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毁灭

    

    巢塔人工运河前线几乎崩溃了。

    第一集团军群事实上已经惨遭合围，该集团军战斗力最强的第十九坦克集团军与总部失去了联系，音讯全无。而总督卫队方面，艾恩布莱德副军团长根本就没有力量发动进攻。

    巢塔被戈鲁克兽人包围也是指日可待了。几乎每个小时都有打了败仗的指挥官被撤换。帝国已经行将就木，正在进行最后的垂死挣扎。连它的最高统治者，现在似乎也放弃了希望。

    费尔南总督大人的发言在滔滔不绝歇斯底里的辱骂之中达到了高sv潮，他火力全开的目标是帝国军的将军们、他的宠臣、他平时养尊处优的近卫队，以及“懦弱、卑贱的”巢都中下巢大众。

    费尔南总督唾沫横飞地说道，尽管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去指挥，但结局已经近在眼前，一切都彻底毁了了，他再也无法继续抗争下去了。

    不过总督不会逃走，他要和这里一起毁灭。

    他，作为帝皇的忠仆，这座巢都里决定留在巢塔，亲自指挥城防战直到最后的时刻，最后再开枪自杀。

    丹德里恩上将和航空兵少将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蒙了，在他们俩眼中，费尔南总督似乎完全崩溃，变成了一个口吐白沫的疯子。虽然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却把亿万巢都居民的奋战和承受的苦难评价的像是粪土一般——仿佛因为是他们的无能，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只有杰洛特中将一个人保持冷静，因为就在两天前，费尔南已经把这一切全都告诉这位帝国军指挥参谋部参谋长了。在场的每个人都试图说服陷入疯狂的总督大人，他们还没有输掉一切。

    他们说，他必须继续掌控这座城市，而且他必须离开亚米达拉，到首都巢塔去，因为亚米达拉即将全境陷落，已经没办法来控制帝国的事务了。

    这位曾经让他们的世界保持团结的人，现在粗暴地拒绝了他们。

    费尔南说，他的的确确会像刚才说的那样待在巢塔，其他人愿意上哪里去就请便。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为了证明自己不会食言，费尔南将自己与巢塔城共存亡的决定公开。

    他在众人面前对着旁边的通讯机仆进行了一次十分钟长度的公开声明，要求立即广播出去，其他人则设法说服他现在通讯系统出于重建过程中，怎么着也得等到一天之后，结果这份声明就没有立即发布出去。

    趁着这个空档，总督行宫里的指挥官和顾问们都向他们在城外的同僚发出呼吁，再给总督大人施加一些压力。

    所有的在前线或者其他地方指挥部队的指挥官，包括他的女儿在内，像之前那些身处中毒宫殿的高官一样，乞求他改变主意。但费尔南不为所动。

    杰洛特中将被人叫走去接听电话。当他离开后泰拉瑞雅试图劝阻他的父亲，还要求与他私下交流。

    会议室里的人随后都识趣地离开了。

    泰拉瑞雅轻声告诉总督，目前有两个举措仍然可以一试：一是“在巢塔被战火吞噬前就提向兽人提出投降”；二是安排“费尔南飞往首都巢都，并在那里请求行星总督和帝国星界军的支援”。

    按照泰拉瑞雅后来的回忆，“父亲立即打断了我的话，不让我再说下去，他说道：‘我已下定决心，绝不离开巢塔，我将保卫这座城市直到最后。要么我赢得这场保卫帝国首都的伟大战斗，要么我作为帝国的象征而走向死亡。’”

    泰拉瑞雅认为这个决定完全是疯了。

    “我坚持我的看法，”他告诉费尔南，“您今晚就应该前往行星首府。”

    费尔南已经不想再听了，他把杰洛特中将喊了回来，在与这两位指挥官随后进行的私下交流中，

    他“给我们下达了命令，要我们飞赴行星首府，在那里与费尔南的指定接sdt班人白鸟原议长一起接管政权”。

    这么多年了，”泰拉瑞雅抗议道，“我从未拒绝执行您的命令，父亲。但这道命令我无法执行，您不能抛弃所有人，我们的仆人和家族的其他人都指望着您。”

    费尔南回答说：“我必须待在这。”

    接着杰洛特中将建议，可以把部队从周边的阵地调往巢塔。

    泰拉瑞雅宣称他将立即联络部队，去见清三郎将军，

    “免除他此前的所有任务，晋升他为中将，并命令他率部火速支援巢塔，与第一集团军群会合”。

    费尔南对这项建议表示出了难得的赞同。

    在泰拉瑞雅眼中，这项提议“在如今显然糟透了的局势中给费尔南带来了某种宽慰”。随后不久，泰拉瑞雅便动身奔赴清三郎的指挥部，亲自传达他的晋升和总督的新命令。

    某些没有参加此次会议的高阶指挥官，他们对总督大人精神崩溃的消息大为吃惊，以至于拒不相信他们派出的代表对当时的场面所做的汇报。

    在这之中地位最高的人是第二家族的白鸟原家族。

    白鸟原议长匆匆赶到杰洛特中将新设在伊什塔东北11.4公里处一处大型浴池里的指挥部，在那里白鸟原议长几乎一字不差地证实了他听到的消息。

    “你知道的是真的。”

    杰洛特中将对白鸟原议长说道。他进一步说费尔南总督已经放弃了战争，打算在最后时刻结束自己性命。

    杰洛特中将继续说道：

    “费尔南说，他由于身体原因无法参加战斗，而且他不这么做的原因是害怕落入戈鲁克兽人的手里，比如说在只伤不死的情况下。我们全都劝他别这样，费尔南歇斯底里地狂喊着他再也无法继续了，接下来要靠议长阁下掌舵了。

    “这可真是唐突。”

    这毫无疑问是个烂摊子，议长并不打算接下这个工作。

    其实有人指出，白鸟原议长根本指挥不动下面的部队。总督大人回答说：‘你想得太多了，谈什么战斗？不会再打多久了，轮到谈判登场的时候，白鸟的表现肯定优于我。’”

    在这个决定性的一天，清三郎中将从早到晚都在等待一条他觉得肯定会来的消息，即费尔南已经允许第一集团军群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