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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罢,秦婉婉甩开小沙弥的袖子转身便走,小沙弥连忙慌乱拉住秦婉婉的袖子。
“施主!等等!”
秦婉婉再次一把将小沙弥推开,义愤填膺的呵斥道。
“等不得了!我与你们这些虚情假意的和尚不同,我还要急着去救人的!”
“不是的!不是的施主!你误会了!”
小沙弥为了追上她的步伐踉踉跄跄,差点因为拌到自己手里拿着的扫帚而摔倒。
“施主!我……我是去叫主持!你不要走!”
秦婉婉闻言不由狡黠一笑,回转过身时又做出一副傲慢气愤的模样,双手叉腰,冷哼一声。
“你们主持不念经了?”
“阿弥陀佛……”
小沙弥见她停下脚步,不由松下一口气,站定念了一声佛号,温言解释道。
“主持念经也是为了救人,如今能靠我们自己救人,又何须祈求上苍?
施主请进,与我在大殿等候,我去请主持过来。”
秦婉婉的本意就是榜上普济寺这棵大树,端着谱子也只是为了增加几分可信度,如今已能进去普济寺,她也知道见好就收。
于是她收了几分架子,皱着眉头催促道。
“好吧,来都来了,那我们就全且等上一等。
只是你要快些,我们等得起,那千千万万受苦的百姓可等不起!”
“咚……”
此时的普济寺恰好回荡起古朴的沉钟声,惊起一簇飞鸟,荡散一袅青烟。从正光大殿里开始传出众僧儒喏呢喃的大悲咒。
遥遥排队领取粥饭的流民齐刷刷的跪倒在地,竟各个虔诚的匍匐满一整条山路。
小沙弥对着诵经的大殿遥遥行了一礼,目光颇为悲天怜民。
“阿弥陀佛,施主说的是,还请随我来。”
小沙弥对着秦婉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持着扫帚往普济寺后门走去。
普一转入这狭小的后门,眼前的景观便豁然开朗。
秦婉婉震惊的看着一座座巍峨耸立的金丝楠木大殿,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我里个乖乖,这庙还真是富的流油啊!光是这建造大殿的金丝楠木,卖掉一根就够救济流民一整年!
要是能赖在这里,就是饿死皇帝也饿不死自己啊!
秦婉婉这头还在美滋滋的打着如意算盘,小沙弥那头七弯八拐的却是领着他们到了观音大殿。
“阿弥陀佛,施主,你们在此稍作等候,我去请偏殿的主持过来。”
秦婉婉刚想最后再给小沙弥洗一波脑,却侧首望见高台上贴满金箔慈眉善目的观音菩萨。原本肚子里打好腹稿的胡言乱语忽而变得有些难以启齿。
于是她抿了抿唇,垂眸避开与观音菩萨的对视。
“嗯……”
似是怕秦婉婉他们离开,小沙弥得了她的允诺方才匆匆跑去观音大殿的偏殿。
偏殿被取作保光殿,亦是放着观音菩萨与她座下的童子,只是保光殿里头的座像都是羊脂白玉做的,比大殿里的要小上些许,立在正中,被包围在多宝格一座座小小的衣冠冢匣里。
“师父?师父你在里面吗?”
随着有节奏的敲门声,主持满是沟壑的眼皮缓缓睁开一条细缝,停下口中呢喃的梵语,低声问道。
“恒济,有何要紧事?”
门外传来一声愧疚的佛号,随后只听小沙弥语气略微激动的说道。
“打扰师父清修,是徒儿罪过。只是有一外来的女施主,说有法子救治天花!”
“什么?”
主持豁然瞪大眼睛,也不知他如何站起,豁然便出现在大开的门口,神情激动的说道。
“阿弥陀佛!佛祖菩萨诸天显灵!
你说的是真的?可有什么依据?方子拿来给我瞧瞧!”
