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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得倒快。”
何与陈没有再追，料想莫琛是以某种遁术逃离，而神通法术这一块是何与陈的短板。
今天这寥寥几招的交手，也让何与陈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一是缺乏有效的对敌手段，一身修为无法充分发挥，以至于筑基期的修士都能在他的手底下逃脱。当然这其中也有何与陈想要练练手，没有发挥出全力的缘故。
二则是战斗经验严重不足，在面对莫琛的诸多手段时，无法第一时间进行有效的应对。
“得赶快参悟《九歌剑经》，另外也不能再闭门造车了，有空多去紫铜山找宋真人他们切磋切磋。”
何与陈看向莫琛“金蝉脱壳”后留下的那具纸人。
纸人没有了真气支撑，迅速变作巴掌大小，软趴趴地从衣服里滑了出来。何与陈研究了一阵，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随手将纸人揣在了兜里，转而拎起了莫琛的衣裤。
大衣里面塞满了手机、钱包，都是莫琛作案留下的赃物。而在牛仔裤的口袋里，何与陈却找到了一本小册子。
册子的封页无字，内里则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何与陈浏览了一遍，心中暗喜：“《入冥游》？这册子上记载是一门遁术，还真是瞌睡来了遇到枕头。”
只不过何与陈还赶时间去医院探望赵教授，只是简单看了两遍就将这册《入冥游》收入了文昌令中。
他从莫琛盗来的众多手机中随意取出一张电话卡，塞入自己的手机内，拨通了报警电话。何与陈捏着鼻子，将这些脏物的所在之处告诉了警察，也不理会电话那边的追问，赶紧把手机挂断。
处理好了脏物，何与陈这才拎着买给赵教授的保健品，一跃跳上巷子一侧的房顶，避着巷外的监控离开了现场。
这些东西如果只是寻常窃贼所盗，何与陈大可以正大光明地举报，做个见义勇为的好青年。可一旦涉及了修真者，何与陈为免暴露身份，也只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重新搭上地铁来到西林市中心医院，何与陈走进住院部，问过护士后顺利找到了赵教授的独立病房。
何与陈敲了敲门，一个两鬓微白，带着眼镜，披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开了门。
这中年男人的衣物熨帖笔挺，身上透露着一股儒雅的气质，相貌跟赵教授有几分相似。但他的头发却有些蓬乱，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上带着淡淡的倦意，蹙起的双眉和微微失焦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忧心忡忡。
何与陈早听说过，赵教授的儿子是西林市名气很响的一位医生，叫赵同启，想来便是眼前这位了。
赵同启看何与陈眼生，冲着他勉强笑了笑：“小伙子，你找谁？”
何与陈：“是赵医生吗？您好，我是赵教授的学生，听说赵老病了，我代表同学们来看看赵老。”
“原来是父亲的学生，”赵同启连忙让开了条道，又摘下眼镜揉了揉干涩的眼镜，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多谢，你们有心了。”
何与陈冲着赵同启点了点头，走进病房。
素白的病房被阳光照得有些刺眼，赵教授正躺在病床上。只几日不见，赵老竟眼见地瘦了不少，整个人更显老态。病床旁的铁架上挂着一瓶点滴，赵老正盯着瓶子里一滴滴落下的药液发呆。
何与陈将保健品放在床头柜上：“赵老，我是小何，我代表同学们过来看看您。”
赵老缓缓回过头来，见到何与陈脸上顿时泛出了几分神采：“是小何啊，我没在的这几天，你们的学业没落下吧？你回去告诉陆老师，让她帮忙监督着你们的功课。你们这些大学生啊，我是知道的，懒散惯了，都是以前高中学习太苦，一松下来就收不回来了。但你们都是好孩子，逼一逼，多学点，以后是都能有个好前途的，可惜我这身子骨不争气了……还有你，你这次选拔考试拿了第一名，这很好，但是千万不要骄傲，争取在省里的竞赛上拿到好成绩……”
何与陈心中一酸，强笑道：“哪里需要陆老师监督？这不马上快期末了，我们都等着您回去给我们出考题呢。”
赵老摆了摆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他的手也枯瘦了，筋骨根根凸起，清晰可见。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同启说是胃出血，没什么大碍，但我明显感觉力不从心了。”
许是一次说了太多话，病体又很是虚弱，赵老低着头缓了好一阵，何与陈跟赵同启连忙扶他躺下。
赵老继续道：“还想把你们这批送毕业再退休……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赵同启连忙安慰：“爸，就是普通的胃出血，没什么大碍的，过一阵就能出院了。”
赵老：“别拿你爹当傻子，要真没什么事情，你这个大忙人能一有空就往我这儿跑？”
赵同启苦笑：“我是担心您，您年纪大了，生怕有什么意外。”
赵老徐徐叹了口气：“是啊，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爸……”
话未说完，病房的门又被人敲开，一个年轻的护士急匆匆地走进了病房：“赵医生，您得空吗？23号床的病人闹着要见您。”
赵同启：“怎么了？23号床我不是请张医生帮忙盯着吗？怎么回事？”
护士为难道：“您知道的，23号床的病人是专门从旁市来咱们医院就诊的，就是冲着您的名头。病人病情又重，这两天没见到您，心里很不踏实。”
“爸，我……”赵同启看着赵老欲言又止。
赵教授立马瞪起双眼：“还赖在我这儿干什么？赶紧去啊！你不用担心我，小何在这儿，你妈出去买东西，一会儿也该回来了。没了你，你爹我还死不了。”
“爸，您这说的哪儿的话，别动气，我这就去。”
赵同启又看向何与陈：“同学，真不好意思，这边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赵老：“搞不定你的病人，就别回来！”
赵同启苦笑，何与陈道：“赵医生放心去吧，这里有我照看着。”
“哎。”
赵同启应了一声，带着护士离开了病房。
目送着赵医生离开后，何与陈伸手摸了摸衣袋中的中瘟令。
史文业送给他中瘟令时，曾介绍中瘟令有散布瘟毒和祛病避瘟的功效。散布瘟毒何与陈早在对付青狐和王富龟的时候体验过了，威力很是不俗，而祛病避瘟他却还没有试过。
何与陈一边跟赵老唠嗑，一边催动中瘟令，眼前所见立刻产生了变化。
阳光、墙壁、病床等依旧如故，但他所看到的赵老的身体，却变得透明起来。
赵老的身体里，各个器官腑脏都散发着不同的光芒，有些发出莹莹红光，如红玛瑙般璀璨，这是气血旺盛，器官健康的表现。有些则红光内敛，枯如槁木，这是气血衰败，器官退化的表现。经络之中有红光汇聚呈暗紫色，这是经脉不畅，气血淤积的表现。
而在赵老的胃部以及小部分的肝脏肾脏上，则弥散着一股浓郁的黑雾。
何与陈心中一紧。
这黑雾代表了赵老患的绝不是普通的胃出血，这分明就是胃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