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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潼自己在凄冷的牢房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别人的牢狱之灾总伴随着恶与逆。要么作恶多端,要么忤逆叛上。
当然这里的别人,也不例外。唯一例外的便是他自己。
“喂!到底有没有人啊……”
芷潼不知道这样叫了多久,若不是嗓子哑了,有些疼痛,他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可牢笼外的狱卒却是看不过去了。
“你小子能不能安分点?到了这里没个一年半载的你还想出去?看看吧,你对面的,你旁边的,仔细看看,知道他们在这里待多久了么?”
芷潼对这旁边的犯人道是没怎么在意,这么一说,他倒是好奇起来,难不成这里只有他一个新来的不成?
想着想着,好奇心便难以自控,连忙趴在墙边对邻旁的牢房唤到:
“喂,喂,有人么?听得到么?”
芷潼说罢,便不再发生,脸蛋紧紧的贴在墙壁上听着动静,生怕错过哪怕一丁点的声响。
“呲——啦——啪嗒啪嗒——”
只听到房中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摩擦声,估摸着是锁链和草鞋摩擦地板的声音。
良久后又听到:
“什么事啊?你小子,可是真能叫啊,啊,我这人睡觉从来不会被吵醒,怎么你一来我就睡不安生了呢?恩?”沙哑低沉的声音,时不时便会加重一个音调,但口气里又颇显滑稽,芷潼体会不出一点恶意。
这让芷潼又惊又喜,迫不及待的想了解这个男子更多。
“嘿,你好,我叫芷潼,你呢?你在这被关了很久了么?很高兴认识你!”
“恩?瓜娃子,谁认识你?你高兴的怪早里,俺可不想跟你交朋友!”
“嘿嘿,别这么着急下决定嘛,我这里有好东西可以送给你呢,当做见面礼怎么样?”
“哦?不瞒你说,这外面的世界,老夫是已经好几十年没有见过咯,啥东西?不妨拿出来给我瞅瞅?”
“是吧,我就知道,你要也可以,先答应我个条件!”
“啥条件?快说”
“跟我交朋友呗,还能有啥!可行?”
“这有什么,自然可行,赶紧让老夫看看你都从外面带了啥东西?”
“你把手从外面伸过来,我递给你。”
芷潼口直心快,他哪里有什么东西可以送呢,可话说出口,又总要做到,于是便开始在身上上下摸索起来。
来来回回的也不知道摸了多久,意外的是,他竟然真的在怀中的贴身衣物里摸出了一个块状的玉佩。
那是孓目的父亲在带他参加葬礼的前一天晚上,偷偷放进去的。
至今他才发现。
这是一块挺普通的玉佩,但对于孓目而言却意义非凡,因为这本是属于孓目的,小沫大伯为什么会把他放在芷潼身上,没人知道。
或许,在域建明心里,已经把芷潼当做他的亲生儿子了吧。。
芷潼并不认识这个玉佩,便在惊喜中,把玉佩拿了出来,递给了狱友。
芷潼见狱友的手苍老务必,皱纹满布,手背上的皮肤还长满了粗长的体毛,他大概能判断出此人的年纪了。不由得又落寞起来。
“唉,难道,你们真的在这里被关了几十年了么?那,那我岂不是真的出不去了”
芷潼喃喃自语后便没了话题。
可奇怪的是,那狱友的手却一直呆放在那,始终一动不动。
“小子,你这,你这玉佩从哪儿来的?”
“不瞒你说,其实我不知道,怎么了?它是不是很珍贵?没关系。送给你了。不用客气。”芷潼满不在乎的回复,而后又垂头丧气起来。
那老狱友缓缓的把手收了回去。只见他又从自己怀里也拿出了一个玉佩,与芷潼的几乎一模一样……
那玉佩是小沫爷爷给小沫大伯的,小伯也有一块。这是小沫爷爷按照自己从小佩戴的玉佩复制出来的。
“这是,域民的玉佩……”老狱友看了半天,喃喃自语,眼神深邃,若有所思。
他是域民的大哥,域龙。没想到当年丢下域民出来,没多久便被抓到了这里。
并再也没有出去。
”喂,小子,你说实话,这玉佩你到底从哪儿弄的?”
