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苏家
苏婉自昨夜回去之后,一整天都没有出门,赵诵请了胡太医正在给苏婉瞧病。
胡太医诊了脉象之后道:“小娘子体内的余毒已清,已无大碍,只需吃个进补的方子即可。”
“有劳胡先生了。”
胡太医说完,开了一副药方,赵诵立马让人拿下去抓药去了。
今日赵诵请了一日假,贾似道那边直接应允了。
贾似道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丁府私藏龙袍这件事是真的!
赵诵很是疑惑,为何那女子会将私藏龙袍这件事透露给李怀恩?
虽说之前,他也听女子说来与那丁大全有仇,但这件事情实在是来的蹊跷与巧合,不得不让人怀疑。
赵诵总觉得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正在搅乱临安城的局势。
赵诵不知这样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从现在看来,至少帮了他的忙。
赵诵已经派了飞雀下去调查那个女子,相信很快就会得到他的答案。
过了一会儿,苏潜来了,面色有些急迫。他刚从余杭县赶过来,余杭县那边的春稻刚刚插完秧,在回来的半路上听说苏婉被丁寿翁被抓之事,急匆匆地往家赶去,此时衣服都来不及换,脸都来不及洗,一进屋就道:“婉儿,我的宝贝女儿你怎么了?那丁寿翁把你怎么样了?”
“爹爹,女儿好好的,没什么事,那丁寿翁伤不了我的,婉儿让爹爹担心了。”苏婉原本是不想将这件事情告诉给苏潜的,可没想到还是瞒不过苏潜。
“那丁寿翁在哪里?我派人去杀了他!”
“爹爹。”苏婉听了,气得笑了起来,“那丁寿翁可是丁大全的儿子,爹爹气糊涂了。”
“爹爹,会给婉儿主持公道的。”只是那丁寿翁还活得好好的,让苏潜很是愤怒。
丁府势大,丁大全还是权倾朝野的右相,不过即便丁寿翁有个右相的爹,他也不怕。
苏潜唤来了得力助手,将事情就交给那人去办。另外一头,又通知了那个人。心里道,“你总不能眼睁睁看你女儿受伤害吧。”
苏潜吩咐完后,看到赵诵站着,忽然感觉不好意思,“明朗,有事就先回去吧,婉儿这边我来照顾。”
赵诵道:“岳丈大人,今日我请了一日假,婉儿就由我来照顾,岳丈大人就先去忙自己的事情。”
“也好。”苏潜很是欣慰,心里想着年轻人是该多会面,转而要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明朗,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说!”
赵诵坐在床头,看着苏婉,“岳丈大人直接就说好了。”
苏潜有些为难地看着赵诵,“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见苏潜要说的事情十分神秘,赵诵知道这事十分重要,对躺在床上的苏婉道:“婉儿,我有事先出去了。”
“赵大哥有事,就先去忙吧,待会儿让银黄来好了。”
话刚说完,银黄端了熬好的药进来了,见苏潜和赵诵都在,忙请了安,然后端着药给苏婉喝。
赵诵离开房间与苏潜出去了,到了听潮亭内。
此刻听潮亭两侧的柳树开始抽出嫩绿的小芽,湖上飞来了春燕,春燕衔着泥巴草叶,飞到听潮亭内开始筑巢。
望着春色,苏潜开始道:“明朗,最近一段时间你是不是觉得暗中有一双手在操控着临安的局势。”
赵诵狐疑地点点头,没想到苏潜叫他出去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正是,这事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苏潜正色道:“你猜的没错,确实如此,和飞雀一样,但又不同。”
赵诵很想知道答案,于是忙说:“岳丈大人请说。”
“其实这件事情我本来是不想这么早就告诉你的,但你现在已经让飞雀调查了,那我觉得还是现在告诉你好了,只是这件事情,你万万不可告诉婉儿,否则婉儿是会怪我的。”苏潜说完,松了口气,但神色显得忧愁。
赵诵不明白苏潜说的,为何不能告诉婉儿,但见到苏潜恳切的目光朝他看来,赵诵知道苏潜也是无奈之举,否则早就告诉他了。
接着苏潜道:“实际上婉儿的生母还活着。”
“什么?”赵诵听了苏潜的话,顿时惊诧起来,怎么也没想到苏潜要说的竟然是此事,难怪婉儿听了之后要怪苏潜,即便是赵诵听到婉儿的生母还活着,也要怪苏潜,这种事情为何不在婉儿小的时候告诉她。
而且婉儿一直以为她的生母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这么多年以来,婉儿一直都没有体会到应得的母爱,作为子女,那是十分渴望得到的。
但......
苏潜无奈道:“当年的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你也应该知道婉儿的生母爱慕之人正是主公。”
这件事情赵诵早就听爹爹赵竑说起过,只是赵竑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赵诵的母亲叶轻眉。
“这事爹爹说起过。”赵诵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惊讶,然后注意到苏潜今日的措辞与用意,明白了过来,“岳丈是指,背后之人就是苏婉的生母。”
苏潜看了一眼赵诵,点点头道:“婉儿的娘是白莲宗的宗主。”
赵诵骇然,看着苏潜道:“什么,婉儿的娘是白莲宗的宗主?”白莲宗,那在宋代不还是民间的结社么,可不是后世元明清时代的白莲教。
苏潜继续道:“没错,的确是白莲宗,而白莲宗也算是一支势力,不过是掌握在婉儿的娘手中的。”
赵诵反问:“那白莲宗可是对我们有利?”
苏潜道:“放心,白莲宗教徒禁食葱、乳,严守护生之戒,不杀生、不饮酒,以匡正人间大义、铲除朝廷奸佞为重任,对主公大业有助!”
赵诵道:“那就好,我还以为会对爹爹的大业有阻碍。”
苏潜千叮咛万嘱咐赵诵,“不过,这件事情却是不能告诉婉儿,暂时还不可以,我也不知该怎么告诉婉儿。”
“不过婉儿迟早是会知道的,我们瞒着她实为不智,但突然告诉婉儿,又怕她受不了,毕竟岳丈都瞒了她这么多年,就算换了我也是如此,不过这种事情得找个时机。”
“这事是我糊涂了。”苏潜十分自责。
“岳丈不必自责。”赵诵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该怎么告诉苏婉,看着听潮亭外的飞燕,赵诵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