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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下,夕阳的余晖,朦胧地包裹着无边的坟墓地。
悬崖底,墓地南接崖壁,北临布鲁托迷海域,东西漫无边际…这又是一个世界遗忘了的天涯一角。
这里的光线很暗,常年如此,在孑域北迁以前便已经存在许久。是一个极其古老的地域了,地域也如同地狱。
残尸,枯藤,老树,昏鸦,断楫.....点缀着整个世界。
最北侧的海岸沙滩上常年飘荡着贝壳,鱼骨,各色垃圾等。
有些新鲜的尸体甚至还泛着尸臭。尸臭味在微微浮动的海陆风里飘荡。
这里的生物会觉得这些味道是香的。好像这是他们的芳香烃,是他们的苯类化合物似的。
这里也是战争的弃儿,是尸体的归宿。
新的战争开始了,崖底便又给尸体注入了许多新鲜的血液。
尸横遍野:
落日余晖,霞光渐没。
崖低的夜要比孑域里来的更早些,每当夜幕降临时,一切又会归于平静……
“咕咕——咕咕咕——”
远处的坟墓堆里:
霉树枝上站了群禽鸟,传来一阵阵凄清的鸣叫。
惊醒了趴在地上的芷潼。
芷潼逐渐的睁开了眼睛。
发现什么也看不见,脑袋还有点懵。
只觉自己正趴在一个肉嘟嘟的东西上,眼睛被一块黑布挡住了。想抬手把黑布拿开,却发现手不听使唤了。
他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脚也动不了了。
“可恶,爹爹又把我骨头打断了。”芷潼想着,同时扭了下脖子。
“咔嚓——”
一阵生疼。
“完了,脖子也扭了,黑布还没掉。”芷潼洒脱的自言自语。
“啪——”
这时只觉头顶有东西落到了自己头上。
“啪——”
又落到鼻子上,凉凉的。
芷潼蹙眉、吸鼻闻了闻:
没什么味道。
可同时,却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口渴的芷潼于是舌头伸了出来舔了舔:
“——呸”
这个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异鸟的粪味儿!”
“等等,异鸟?那不是只有在墓地里才会出现的禽兽么,怎会在我头顶?
血腥?爹爹平日训练我,不是在自家帐篷后院么?哪来的血腥?”虽说自己懒惰不堪,爹爹常常在自己熟睡之时将自己错骨修炼。
可是,绝不至于把自己丢到荒郊野外去吧?
好歹也是个部落统领的独生子不是?
芷潼觉得不对劲了,努力回忆:
“昨天晚上,还在萤火虫谭中偷看师姐洗澡来着,然后…然后…”
“糟糕了,妹妹呢?”“妹妹,妹妹......”芷潼趴在地上,用尽仅有的气力,奋力的叫喊着,就像一个频死的鲸,呼哧呼哧的冒着肺气,却始终发不出多少声响。
芷潼似乎忘记了自己在孑域里的故事,奇怪的是他又记起了自己进入孑域以前的事了。
芷潼尽力的聚集着瞳孔,透过黑布往外看。
没有任何瑕疵的黑,让他确定了:
这是深夜。
可这到底是哪儿呢?
身体动弹不得的芷潼,大脑开始兴奋的活跃起来。
“据他了解异鸟应当是在墓地才会出现,因为那里往往会有被草草丢弃的尸体。
那可是它们的美餐,特别…”想到这,芷潼慌了。“特别是半死不活,皮腥肉嫩的躯体…”
芷潼发出着鼻音,吸了吸自己的鼻子:“*——”朝身体尽力的闻了闻…于是,皮腥肉嫩,就对号入座了。
“扑棱——”
然后便听到了头顶的异鸟拍打臂膀的声音。
声音越逼越近。
芷潼情急之中,竟第一次使出了意念术。
已觉意念出窍,可是身体却始终动弹不得。
他开始懊悔起来:
“为什么当初不努力修炼意念,如若自己再多出两层意念术的能力,自力更生接筋错骨也绝非难事啊。”
如今只有三层的意念术,出了窍除了能观察方圆半里地的景色外,也别无他用:
左右延绵不绝直到尽头的尸体映入意念之下,前方竟是一面直指天涯的断崖壁。
芷潼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意念术竟有透视黑夜的能力,很是不错。”
同时也被漫无边际的尸体吓得够呛。
于是望了望头顶的墓地异鸟,滑稽道:
“尸体这么多,你们,不至于光挑着我吃了吧?”
可是异鸟并不领情,扑打着翅膀,黑压压的一片一同往芷潼靠了过来。
芷潼意念抬头望着异鸟手舞足蹈道:“喂喂…不能吃我啊……”然而意念这东西,无影无形,无声无色,一切的动作和嚎叫都是自己的意淫而已。
长的再帅也只是在意淫里孤芳自赏罢了。
空有意念,确只能眼看着这么些墓地异鸟们一口一口的啄食着眼下的身体。
自己却毫无痛处,想着:
“意念术到底是啥?为何爹爹总帮我练它,却又说我意念不足?无法使用?”
第一次用出意念术的他,才对此术有了好奇之心。
不久,脚下那些黑压压的一片翅膀,鼓动着膀子,越过芷潼的意念直飞冲天,消失在了边际里。
“咦,我的身体怎么没事儿?”芷潼低头看到自己完好无缺的身体惊讶道,同时身体下的肉体已经变成了骨架,坍塌在芷潼身下。他同时又看了看四周:
残尸、骨架、血迹、盔甲、旗帜…映入眼帘。“等等,那旗是…是…”
意念也惊愕了下,定格原地,又凝视着附近残尸上的衣物:
自言自语:“这尸体们的穿着也这么熟悉呢”
每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看师姐的他,对部落里的部众和旗帜印象不是太深。
迟迟想不起来。
这时,远处高空突然闪了一道闪电。
“轰隆——”
随后便是一声雷鸣。
“哗啦啦——”
雨就这么没有征兆的倾盆而下了。
意念消失,回到了芷潼体内。
随之而来的又是芷潼久久的昏迷。经过一夜风雨的洗礼,芷潼的脸干净了许多。
清秀的五官轮廓分明、红唇齿白、气宇轩昂,竟忽然之间觉得与孑域里的芷潼判若两人。
只是这似乎不太像一个草原里长大的孩子。
而此时,他正在一个匆忙赶路的马车上依旧昏迷,身边还坐了两个女子。期中一个便是芷茹。驾车的是一个神秘的老头。
马车轮子碾压着凹凸不平的马路,沿着崖壁向北一路疾驰。
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强烈的颠簸惊醒了车上的芷潼。
芷潼头朝北脸朝上躺着,“duang——duang”的后脑勺不断撞击着马车的木板子。
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