“方子?……”
被唤作恒济的小沙弥一愣,随后面皮瞬间涨的通红,十分不好意思的搅着食指。
“还……还没看过方子,那位施主只是让我唤师父见她……”
“这……”
主持意识到自己单纯的傻徒儿可能受骗了,激动的情绪瞬间化为乌有,但他知晓自己的徒儿慈悲仁善,并未对恒济多加责怪,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也罢,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于是主持跨出了保光殿的大门,随着恒济的指引,来到了观音大殿。
观音大殿内鸦雀无声,静的仿若能闻见落针之声,可尚未燃尽的长香已被人重新接过,袅袅娜娜的紫烟盘旋而起,弥漫在穹顶上空。
“阿弥陀佛。”
住持念了一句佛号,慈眉善目的对着秦婉婉行了一礼。
“想必,小徒说能治好天花的,便是这位施主吧?”
秦婉婉上下打量了几眼跟前这个尚且还算礼貌的老和尚,对着他鞠躬还了一礼。
“正是小女。”
住持见她面容古灵精怪,心中便知她是前来插科打诨的,但她年龄是与自己徒儿一般大小,这灾祸年间,他对她便也生不出什么责怪之意。
于是他驻着禅杖,在观音像侧边的蒲团上跪坐下来,和善的问道。
“是施主接的长香?”
“是。”
秦婉婉见老和尚跪坐而下,便也不客气的盘腿坐在蒲团上。
“我闲着无事,见这香快烧完了,就顺手接了一根。”
“哦?是吗?”
住持觉得这个嘴硬的女施主甚是有趣,不由撑开了一些耷拉着的眼皮子,侧首看向她。
“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接了长香,就没许什么愿望?”
“许愿?”
秦婉婉不屑的瞥了瞥嘴角,单手托腮十分敷衍的说道。
“自然是许愿的,愿这天下苍生无疾无忧,愿这国度富裕昌平。”
住持无奈的摇了摇头,半分不信秦婉婉说的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他看得分明,她的目光清明无情,说话的时候更没有半分虔诚,谎话张口就来,完全不信善恶轮回,根本就不是一个信佛礼佛的信徒。
于是他拨着掌中的佛珠,出言提醒。
“在菩萨面前说谎,可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秦婉婉闻言危险的眯起眼睛,凶煞的气势瞬间夺面而出。
这老秃驴竟敢咒她天打雷劈?!她人可还在他面前坐着呢!就这么出言不逊!
这样的也能当上普济寺这样大寺庙的主持?一点博爱之心都没有!关系户上台的吧!
“菩萨也说了,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见她理直气壮的承认自己说谎,住持不禁深皱起眉头。这样的人,真的会有救天下苍生的法子吗?
“阿弥陀佛,施主,你骗的了别人,但骗不了自己。
你心中空空,既不信佛,又为何向佛祖许愿。”
秦婉婉见这老秃驴便没来由的火大,不依不挠的样子令她稳占的上风越来越低!就连一旁站立的恒济小沙弥都对她投来怀疑的眼光。
不行!必须来一招破釜成舟,让这老秃驴没有借口再拒绝怀疑自己!
于是秦婉婉冷笑一声,腾的站起,指着主持的鼻子便破口大骂。
“心中空空?何为空空?!
就因为我与你们这些虚情假意的酒囊饭袋不同!你就诋毁我心中空空?
你从未了解我,就对我妄下评论,这就是你们普济寺的德行?这就是你们普济寺的高僧?!真是可笑!”
主持听着秦婉婉的辱骂,只是将眉头越皱越紧,手中的佛珠却依旧有节奏的拨动着,未受秦婉婉的干扰而打乱。
但他这幅充耳不闻的样子,更是惹得秦婉婉人都要气炸了,兴许前半句话她还有几分理智,可接下来她的话,却完全说出了自己对天道不公而愤懑的内心。
她冷哼一声,一把夺过主持手中的佛珠,生生将其扯断,随意它们洒落丢弃在地。
主持半合的眼眸豁然睁开,看着宛若荷叶水珠般四散跳落的佛珠,眼中终于激起怒意。
“你!”
“你什么你!”
秦婉婉伸手夺过主持眼前敲木鱼的棒槌,对着住持光溜溜的脑门儿就是狠狠一棒。
“你一辈子都在这富丽堂皇的大殿里,从未体验过人间疾苦,用一幅幅装出来同情心来悲天悯人,自是无法理解我!
我始终都相信求人不如求己,但也相信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我如今求这三分,有何不妥?!
佛祖规定了吗?能救治天花的,就必须得是佛教信徒吗?!
你不信我能治天花也罢,又何必在此讽刺我!诋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