“恩?我不是说了么!我真的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我的,我都没见过,送给你啦!现在就是你的了!”芷潼有些不耐烦,他一想到自己可能要永远被关在这里,就再也提不起力气了。
域龙只好做罢,拖拉着锁链回到了墙角。
有那么一刻,他有一丝丝的欲望和直觉,想着自己也许有机会可以出去了,但随即便又磨灭了这样的想法,如今的他几乎已经习惯了牢狱的生活,每日徒目四壁,也早已别无所有。
域龙苦笑了声,便把两个玉佩凑到一起,装进了怀里,睡了过去。
这次,再也没有人把他叫起来。
……
这里的狱卒们都衣着一身黑色的连衣服,一动不动的站在每一个牢笼的门口,生怕出现一丝一毫的意外。
芷潼自然是不甘心,眼下身边的人事是找不到什么希望了,便开始回忆起了过去的日子,他首先便回忆起了那晚在墓地里拔剑的场景。
那个场景经常在芷潼脑海里时不时的呈现一次。
并且每次想起来芷潼内心都会汹涌澎湃,出一身冷汗:
记得那晚,剑刚出墓时:
芷潼便感受到了曾被爹爹来回错乱的筋骨表层竟覆盖了一种热腾腾的物质,并逐渐的被自己意念唤醒。
突然,墓剑自行往芷潼飞去,而后,墓剑只轻轻一碰,芷潼身体的寒气便恢复如初了。
同时墓剑剑尖也直愣愣的插在了田地里、荡起一阵涟漪。
……
那样的场景说来并不那么惊天动地,只是对于芷潼而言确是刻骨铭心的。
他几乎是在那一刻把父亲给自己挫骨的恨意全全的丢了干净。
并对父亲起了由衷的敬意。
芷潼没有昏睡多久,醒来时依旧在墓地旁,只是身边除了爷爷和芸儿外,又多了一个陌生男子。
他叫墓忠,巫奶奶的守墓人。
墓忠看着莫名其妙醒来的芷潼调侃道:“巫爷爷说你叫芷潼?体质不错,名字不错,性情也不错,巫奶奶应没选错人。”声音有些像牛叫似的,颇有意思阿瞳对既视感。
这时巫爷爷伸出双手,十指伸直,横放在芷潼的上方,开始了对芷潼全身的窥测。
而这权杖,竟与小沫奶奶的权杖惊人相似。
“芷潼所学意念术似乎已达五层。这也是巫奶奶所创之术,既然巫奶奶有意传授,回头我找找秘籍拿于你吧…”
“哎…”巫爷爷随之而来的叹息让众人不再插话。
崖底的阴冷常年如一,墓地自然更甚,只是这里的生命恰恰在这适当的阴冷里才更显得有生命力。
巫爷爷踱步到墓地北侧,靠着一棵老树,望着远处大海的方向喃喃的说:
“我曾经一直以为自己再也看不透姐姐,如今看来,一切都开始明了了。如果没错,这个崖底暗藏着左右这个崖底世界平衡的密石,姐姐根据推测密石的组成构造了这把墓剑,同时也把有关物质借芷潼父亲之手送入到了芷潼骨髓之中,只要能达到人剑合一之境,应能探寻出压制密石之法,这应该是崖底避免覆灭的途径。”
“什么啊?世界末日么?”芷潼困惑道。
“可以这么理解。”
……
或许,在某个世界的金字塔顶端,人们总喜欢去幻想与追求世界之外的事。
总以为外面的总会是更好的。
巫爷爷也不例外。
或许这一切都只是他们的臆想,可臆想总是要有的,人们总要给自己些希望。
见众人都始终呆坐原地,侧耳倾听着。
巫爷爷又道:“近年来尸人族中势力横生,已经有很多人修炼至人尸之境,妄求突破,最大的组织盘踞在崖底中心之地的墓山之上,名为墓崖庄,墓主身份神秘,有个儿子墓海。也不知如何得知了巫奶奶的预言,正想方设法探寻墓剑的秘密。
……
一阵阴冷的墓风,袭面而来,打断了芷潼的回忆。芷潼呆滞的躺在墙边。若有所思:
“墓海?这么说来,这里就是墓崖庄?斗尸大会就在这里举办么?”芷潼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