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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银光宛如闪电般射向那石缝,从里面狼狈的滚出一个女子。许是在这昆仑山上呆的太久,那女子的脸被冻得惨白,发丝上还有些冰晶,她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孟章君见状,抬手甩了个噬骨诀,便欲直接杀了她。
那女子许是觉察到了危险,连忙抬起头道:“我不是跟踪你们的!我只是想取些冰泉救命。”
细细的柳叶眉下是秋水般的眸子,此刻她抬头的样子仿佛是秋风中较弱的小白花,满眼委屈。
落凰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庞,连忙止住了孟章君的动作,诧异地问道:“鸾女?你需要冰泉救谁的命?”
看见落凰,鸾女有些难堪,她努力地站了起来,试图挽回些自己的尊严。
“三百万年前我中了炎火之毒,这些年一直无事,前几日反噬突然加重,我才来这昆仑山取些冰泉。我不占你们的便宜,这里有一片不死叶,跟你们交换。”鸾女努力让自己的话有气势些,可身处这寒冷的昆仑山,又被那样甩出来,鸾女觉得异常屈辱,不禁泪水盈盈。
落凰对鸾女有些了解,她一向娇娇弱弱的,没有什么仇人,不似自己树敌无数,怎么会无故中了炎火之毒,还生生地忍了三百万年?那滋味可不是一般承受得起的。落凰有些心软,可这冰泉在孟章君手里,以他的性子,倒是未必肯给。
“给她些冰泉吧。”落凰试着对孟章君说道。
自从鸾女拿出那片不死叶,孟章君便紧紧地盯着她有些出神,乍一听到落凰对话,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本以为还要费些口舌,没想到他竟这般轻易地便答应了。落凰狐疑地望着孟章君,见他有些心不在焉。
那鸾女见到孟章君点头,双目瞬间亮了起来。她期待的见到孟章君从袖口取出一个玉瓶放到自己手中,自己也连忙将一直装在心口锦袋中的不死叶拿了出来递给孟章君。
短暂的肌肤接触让鸾女心跳如雷,她看也不敢看孟章君一眼,苍白的脸颊染上了一丝绯红。孟章君却神色自若,取了那片不死叶递给落凰,一个闪身,带着落凰离开了,独留鸾女在原地痴痴的望着。
“没想到鸾女手中也有一片不死叶。”落凰把玩着手中似乎有些年头的不死叶。
“这鸾女是谁?你很熟?”
“不是吧!听小麒麟说她以前还参加过你举办的筵席,你完全没有印象?”
“不记得了。”
“说来她与我也算是有些渊源。她住在丹穴山旁边的山头,我们算是邻居,虽然不是很熟,但多少还是有些情谊在的。她自幼便是这般娇娇弱弱的,三百万年前倒确实有段时间不见了踪影,原来是中了炎火之毒。怎么突然对她的事这般关心?”以落凰对孟章君的了解,他一向不太管旁人的死活。
“我总要知道辛辛苦苦取的冰泉给了谁吧。”孟章君摸了摸落凰的头。
落凰有些恼怒地打开他的手,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染上了这般的喜好。落凰觉得他摸自己头的样子和安抚开明兽的样子差不多。
被落凰打掉了手,孟章君也不恼,他只是宠溺地望着落凰。
离开昆仑山后,落凰便以碰不得冰泉为由,打发孟章君回去酿昆仑觞去了。孟章君也不似往常一般非缠着落凰一起,而是爽快地走了。落凰看着孟章君的背影,对这般听话的他有些不适应。
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落凰决定先回丹穴山找着那棉花精灵带自己去容城。没有它带路,落凰还真无法确定自个儿能在那数不清的荒野中找到容城的位置。可还没到丹穴山,落凰便望见自个儿山头上祥云漂浮,紫光冲天。
到了丹穴山,落凰果然见到了紫微星君。他旁边站着三十六名仙婢举着高大的仪仗扇并成两排,身后立着两名金甲侍卫,看着很有气势。而自个儿山头的那些小精灵们也被他唬得自觉地站在下方,整整齐齐,一声不吭。这个场面,像极了人界帝王上朝的场面。
“紫微星君前来,是要给我个交待了吗?”落凰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走到紫微星君面前,变了把椅子,歪歪地坐了上去看着他问道。
紫微星君原本满面笑容的脸僵了僵。落凰这般不给他面子,让原本就忌惮落凰这些超脱三界的紫微星君更加恼怒。但他表面上还是如往日一般朝落凰行了行礼道:“确实查出来了。那四眼人脸的怪鸟名曰颙。他与神族土府星君相勾结,欺上瞒下,残害生灵。现那土府星君已发配幽冥司交由北阴神君处罚,只是这颙说来还是您羽国子民,我也不好越俎代庖,是以此次把它带来交由您处置。”
这颙是羽国子民?若真是这样,倒不好强逼他到父神冢前谢罪。如果九凤还在,她定会把这颙的八辈儿祖宗都扒得清清楚楚,只是落在落凰头上便有些抓瞎了。一来落凰确实很少关注羽国都事,一向都是交由青田翁和玄素处理。二来这羽国子民千千万,从来都是人人都知道她,她却不太可能认得他们每一个。像孟章君那样连别族之人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落凰实在是望尘莫及。
“那就多谢紫微星君替我找出败类。北阴神君处事一向公允,交给他处罚最是妥当。”
见落凰并未听懂自己的暗讽还顺道夸了下自己的老对手北阴神君,紫微星君觉得有些受内伤。眼前这个主儿嚣张跋扈惯了,在这三界从来都是横着走的,自个儿还是不在她这儿讨没趣儿了。他把颙交给落凰后便悻悻地走了。
那紫微星君走后,丹穴山的小精灵们都用无比崇拜的眼神望着落凰。神族的族长又如何?排场大又如何?见着自家的山主还不是得毕恭毕敬的。
落凰好笑地看着小精灵们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暗暗决定以后得锻炼锻炼它们的胆子了。那些小精灵们瞧见自家山主望着自个儿的笑容不知怎么有些滲人,便都纷纷告退。
“羽国的山水养不活你吗?”在小精灵们都散去后,落凰望着颙问道。
颙将头垂得低低的,不敢抬头看落凰一眼。
落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与他平视道:“我有这般可怕吗?”
颙连忙摇了摇头。
“那你为何会去吸人精魄?”
颙还是低着头不说话,只是呼吸却变得更轻了。
“火离让你这么做的?”
“她哪有资格,在我心里,只有您才是我们鸟族真正的王。”颙听到落凰的猜测,突然激动地抬起头,满脸仰慕。
“那是我曾告诉过你这种增长修为的方式?”
颙有些羞愧。
“与您无关,是我自己不争气,当年火离成为鸟族族长,我心里不服气,不愿看到她把我鸟族弄的乌烟瘴气,便离开了羽国。远离故土方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要想不被欺负只有变强大。
“所以你变强大的方式便是取人精魄?我落凰杀妖除魔无数,没想到有一天我自己的族人会出一个修魔的。”
“我愧对羽国,愧对鸟族,您灭了我的元神吧!有些时候也不知为何,我也控制不住自己。”
“修习哪里是这般容易的事,是没有任何捷径可以走的。你这般急功近利,终有一天会受到反噬。你现在先与我一道去被你祸害的地方归还那些无辜的精魄。”
颙自幼便崇拜落凰,对她的话无有不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