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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罢,赵启的双眸中再度迸发出尖锐的意念,近乎偏执的在自己的脑海中反复念道。秦婉婉,你一定要等我,不可以爱上别的男人,也不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好孩子。”
皇帝难得的揉了揉赵启的脑袋,满怀欣慰笑道。
“你有如此决断,将来必成大器。”
此时的赵启已不再需要皇帝的搀扶,他自行便站了起来,回身对着普济寺的众僧行了一礼,这一礼带着浓浓的敬重,更深的却像是诀别。
随后他的腰杆便比往日更挺直了一些,带着一丝生人莫近的气场,跨入了皇帝为他安排的奢华轿撵。
恒济欲出口挽留他,想问他一句“不再见一见秦婉婉了吗?”,也想再问一问他“就这样毫无交代的走了吗?”。
可他身后的柳夏却拦住了他,对着他无言的摇了摇头。
恒济知道柳夏的意思,也知道此时即便自己上去阻拦质问也没有什么用,他什么都清楚,却还是想问上一问。
可皇城里的轿撵走的太快,一如他们来时那般匆匆忙忙,只让恒济犹豫的片刻,他们便都整齐有序离开普济寺的大门了。
如今还能让恒济瞧见的,便只有皇帝轿撵前宫人举着的那八盏明灯,晃晃悠悠的走下山路……
“师父……”
恒济眼里乘满失落,回头看向住持幽幽的唤了一声。始终都在半合着眼皮诵经的住持抬首瞥了他一眼,长叹一声,抿着佛珠缓缓离去。
“人生多的是有缘无份……”
恒济听闻此话不由更感悲戚,明明此刻最该难过的是秦婉婉,可他此刻却更害怕见到秦婉婉一蹶不振的样子,甚至还有些庆幸秦婉婉今晚睡的够死,没有前来。
立在恒济身后的柳夏却是轻勾起唇角,眼角眉梢都不自觉的带着喜气,安慰式的拍了拍恒济的肩膀。
有缘无份?不过就是爱得不够深罢了。王公贵族的感情能有几两?再多的浪漫再多的甜言蜜语也不过只是泡影罢了,在他们唾手可得的权力面前感情简直不堪一击。
他瞥了一眼山脚下明明灭灭的灯火,毫无眷恋的转身离去。
秦婉婉,我这都是为了你好,跟着赵启只会让你痛苦,与其到了将来不可自拔、受尽折磨屈辱,还不如在这刚开始的时候便帮你快刀斩去!
我是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星夜辗转落入西山,旭日从东边冉冉升起,一夜好梦的秦婉婉腾的一下便从床上蹦哒了起来,她美滋滋的挑了一件柜子里最靓丽的青色裙衫,采了一圈满园的鲜花,与往日一般蹦蹦跳跳的跑去找大福。
但是今日大福的禅房却与往日不同,他以往只会开一扇窗,点上檀香安静的在窗台内等待她,可今日……禅房的门却大开着,窗台内也没有点檀香,整个院子里头静悄悄的,什么人也没有……
“大福?”
秦婉婉警惕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丢掉手中的鲜花,沉下脸色将手摸到腰间的小刀上。
只见她四下里打量了一圈,发现周边并没有人埋伏,心中疑惑片刻,便猫着腰凑近了禅房,用刀背慢慢的抵开另一扇门。
可是等到她看清了禅房的全貌,却发现里头还是什么人都没有,床褥依旧是那副睡过乱糟糟的模样,大福平时在看的佛经也依旧翻开在昨日那页,就连他平日里穿的粗布衣,都还整整齐齐的放在衣架子里。
可这一如往常的景象,却总是让秦婉婉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了!床褥!像大福这般整洁有序的人,怎么可能会起床不叠被子!他一定是被什么急事给叫出的,而不是他自己起来的!
“去哪里了……”
秦婉婉眉头一皱,脑中便想到恒济,只见她利落的收刀回鞘,一跃而起,单手撑上墙头翻身越出大福的禅房,匆匆跑去找恒济了。
此时的恒济还在佛堂里诵早课,和一群穿着灰袍子的小秃驴们在一起,腿上摊了一本佛经,正咿咿呀呀的念着经文。
正在他要翻页的那一刻,忽而发现背后暖洋洋的曙光消失不见了,而自己的头顶上方投下来了大片阴霾,凉飕飕地渗人的慌。
只见他抬头一看,便见到秦婉婉那张混世魔王的脸,正黑沉沉的盯着他。
“说!他去哪儿了?!”
