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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在兰花面前掉眼泪的南疆,转身跑了出去……
白曼见此情形,假装吃惊道:“君上,这…她这是怎么了?”
当下白曼‘幸灾乐祸’的本性,使得她心生激动。
她的出现,不正是因南疆遭受的痛苦,甚至可以说是厄运,才促成了她的由来么?
倘若此次,南疆与暒歌间生了无法修复的隔阂,岂不又成全了白曼?
眼看南疆跑出了大殿,着急的暒歌抬袖一挥,案上装有犼符的红木盒子瞬间消失,匆匆出案台,就要去追南疆。
白曼见状,喊住暒歌:“君上,我了解南疆,她过一会就回来的,您无须去追她。”
暒歌勃然怒道:“住口!”随即幻为一缕黄色丝状雾气飞了出去。
这一声怒吼,吓得白曼花容失色。
作为南疆的妹妹,不去追南疆也就罢了。
如今还在这说出这无情意的风凉话来,怎不令暒歌气愤?
他早就察觉白曼与南疆,秉性截然不同。
白曼心思重,而南疆却是胸无城府,看谁都是朋友,都是好人。
若非她是南疆的妹妹,早将她撵出了彤华宫。
飞在虚空上的暒歌,与一路斑斓星云擦肩而过。
注视着彤华宫附近的一切,寻着南疆的身影。
寻了片刻,仍不见南疆的身影,心焦的暒歌懊悔不已:“你去了哪里?可是回了苦海?”说话间,已飞到彤华宫附近的彩带桥上空。
绚丽的云桥上除了两端依次排列的星尘桥栏,与云柱顶端的星云花尤其引人注意,就是不见南疆人影。
心急如焚的暒歌一个转身,向苦海方向飞去,途经一路壮观奇幻的螺旋星云,现身在南苑雅致整洁的正厅中。
原木色的茶台上,由藤蔓编织而成的花瓶里,插着几支因久日未换,而变成了深褐色的干花。
暒歌拂袖伸出修长的手指,抚了抚了那褐色的干花瓣:“你没回苦海?”轻轻触到的干花,掉落了一瓣在茶几上。
瞧着茶台上那一瓣干枯花瓣,暒歌神色黯然了,愈加自责不该对南疆发脾气。
暒歌猛地一惊,似想起什么来,疾步出了南苑正厅,朝一处曲径通幽的小道走了去,这是要去南疆平素打坐修炼的后花园。
匆匆穿过奇花异草作栅栏的曲径小道,来到一地宽阔碧翠的花园里。
放眼望去,南疆正玉立于茵茵草地的花栅边上,身姿窈窕,青丝及腰的背影,透着无尽的清寂,难过。
眼下见到南疆,暒歌心里一喜,可瞧着这孤单清冷的背影,暒歌顿感心痛。
忽然明白了南疆为何热忱于交朋识友一事,恨不能与整个玄域的人都认识。
人人羡慕的长生不灭,也注定了南疆经年的孤寂清冷。
她的善良真诚,终究因她的惊人容貌引来同性相斥,与她划清界限。
她一介女子,又不可广结异性为友,毕竟人言可畏。
这也许就是,她为何能与彤华宫上下的小娥们如此亲近。
为何小心翼翼,不愿开罪身边任何一个人,也不愿暒歌如此。
暒歌近去南疆身后,轻声喊道:“南疆。”
这磁性好听的声音猝然传来,栅栏边郁郁不乐的南疆愣了愣,明知是暒歌在唤她,她就是不作声,心里还很委屈。
见南疆默不作声,暒歌自知有错在先,他心里已经后悔至极:“南疆,我不该那样对你说话。”
南疆依然保持缄默,暒歌近去南疆旁边,从她的侧脸上看去,见她神色怅怅,大有一副不理暒歌到底的架势。
“是我狭隘了,在你问白曼时,我心里陡然生出莫名之感,那感觉虽然短暂,却来势汹汹,叫我难以接受,这才说了让你难过的话。”
暒歌此番恳切言词,令南疆的心似糖果遇见了丙火,软化了。
却还是看也不看暒歌一眼的冷淡道:“什么感觉?”
“我以为,在你的心里,我不重要,你才将我往别人身边推去。”
南疆终是没骨气的继续生暒歌的气,侧身看着暒歌:“别人身边?是何人?”
见南疆这粗枝大叶,无半点心思的模样,暒歌不忍说予她知是白曼,恐怀了她们姐妹间的情意,暗道:“罢了,往后注意我自己的言行就好。”随即轻叹了一声:“没别人,这只是我的感受。”
南疆轻拂了拂袖,向碧绿草地中央走了去,暒歌见状,也跟了上去。
“兰花,若是往后,你想去别人身边,我不会阻拦你的。”
那种不够重视他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尽快跟上两步,握起南疆的手:“这鸿濛大地上,各色胭脂粉黛,唯有你南疆,才是我暒歌想要的。”
南疆微微皱眉:“胭脂粉黛?你还真想去别人身边啊?”说罢,脸上泛起一抹笑意,这捉弄起暒歌来,心里一点也不生气了,继续道:“你要敢去别人身边,我就……”
“你就如何?”
南疆撇了撇嘴,叹道:“唉,这死又死不了,只能亿万斯年的带着痛苦的回忆,悲惨凄凉的去看尽这鸿濛沧桑了。”
南疆这番看似自嘲的话,触到暒歌的心尖儿,光光是想象南疆独自一人去看尽这濛濛玄域的沧桑变化,就觉难过。
随即将南疆拥在怀里,在她耳畔低语道:“我会与你携手,去看尽这鸿濛沧桑的变迁。也让这无垠鸿濛,见证你我的并蒂情意,亘古不变。”
这番哄人的甜言蜜语,从暒歌嘴里说出来,叫人怀疑却偏要信以为真:“原来,甜言蜜语真的很好听,尽管你是哄我的,但我还是很感动。”
“我不会哄人,这是我的真心话。”
“那我姑且将你这情话收下吧!”南疆退出了暒歌的怀里,脸颊有些滚烫,不好意思的往一侧走了几步:“那你往后不要随意开罪于人,可好?”
“嗯,此事,往后我都听你的。”
“那就好,省得我次次都去为你开罪的人赔不是,虽然你贵为君上,没有你不敢得罪之人,但我以为,这样不好。”语毕,与暒歌朝那曲径小道走去,到了南苑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