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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有一股浓重的麦香味,确切的讲更像是糟糠的味道,没有任何的青葱之意。
在这种味道的刺激下,羽儿连连打着喷嚏。
奶奶的屋子结构与小伯的屋子类似,土砖铺就而成的地皮夜间多少会有些潮气。
芷沫睡的房间在左侧,也是奶奶房间,与门厅只有一墙之隔。
芷沫听到声音便知道是羽儿回来了。
羽儿一边打着喷嚏,一边酿酿跄跄的弯着腰,走进芷沫房中,扶着左侧门沿,这才算把芷沫看得清晰。
对视中,芷沫对羽儿的特别越发的动容,与她想象里的模样还要完美。
仿若他们二人就是两束多原色的曙光,光色可在交汇里成白,合而为一,毫无隔阂。
又仿若二人都散发着各自的灵气,一阴一阳,纯润互补,天衣无缝。
芷沫隐藏着心中的暗喜,佯装镇定的问:
“你怎么了?”却难掩内心的喜悦之情。
“你闻不到这屋子里的怪味么?”羽儿捏着鼻子道。
“闻不到呀,我从小就闻不到任何味道,奶奶一直在帮我治疗,现在也是时好时坏。嘻嘻。”芷沫说的轻巧,说罢还抬头向羽儿呲了呲牙齿,做以微笑。
芷沫习惯了胆怯和战战兢兢的生活。
她从未想过可以有个人让自己情不自禁的充满着安全感。
而如今,于她而言,羽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在羽儿面前,也只有在羽儿面前时,她才可以忘却四周环境带给她的危机感,那种与生俱来的危机感。
可羽儿并不知道她的经历,羽儿只会觉得她像个任性的刁蛮公主。活泼可爱,栩栩如生,灵气逼人。
“竟会如此神奇?我再想想我一定在哪里听说过你!”羽儿始终捏着鼻子,声音几乎都是用鼻子发出来的。
屋子的糟糠之气,让羽儿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一口气用尽又连忙探出头到门外再吸一口。
然后又捏着鼻子,呆呆的站在芷沫床前,尽力的回忆着过去的一切。一边回忆,一边时不时的皱着眉头向下瞥着芷沫,甚是滑稽。
芷沫正寝危坐于床,盖在腿上的被子已经有些发潮,但好在芷沫灵气逼人,身体没有受潮气影响,她就这么看着不再言语的羽儿,满意的微笑着,像在欣赏一个自己梦寐以求东西。
窗外的月光透过白色雨布洒在芷沫的床上,寒气在雨布上渗出水珠,又淅沥沥的流淌而下使其变模糊。
二人在房中陷入了沉寂,芷沫道没觉得有什么,只感觉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羽儿却越来越觉得尴尬,加上憋下的一口气很快就要用完了,便只好松了手,也松了口。
“好吧,好吧,我确实不知道你是谁呢,好像记不得了,你告诉我吧!”羽儿喘着粗气问道。也不在乎了这满屋子的糟糠之气。
芷沫听罢,温柔道:“好吧,我是奶奶的孙女,小沫的姐姐,你可以叫我芷沫!名字是爹爹给我起的!”
这时,窗户上的雨布忽然又开始啪嗒啪嗒的拍打起来。
温度的骤降,难免引起空气流动,大风四起。
二人望着窗户呆滞了下,便没再在意,羽儿又继续问道:
“爹爹?你爹是谁啊?小伯么?”
芷沫尴尬的摇摇头道:“额——不是~”
“难道是小沫的大伯?”
“不是~”
“什么?你不会是小沫的孪生姐姐吧?我说你们怎么这么像!”
“才不是呢!”
问着问着,羽儿便情不自禁的就走到了芷沫床边做下,与芷沫距离更近了,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羽儿无话可说,沉默了下又补充道:“那我就不懂了,你自己不是说你是小沫的姐姐,奶奶的孙女的么?”
“是!没错,这是奶奶说的!”
“不懂?那……”羽儿困惑的像要刨根究底般,急忙的甩出自己的疑问,只是话未说完,就被芷沫打断道:
“嘘,别这么大声,这是奶奶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呢,除了我和奶奶只有你知道哦~”
芷沫的手指放在了羽儿的唇间,下意识的一个动作,主旨了二人的继续交谈。
二人就这么对视起来,芷沫顿时心跳加速,脸色通红,羽儿觉得很奇怪,这明明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却莫名有一股少女的气息。
……
羽儿:“好啦,天不早了,要不,早点睡吧?”
芷沫:“我饿了。”
……
芷沫日不出户,奶奶的房间除了没大没小的梨落外基本没人会私自进出,芷沫的存在对于大家而言,也只是个存在而已,小伯和婶婶也不例外。
直至今日小伯和婶婶都以为芷沫只是个奶奶收养的孙女,并认了干女儿,却不知道那就是亲生女儿,曾被他们丢弃在野外的女儿。
当然,芷沫也不知道。实际上除了芷沫自己已经记不清楚的记忆以外,根本没人知道。就连奶奶也只是有一定把握的猜测罢了。
只是,如此奶奶对芷沫就难免有一丝溺爱,只要芷沫想要的,奶奶都会尽力满足。
“可是这么晚了,还有东西吃么?”
“恩!呐,那里面有些土豆和鸡蛋,你给我煮个鸡蛋和土豆吧,好不好?”芷沫指着旁边被草皮裹出的粮仓道。
羽儿扭头便看到了麦子上摊洒的土豆与鸡蛋,微笑道:“恩,好”。
“昂,灶房在出门左侧,你应该知道吧?”
“恩,知道”
“别忘了要悄悄的哦,别吵醒伯伯和婶婶,奶奶在家的时候经常这样给我做饭呢。”
羽儿有多久没有吃过鸡蛋了呢,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整个孑域鸡蛋是非常稀少和珍贵的。
除了个别的家户还有几只鸡可以生蛋外,再也没有第二种来源。很多家庭都会尽可能把鸡蛋留下来进行孵化,毕竟来日方长。
芷沫自然不知这鸡蛋的珍贵之处,但奶奶一定是知道的。
奶奶对芷沫偏爱至此,羽儿竟莫名有些提小沫打抱不平起来。
要知道小沫在奶奶的面前可是连想妈妈的情绪都不能发泄的。
孑域的大风,着实让羽儿惊了一跳,羽儿前脚刚迈出门去,便感受到了强大的风力,他小心的握着手中的鸡蛋和土豆,把剑放在了屋内,出门后又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走近厨房。
生火,上水。
羽儿把鸡蛋和土豆放到锅里后,就在造房里,锅台前,烧起了锅。
火星”啪嗒啪嗒”的响着,温热的光拍打在羽儿的脸上,羽儿顿时暖和了许多。
羽儿的轮廓在火光里清晰可见,眉宇间的英气也不曾减少半分,只是多出的一点点褶皱却难掩愁容。
沉默的羽儿总是这样,特别是在一个人的时候,他已经习惯了骤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