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暒歌以为,将此事说个清楚,反倒是一桩好事,也免得误了颜丽寻觅良人。
不想南疆继续沉浸在这忧虑自责中,故而转移了话题。
“我且问你,这千年间,我命无象时常去看你,给你送兰花酥,你为何如此狠心,都不曾回彤华宫看我一眼?”
想起暒歌千年不变的送兰花酥,南疆破涕为笑:“还说呢!我都快变成兰花酥了。”
见南疆语发娇嗔,暒歌反倒对兰花酥生出一份感恩来。
盼了许久,才盼来与南疆的情投意合,兰花酥,功不可没。
同样,痴盼了千万年的颜丽,却盼来那句“你是本君的妹妹,我是你的兄长”的锥心话。
无奈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却无心恋落花。
痴等苦盼能与自己日久生情的人,倒叫后来者居了上,对颜丽来说,这不公平。
痛心疾首的颜丽并未回她兀颜族,而是直接往宣尘宫方向飞去。
嫉恨难消,恨不得将南疆扔进苦海,受那蚀骨腐肉之苦,消失在这玄域大地。
被横刀夺爱的仇恨掌控,眼神里充斥着恶毒,再也看不到以往的温婉大方,端庄雅致。
片刻后,到宣尘宫门口的颜丽,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近到宫门口的侍卫身前,问了问旻玄是否在宫中,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进了宫。
一袭深紫华服的旻玄,正微低着头站在案台里,手执墨玉镶嵌的紫毫笔在专心的作画。
颜丽今日的到来,使旻玄感到有几分意外,几千万年来,颜丽来他宣尘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殿下。”
旻玄睨了一眼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颜丽:“你怎么来了?”说罢,微低着头端详画纸上的美人儿图。
眼睛红红的兀颜丽,近到案台边:“听说殿下昨日醉了酒,颜丽甚忧,特意过来探望殿下。”
“你去过彤华宫了?”旻玄头也未抬一下的淡淡问道。
“是的。”
说话间,颜丽斜了一眼那幅画作。
顿时心中怒火冲天,那鹅蛋小脸上仍是一副不气不恼的模样。
画上人绰约多姿,容貌惊人,栩栩如生的正是南疆。
“殿下,可是喜欢南疆?”
一旁伺候的繁星看了看颜丽,有几分埋怨颜丽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旻玄抬眼瞧了一眼颜丽,冷道:“还不够明显吗?”
有些发窘的颜丽笑了笑,早就听说,南疆回苦海的千年间,殿下若不在宫中,就是在苦海。
原以为,在殿下的弗边魅力,关怀备至下,南疆定会与殿下互生情意,也好断了君上的念想。
怎知,放着形单影只的殿下不要,非要与自己抢君上。
想到懊恼处,颜丽恨到紧咬了一下牙关,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贱人!”
“殿下可知,君上亦对南疆…”
旻玄的俊脸上略有不悦,截话道:“你今日来,就是为了与我谈论这个?”
暒歌对南疆有意,自己早已知道,颜丽的再次提醒,从某种意义来说,让旻玄有些难堪。
“殿下若对南疆一往情深,颜丽可助殿下一臂之力。”
旻玄冷笑了一声:“想必是为了你自己吧?”
“殿下既是晓得颜丽对君上千万年的倾慕,那颜丽也不必兜圈,只求殿下与颜丽都能得偿所愿。”
繁星略有些惊讶,颜丽倾慕君上千万年?
颜丽钟情暒歌一事,可是彤华宫上下,乃至猎桑国一些闲着没事干的大臣们都知道的事。
因此,哪家有小女的,无不紧盯尚未婚配的一国之君的情感动向。
以便为自家小女寻机登上后位,换取富贵权势。
于足不出宣尘宫的繁星来说,自是不曾听过颜丽与君上间的传言,这才有些吃惊罢了。
见旻玄瞧着画纸上的南疆,陷入了沉思,颜丽趁热打铁的继续道:“颜丽知道,殿下心系南疆,情不可谓不深,并不比我对君上的少,若殿下能与颜丽站在一边,我们四个人的情感归宿,都将是圆满的。”
兀颜丽的这番话有明显的教唆之意,旻玄自是听了出来的。
回首这千余年里,不断以探望之名,去接近南疆,明里暗里都与南疆表明过心意。
然,不管是自己的暗示,明示,南疆不是装聋作哑,就是以诙谐风趣的方式带过,从未正面回应。
一度认为,南疆生性慢热,只要给她时间,终有一天,会明白自己的情意。
可直到昨天,暒歌来宣尘宫接南疆,期间发生的种种……
旻玄已然明了,自己还未走进南疆的心。
即使是这样,也宁愿用正当手段与暒歌正面竞争,而非在背后使诡计赢得南疆的心。
旻玄轻拂了拂袖:“恐怕要叫你失望了,我虽对南疆一往情深,却不屑于阴谋诡计。”
兀颜丽瞥了一眼案上的画像,暗道:“只要能与暒歌在一起,耍些手段又如何?”
见旻玄不受自己怂恿,蛊惑,颜丽巧辩道:“殿下,这不是诡计,这只是捍卫我们所珍视的,不落入她人之手的一种法子。”
旻玄斜了一眼颜丽,若有所思的出了案台。
“我且问你一事,暒歌的玄术素来施展时是赤色,为何如今却成了黄色?”
颜丽还以为殿下是要答应与自己同一阵线,谁知竟问起暒歌的玄术,这离题也太远了点。
失望的颜丽,朝一侧度了两步:“黄色?这颜丽倒不曾留意过。”
“昨日他来宣尘宫,我见他幻为一缕黄色雾气走的。”
“许是君上的玄术,又精进了吧!”
旻玄似对暒歌玄术的颜色变化,很有兴趣。
究竟是哪类玄术的提升,致使原来的赤色,变成了如今黄灿灿的颜色?
思忖良久,似乎也只有玄术精进这一项能解自己的困惑。
转头瞧了一眼颜丽:“还有其它事?”
“殿下,颜丽方才说的法子,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还不甘心的颜丽,试图再说服旻玄为了南疆,她为了暒歌,两人达成同盟,各取所需,不是很好么?
旻玄神色立马不正,冷道:“退下!”
殿下即是不屑与自己联手,再说下去,也只是自讨没趣。
遂向旻玄行了礼,转身出了大殿。
在宣尘宫受了挫,反倒使颜丽又生一计。
走到宫门的颜丽,转头朝大殿里的旻玄瞧了一眼。
诡诈冰冷的眼神,似一把能杀人于无形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