能就会掉进法国人的陷阱,所以追击什么的一定要慎之又慎。另外,俄军此前损失很大,现在也无力追击。
而更让约翰大公无语的是,苏沃洛夫元帅的这个态度,至少是那个“追击一定要慎之又慎”的态度,竟然在奥地利那边也得到了普遍的支持。奥地利的将领们也纷纷表示,法国人大大的狡猾,我们最好以不变应万变。
于是法军主力就在俄军的“慎之又慎”,以及奥地利人的“以不变应万变”之下,大摇大摆的北上了。而即使在已经得到非常可靠的情报,法军主力已经北上了,他们的正面只剩下不到一万人的法军殿后部队和四万为了“保卫自由的北意大利联邦”而集结起来的北意大利联邦军队了,俄国人依旧是一副“慎之又慎”的样子。
俄国人固然慎之又慎,但是奥地利人却活跃了起来。他们觉得,自己打法国人,哪怕是法国殿后部队,虽然很危险,但是和意大利人打,他们还是有信心的。意大利人嘛,谁没见过?
于是奥地利人就向着他们认定是意大利人把守的位置A了上去,然后他们就打出了GG。败退下来的奥地利人对俄国人表示:“我们遇到的是穿着意大利人衣服的法国人!”
于是俄国人也就顺理成章的表示:“我们早就说过了,法国人非常的狡猾,我们的行动必须慎之又慎。你们不听,你看,上当了吧?法国人真是太狡猾了。”
“是呀,法国人真是太狡猾了!”奥地利人也表示赞同。
拿破仑带着六万多精锐的法军,再次越过阿尔卑斯山,回到了法国。刚刚一回国,就传来了英普联军逼近凡尔登的消息。
从列日败退的法军,一路丢盔弃甲的退到了凡尔赛,和在凡尔赛的十多万补充兵合兵一处,守卫凡尔赛。而这时候,法国的信息系统却出了一个奇怪的错误。
法国人为了能快速的传递信息,建立了一套特别的利用光信号来传递信息的系统。这套系统是这样的:
法国人在主要的城市通往巴黎的道路上,每隔一段距离,修建一座高塔,就像是远东那边的国家建造的烽火台一样。
但是这套系统能够传递的信息比烽火台复杂得多,因为它是用长短不一的闪光来像电报一样传递信息的。发出信息的一方将信息变成长长短短的闪光,然后在固定时间发送出去,那边的高塔看到了,就将闪光记录下来,然后再重复的发给下一站,这样就能相对比较快的将较为复杂的信息传递到遥远的地方。
在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中,爱德蒙·唐泰斯就是通过收买了一个信号员,让他有意通过这个系统,发出了假信息,从而导致了一场经济波动,并利用这个波动将自己的仇敌唐格拉尔弄破产的。
几乎和中一样,某个信号员被王党分子收买,将“波拿巴将军在意大利获得重大胜利,并已经领军北上,返回了法国”的消息,修改成了“拿破仑将军在意大利遭遇重大挫败,苏沃洛夫元帅率领大军越过阿尔卑斯山攻入法国”。
这个消息让巴黎的督政府成员顿时乱成一团。一些家伙甚至立刻就上了马车准备出逃。几个出逃的高官在路上被巡查人员认了出来,然后被愤怒的群众揪了回来。
这个出逃事件让督政府的威望几乎完全破产了。如果不是随后就传来了新的,更正了的消息,巴黎的人民几乎都要发动起义了。
《科学真理报》发出特刊,将波拿巴将军在意大利获得决定性胜利,并已经带领大军回到了法国,正在向北方赶来的消息到处免费散发。巴黎到处都响起了“波拿巴将军万岁”的喊声。
但就在巴黎人民因为这个好消息而欢欣鼓舞的时候,约瑟夫却被卡诺紧急召见。
“拉扎尔,发生什么事情了?”约瑟夫一看卡诺的脸色,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要命的事情了。
“约瑟夫,有一件事情,我必须交给你来处理了。”卡诺说。
“什么事情?”约瑟夫问道。
“儒贝尔又受伤了,现在还昏迷不醒……”卡诺回答道。
原来就在不久之前,在凡尔登附近发生的一场不大的试探性的战斗中,总喜欢往前沿跑的指挥官儒贝尔将军被一颗子弹击中受伤,已经不能继续指挥军队作战了。而他的副手莫罗将军此时还在卡托一线,而且因为当地的敌情和距离,他也无法赶到凡尔登来接替儒贝尔。于是在凡尔登的法军暂时就处于没有指挥官的状态了。
“活见鬼!”约瑟夫说,“拉扎尔,你打算怎么办?”
“现在只能让你先去接替儒贝尔,暂时担任凡尔登的法军总司令了。”卡诺说,“如今,我这里也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什么?”约瑟夫吓了一大跳,“我?真见鬼……我从来就没有指挥军队打过仗!”
“不,约瑟夫,你指挥过。你指挥过红军,而且在演习中多次教训过我们其他的将军。再说,我们这里,也已经没有什么有将军军衔的家伙了。如果贝尔蒂埃在,也许我还能让他上去顶一顶,但如今,也只有你了。”
“我事实上离开军队的指挥运作已经很久了。”
“但是军队中依旧都出都是你的传说。而且这些年,事实上是你在引领着军队的技术和战术的变革。”
“可是你说我一个技术人员,怎么就……”
“别可是了,如果有更合适的人,我也不想让你去。但是,包括我在内,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好了约瑟夫,你就不要谦虚了,战争部已经决定了,这个总司令就让你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