这个“他”即便恒济不问,心里也是清楚的厉害,毕竟昨日除了赵启,也没有别的人离开普济寺。
但恒济一时还没想好要怎么和她解释这串子事儿。是直接告诉她大福就是祈王吗?还是告诉她祈王被皇帝接走了?这横竖两个说法都不咋样啊!左右都把大福说的太不是个男人了,不添加一些描述润色润色的话,显得大福就像是一个为了荣华富贵抛弃秦婉婉的负心汉似的啊!
可恒济的犹豫之色,看在秦婉婉眼里却像是闪烁其辞,她心中更加确定大福遭遇了不测,焦急的一把揪住恒济的衣领,恶声恶气的喝道。
“说!大福被你们弄去哪里了?!”
“不……不是我们弄的,是他自己走的。”
被秦婉婉一揪衣领,恒济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捉急的拍打着秦婉婉的手背,企图让她松开自己。
但秦婉婉哪儿是这么好相处的,她半分不信恒济口中说的话,更加揪紧了捉恒济衣领的手,威胁眯起眼睛说道。
“他住的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自己走!你休要骗我!”
“我没骗你!你快放我下来!他真是自己走的!”
恒济一张秀气的脸蛋涨的通红,挣扎着一把推开她,没好气的骂道。
“我就实话和你说吧!大福是宫里的王爷!不是普通人!他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去了!怎么可能遇害!昨天夜里是皇帝亲自把他接走的!”
“什么?”
秦婉婉不由错愕,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茫然的望着他。
“你说他……是王爷?”
恒济没有回答她,但周遭小僧人们的眼神无一不在同情的望着她。这让此刻的秦婉婉感到很屈辱,甚至还有一股强烈的自作多情的羞耻感。
但随即她又回过味来,觉得事情怎么可能如此曲折离奇?!乱葬岗捡到王爷的桥段,说书先生都不敢这么胡编乱造!
于是她瞬间涨红了一张俏脸,为自己居然相信了恒济低劣的鬼话而深深的感到智商被羞辱!立马恼羞成怒的一脚踹飞恒济。
“你吃屎啊!王爷怎么可能会被丢在乱葬岗里?!你骗我就不能骗的认真一点吗?蠢货!”
恒济被踹倒在一众小沙弥堆里,一撞撞倒一排,仰躺在一排小沙弥的胳膊腿上吃痛的捂着肚子。
“谁骗你了!你这个疯婆娘!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去问住持!你去问柳夏!昨天夜里他们都在!”
问住持和柳夏?难道他们也会合起伙来一起骗我吗?秦婉婉在此刻真正的犹豫了,她不想去相信恒济口中荒谬的话,但好像事实……就是如此的荒谬……
“你的意思是……昨天就我不在?”
秦婉婉定定的立在原处,全然没了方才的张牙舞爪,她说话的时候安安静静的凝视着恒济,一个人站在所有小沙弥的对立面,瞧着格外落寞。
恒济一时不知该如何去回答她,就像他昨天夜里所担心的,他最害怕面对这样的秦婉婉了。
所以他索性就不发一言,同样定定的回望着秦婉婉,直到过了良久,还是鼻头逐渐泛红的秦婉婉再度先开了口。
“为什么不来叫我?”
她的声音哑哑的,全然没了往日的跳脱,甚至鼻子还嗡嗡的,带着浓重的鼻音,让她趾高气扬的质问,都变得可怜兮兮的。
恒济听的心都拧在了一起,愧疚的垂下脑袋,错开与秦婉婉交汇的眼神。
“我……我们怕你难过……”
秦婉婉闻言不由冷笑了一声,随即仰头忍了忍呼之欲出的眼泪,歇斯底里的咆哮道。
“你以为你们是我的谁?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他走了!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都怪你们!混蛋王八羔子!”
恒济被她吼的缩了缩脖子,但随即又被她不识好歹的话气的涨红了脸,难得嚣张的梗着脖子骂道。
“我……我们也是为你好,你怎能这么说话!太……太恶毒了!”
秦婉婉眼睛危险的一眯,恒济立马一溜烟儿的躲到一个小沙弥的身后藏了起来。秦婉婉瞧着他这幅缩头乌龟的样子就更来气,咬牙切齿的步步威逼。
“我恶毒你是第一天见识吗?!”
语罢,秦婉婉便上前一把揪住恒济的脚踝,一个大风轮将他给砸晕,直接倒拖着就出了佛堂。
恒济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随后漫天金星闪烁,嗡嗡嗡的炸的他脑子都要裂了。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